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岱也没跟他过多谦让,自打知道小季的老家是在秦城之后,就给孟温良发去了消息。不来秦城倒还好,这都到了孟温良的家门口了都不打声招呼,那可就真说不过去了。
那边回复消息倒是回复的快,还问具体什么时候到,非要给他整个接风洗尘的家宴出来。不过林岱倒是回绝了,毕竟处理小季的事才是正事,聚餐什么的往后拖拖也没问题。
[萌萌:那没问题,等你办完事儿,我开车去接你。哥可是刚拿到驾照,绝对得带你兜兜风。]
林岱看着这回信微微勾了勾唇,刚拿出驾照来就要带人兜风这事儿,也就只有他敢这么说了,也不管别人敢不敢坐。
他总是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勇气和自信。
“林大师又跟晏队聊天呢?”
小季看着林岱脸上晃过的笑容,下意识地就认为是在跟晏景麒聊天,正准备朝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林岱却摇了摇头。
“不是,是我大学舍友。”林岱伸手在手机上按了锁屏键,随着咔嚓一声手机熄屏,青年就把手机重新揣回了兜里。“他家也在秦城,就在市区。我们好久没见了,正商量着出来吃顿饭呢。”
“这事儿我听晏队说过!”可算是找到了能跟上的话题,小季脸上也挂上了惊喜,“两个多月之前那个飞机上的投毒案,逃过一劫的应该就是您的舍友吧!”
林岱淡淡地点了点头。“是他没错,刚还跟我说,他刚考出了驾照要带我兜风去呢。”
“哎,林大师。”小季目光灼灼地凑到了他的跟前,胳膊肘撑在了两人之间的那个桌子上。“跟您打听个事儿呗。”
“你说。”
“我们晏队脾气是不是特暴躁,每次训人的时候,我们连大气都不敢喘的。”
林岱还以为他会问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甚至说完后还左右回顾一圈,确定没有人注意,才像是把心放在肚子里似的,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他一点都不暴躁,平日里做什么事都挺温和的。”
天地良心,林岱这可是实话实说,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实体验。奈何小季瘪了瘪嘴,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样。
“林大师,我觉得你这就是妥妥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小季顿时坐直了身子,啧了一声后又重新开口:“林大师,难道你不觉得我们晏队很骚包嘛?”
“骚包?”林岱从嘴里默默的念叨了一遍这个词,而后微微挑眉,赞许的点了点头。“你要是说这个,我不跟你争辩,他确实是。”
小季一看得到了林岱的赞许,更是来了精神头,去往秦城的这一路上,就再也没有住过嘴。要不是因为时间不够,他能把晏景麒那些骚操作上上下下吐槽一个遍。
可怜的孩子愣是没有察觉到跟上司对象吐槽上司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说的那叫一个开心张扬。
这边正说的高兴呢,晏景麒却是被一摞又一摞的文件给埋了起来。林岱的身子他实在是不放心,可他又不许自己跟着,那就只能给他一个算不上惊喜的惊喜了——定了今下午的机票。
邹帅一大早走进办公室,就瞧见师父满眼血丝的盯着电脑,还愣了一瞬:“师父昨天没回去啊?”
“回了。”晏景麒连头都没抬,只是机械性地划动着鼠标,“早上提前来的,多处理些文件,下午好请假。”
邹帅端走了晏景麒的杯子,正要给他泡茶就听到了这个,迷茫的转过头来说:“请假?师父你去干嘛?”
“我干嘛还得给你汇报啊。”晏景麒站起身来抻了抻胳膊,把邹帅的话给堵了回去,“我不放心林岱……和季凯旋,下午过去看看。”
这突如其来的停顿让邹帅笑出了声。
“师父,你要是担心林大师可以直接说的,不用带上小季。”这锅小季不背。
晏景麒抬了抬眼皮,朝着邹帅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你再说一遍。”
邹帅把杯子一放就冲了出去,还撞上了戴聪。
男人一边回头一边推门进了晏景麒的办公室,曲起胳膊肘往后一指,“怎么回事?跑的比兔子还快。”
晏景麒没回答这话,反而把已经整理的七七八八的文件推到了戴聪的跟前,“下午我去趟秦城,帮我收个尾。”
“昂,嗯?”戴聪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又抬起头来,“你这么放不下林大师,这么粘着他,我真的怀疑你的属性。”
晏景麒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属性?”
戴聪但笑不语,慢慢退回到门口,眼瞅着就要离开办公室了才说道:“攻受属性啊。”
“去你的!”
晏景麒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订书器就朝着戴聪的方向丢了过去,奈何他躲的快,订书器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
出了火车站,小季轻车熟路的走到一辆面包车跟前。
“师傅,昌黎走不走?”
谈妥了价后,小季又小跑着到了林岱的跟前,一边笑着一边解释道:“出租车打表特贵,像这种坐客运的车很多,虽然被称为“黑车”,但确实是方便啊。”
鼓鼓囊囊一大堆东西,司机师傅还帮忙把行李之类的塞进后备箱里,不得不说这服务态度,跟正规的师傅也没差多少。
临到家门口的时候,林岱大老远地就看见了一个黑发中混杂着银丝的中年女人,一见他们来,高兴的伸直了胳膊摇了摇。
这么热情倒是让林岱不好意思了起来。
小季的父母一看就是那憨厚老实的人,林岱打眼见到他们的那一刻,心里对这次的事儿也就有了谱。
吃饭的时候,林岱也就开始聊了正事,问了问伯父伯母的身体状况和最近以来发生的能称得上怪事的事。
“你说奇怪不奇怪,后面的屋山上明明啥都没有,还失了火。”季母说这话时也颇有些无奈。
“家里的祖坟动过吗?”细细听完这些不算正常的事,林岱没头没尾的开口说道。
季父对这事最有发言权,虽然腿还伤着,但依旧从床上坐直了身子:“祖坟这东西可不敢轻易动,我们哪敢来着!”
说完这话又像是猛的想起什么似的,“前段时间我们邻居家办了场丧事,在下葬的时候,没瞧见脚底下有块大石头,径直摔了下去,就扑到了我家祖坟上。”
林岱捏着指尖算了算,而后又了然的点了点头:“不出意外的话,你家邻居的日子现在也不怎么好过。应该也是伤着腿了吧。”
这事儿,季父季母可没对林岱说过,一听他这么说肃然起敬。
“对对对,不过他腿伤的可比我严重多了,他是开着拖拉机直接戳沟里了,十好几个人把他拉出来的呢。”
林岱慢慢的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了两张空白的符纸,借由朱砂在纸上做符。不消片刻的功夫,两张灵气十足的符篆呈现在众人的跟前。
“伯父伯母,你们先把这幅压在枕头底下,这是驱散霉运的。一会儿咱们再去看看祖坟,应该是不小心移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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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中所说坐黑车仅限文章创作,遇见黑车,真不能坐!
第141章 往坟头踹一脚
眼前的这块空地,是当地人专门用来安葬的,往远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坟包,不过这里的地势不错,也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季父腿脚不好,是小季搀扶着伯母跟着一块儿来的。因为这附近有人新丧,所以还零星的四散着几张纸钱。亏着不是在晚上见到这一幕,否则还真容易被眼前的这状况吓到。
到了那目的地,林岱先是绕着小季家的祖坟走了一圈,看到那西南方向的位置确实被人踩了几脚。
“我猜的确实不错,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林岱指了指西南角的位置,“这墓地风水是最容易被人改变的,哪怕动了点土都不是那么个意思。”
其实这也怪着邻居那家人不小心,谁家出殡的时候不避着别人的坟头?他倒好,不仅毫无顾忌的直趟了过去,还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大马哈,扑在人家坟上。
两家都受难。
小季一听林岱这话,那张脸吓得煞白。
祖坟的风水被人动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他们这边之前也来过赊刀人。听他们说,要想改祖坟上的风水,那可是要请高人花大价钱的!
不过就是眷顾着母亲还在身边,不敢做出太大的反应,只轻声道:“林大师,那这事应该怎么办呀,这风水要是改不回来,岂不是……”
林岱淡然地摆了摆手,“不需要多麻烦,你先朝着你家祖坟拜上三拜,然后在这儿踹上一脚就行。”
“踹……踹一脚?!”
小季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祖坟的风水不就是因为邻居的那一脚摔成这样的吗?怎么还要踹?!
“嗯,快歪了的地方给他踹回正位就好了。”林岱从怀中掏出了两根崭新的香烛,用打火机点了,恭恭敬敬地摆放在两侧。
眼看着小季依旧无动于衷的动作,连忙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别在那儿愣着了。”
小季还有些踌躇不定,脸上也带着些许的尴尬:“就直接往祖坟上踹,是不是对先祖不怎么恭敬啊?”
“让你拜的这三下就是为了给你的先祖打声招呼,”林岱说,“而且你踹的这两下,相当于是给你的先祖修房子,不是让你踹他身上。”
最后这句话青年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扒开小季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究竟是怎样的脑回路,才能觉得修正祖坟风水的事儿是踹祖坟呢!
……
晏景麒坐在办公室里,依旧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瞧着手机。但那手机消息通知栏上干干净净,连一条消息都没有。
男人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多少有些怨怼:好不容易没那么多工作,可以过上那手抱爱人一起撸猫的生活,现在又打了水漂。最最最最可恨的是,按理说这个点林岱应该已经到了,竟然还不发消息过来报个平安。
真的是惯的一点样子都没有了,一点都没有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
“叮咚叮咚~”
手机铃声传来了欢快的消息提醒,男人脸上那股烦闷的神色也终于一散而尽。兴致冲冲的偏向手机屏幕,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下发贷款的广告。
晏景麒啪得一声关上了手机,并深吸了一口气,安慰了自己半天依旧觉得不过瘾,重新拿起了手机,按照广告所给的链接点开开。
男人咬牙切齿的找到了投诉举报的按钮,投诉原因上长篇大论的写了八百字。终于在提交成功,屏幕上显示“您的投诉将会被受理”的那一刻,晏景麒才终于出了心理的那口恶气。
干完这一切后,晏景麒再次抬起头来望向窗外,世界果然变得平静又美好。
“我说晏队……”
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撞开,戴聪脚步匆匆地,就直奔着他的办公桌而来,手中还握着那没有息屏的手机,脸上的表情更是凝滞到了极点。
晏景麒原本还想说让他下次进来敲门,一看他的架势也就没在这方面开口,反而说道:“怎么回事儿?这么急。”
戴聪的目光在晏景麒的身后的架子上扫视一周后,目标明确的拿出来了两个纸杯,接满了水一饮而尽。“杜大师一开始不是在琼城发现了阵法吗,但最后阵眼却在羊城。”
晏景麒微微的点了点头,不过这两个地方相差并不远,有所波及也是应该的,也就没把这当回事儿,不过听戴聪这意思,好像是不对劲?
“杜大师已经住院了,内伤比较严重,所以也不好去打扰他。”戴聪一边说着,又走到了饮水机前,接了满满一杯子水握在手中,从沙发上坐了下来。“幸好解大师在,虽然受了点惊吓,但是没什么大碍。按照他的实地考察得出结论是说,有人强行把应该在琼城的阵眼移到了羊城。”
晏景麒眉头紧蹙,缓缓的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呢?”
“你还别说,这事儿就是真的。”戴聪煞有介事的坐直了身子,“薛宏汝一开始选定的就是琼城,破获的那些聊天记录中也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但羊城的阵眼却是出自另一个人之手。”
“具体是谁不知道,但是这能力绝不在林大师之下。”
这话犹如在平地里炸开了一声雷,有这样一个人物在敌方的阵营、在暗处,是极其危险的。
转换阵眼这事说起来容易,但真正实施起来便是要有扭转乾坤之能。要是以一己之力摆下了沉雀阵并且实施成功,让众多百姓献祭于阵法之下,并且差点折损一个玄学大师,这样的人恐怖如斯。
而处于这场谈论中心的靖初元正摆弄着手机、刷着视频,好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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