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宿沫和宿母出去办事情了,宿浅只好自己搭车回家。
今日刚好是家里电梯维修日,宿浅得到隔壁栋的电梯搭到顶楼,再从天台跨栋回去,走楼梯下到自家所在的楼层。
宿浅步到家门前,在书包摸索了一阵,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带钥匙。
她轻轻叹息,本来和衡愿深聊完后的好心情一扫而去。
她索性走回顶楼,在天台的长椅坐下,拿出帆布袋里的笔记本继续作画。
画到一半,宿浅突地想到什么,瞥向小腿,上头有衡愿深下午帮她贴好的ok绷。她以食指轻抚过膝盖上的瘀青,有些疼,但她想起衡愿深和她说过的话,不禁弯起唇,耳根一热。
接着,她的手移到唇上,想像起当时的场景,却怎么也想像不到,只好作罢,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
宿浅感到一阵睡意再度席捲全身,她本想靠着椅背睡,但对早上的摔落有些阴影,她便乾脆地弯起双腿,侧躺在长椅上睡着了。
*
女厕里。
「我真的不懂欸,到底为什么宿浅可以在上课随心所欲地睡觉啊?」一名有着长捲发的少女双手插腰,不满地说道。
另一名短发少女摇摇头,「没办法,人家她有『嗜睡症』,我们没有。」
「有嗜睡症了不起啊??也不知道是真的还假的,连听都没听过。」长捲发少女翻了翻白眼。
「谁知道呢?反正老师都没在管,大概也是因为她妈常常来学校打关係吧。」短发少女梳整着自己的瀏海,松了耸肩。
「我妈才没有和学校打关係。」此时,宿浅推开厕所门,淡漠地澄清。
「你、你干嘛偷听我们讲话!」长捲发少女用力推了宿浅一把,宿浅重重地撞到墙壁,吃痛地咋舌。
「对啊,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到底演够了没啊?」短发少女拉住自己姊妹作势要往外走,走之前不忘放狠话:「你等着瞧,我让全班女生都不和你好。」
两人走后,女厕只馀下宿浅独自一人,忍着背部的疼痛,靠着墙无声落泪。
*
「宿浅?」
一阵雷声伴随着衡愿深的疑问句落下,原先的毛毛雨也转为滂沱大雨。
宿浅在雷雨交加和衡愿深的呼喊下猛然醒来,坐直身子,衡愿深的脸有些模糊地在她面前呈现。
「下雨了,你怎么在这?」衡愿深问完,随即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转而看向她的脸,着急地问:「你怎么哭了?」
这时,宿浅摸了摸自己的脸,吸了吸鼻子,才发觉自己竟然不只在梦里哭,现实中的她还哭惨了。
「我做恶梦了??我梦到、梦到高中同学霸凌我??」宿浅带着颤抖的哭音说道。
衡愿深将雨伞移到宿浅头上,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那只是梦,别哭了,傻瓜。」
「我、我好怕??梦会成真,怕她们会和国中同学一样欺负我,这样我就不敢去上学了,呜??」方才的大雨无情地打在宿浅的头上,雨水浸湿了宿浅的头发,此刻的她,狼狈不堪。
衡愿深单膝跪地,把雨伞递给宿浅,自己则轻轻拥住她,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不会的,就算发生了,也别怕,我在呢。」
一被温暖的拥抱包裹着,宿浅便放声大哭。
「我真的好怕,全世界都觉得我有病,是个怪人。」
「不会这样的,我会陪着你的。」
宿浅脱离怀抱,哽咽地抬头看向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要我说实话,还是说谎?」衡愿深微笑。
「实话。」宿浅猛地摇头,失控地说:「我不喜欢听谎话,不喜欢、不喜——」
宿浅还未说完,衡愿深便弯下身,单手轻捧住她的脸,轻柔地吻上她温软的唇。
宿浅手中的雨伞掉了,她脑袋一片空白。
不久,察觉到宿浅快没呼吸,身子还僵着,衡愿深便放开她,表情是少有的认真,温声道:「因为,我喜欢你。」
闻言,宿浅僵着的身子更无法动弹了,她傻住地直直看着衡愿深,从他眼里看不到带有任何玩笑意味。
「可是??」你不是和一个学姊在交往吗?
宿浅不敢开口询问,把话吞了回去。
「没什么好可是的。」衡愿深见她一脸懵然,忍俊不禁,「我想问,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此话一出,宿浅整个人石化了。
「宿浅,你愿意吗?」
良久,宿浅愣愣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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