十点二十八分四十五秒。
西瑞尔将手中的资料放下,他浅灰色的羊毛衫与上午清淡的日光奇异的融合在一起,像是缓缓流动的地底暗河。
在他昨天不小心和她表白,并告知她该去睡觉之后,她已经十个多小时没有从那一间狭窄而简陋的房间里出来了。
仿佛那里就是她冬眠的巢穴。
而他没有心的小姑娘将他关在了门外,一个人没有任何储备的开始冬眠。
作为一个正常未成年人,超过十个小时的睡眠非常的不正常。
更何况她有长期失眠多梦的症状。
就算是吃了药,平日里也只能最多拥有不到六个小时的睡眠。
他有八成的把握,她早就醒了。
只是没有出来。
她,在躲他。
深棕色的房门旁边摆了一个高大的黑色落地钟,一只木质小鸟在窗格里随着秒针转动而晃头晃脑。
西瑞尔面色平淡的注视了一会这个疑似麻雀的鸟形手作物愚蠢的动作,果断的起身,将它从固定的螺丝上取了下来。
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木头小鸟摔落在空荡荡的垃圾桶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房门终于开了,江栩知顶着头凌乱的长发探出个脑袋,疑惑的望向站在她门口的男人。
“你在干什么?”
身材修长的英俊男人神色温和:“早上好。”
“……”
江栩知看到已经落在自己门前的阳光,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他早上好还是中午好。
她选择不吭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若无其事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我先去洗漱,马上准备午饭。”
她神情平淡的好像没有昨晚被男人钻到裙子下面口交一样。
西瑞尔垂眸。
还是不一样的。
她把昨天的睡裙换掉了,换上了一身包裹严实,颜色丑陋的男士睡衣。
她真的低估他了。
只要她在,无论是什么样子,即使扮演成愚蠢丑陋的美国大兵,他也随时可以让她快乐。
等江栩知做好午饭出来的时候,发现男人换了一身衣服,白色柔软毛衫,浅亚麻的长裤。
和他漆黑的发与翠绿的眼形成强烈的冲突,中和掉了过分英俊的距离感。
像只温顺的小羊羔。
江栩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在男人将目光移过来之前快速的夹了两口菜。
正午的时钟敲响了,江栩知下意识看过去,却没看到那只伸出来报时的可爱小鸟。
哪儿去了?
她看向西瑞尔,男人慢条斯理的用餐刀切着过厚的牛肉块,平静的说:“坏掉了。”
江栩知并没有再问,西瑞尔继续主动说道:“你喜欢的话,我会再做一个新的。”
……
江栩知收拾好厨房出来的时候,便看到男人正坐在地毯上,拿着刻刀认真的雕刻着手里的木头。
午间如透明的阳光跳到他灵巧的手指上,他认真得像是在搞科研一样。
哦,原来木匠的活他也会啊。
江栩知平静的走过去,拿起衣服准备出去兼职。
上帝给他开的窗子太多了,多到已经成了一间全透明的玻璃房。
一定是上帝的私生子对吧!!!还是老来得子八个哥哥一起宠的那种剧本吧!
她看不得,看多了心态容易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