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许怀谦点了点他,“是不该为了不喜欢你的人折腾自己的身体。”
“爹爹知道你在乎别人的感受,觉得你真心待他们,他们却不真心待你是一件很伤心的事情。”
“但是垚垚,我们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喜欢我们的人太多了,你要是每个都会伤心,伤心不过来的。”
“为了他们赔上自己的身体健康,一点都不值得。”
许怀谦怕他听不懂,反问他道:“你看你现在,身体又难受,嗓子还哑哑的,每天喝完难受吗?”
垚垚点头:“难受!”难受死他了,他好想出去晒太阳,还想到处跑着玩。
不想像现在这样每天待在屋子里,闷闷的,不能吃好吃的,只能吃一些没有味道的东西,还要喝好苦好苦的药!
许怀谦又问他:“这种难受和你的那些哥哥姐姐不喜欢你的难受比起来,哪一样更难受?”
“嗯……”垚垚想了想,“现在这样更难受!”
他的那些哥哥姐姐不喜欢他就是心里难受一阵,但要是生病了,身体上可是要难受好几天!
“这不就对了。”许怀谦说他,“没有了沈哥哥,这不是还要糯糯哥哥。”
“爹爹和阿爹还有糯糯哥哥都很喜欢垚垚啊。”许怀谦给他数,“还有长乐,清欢,阿稚,阳阳,他们是不是都喜欢垚垚?”
垚垚点头:“嗯嗯。”所以他最喜欢在陈家待着了。
许怀谦再问:“垚垚这样一生病,我们是不是都特别担心?”
垚垚再次点头,爹爹为了他,好些日子没去上衙了都。
许怀谦见他通透了,又说:“你看,为了一些你不怎么喜欢,也不怎么喜欢你的人弄坏了让你自己还有大家都很担心的身体,是不是很不值得?”
垚垚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他捂住胸:“但是垚垚伤心的时候,这里很痛,什么也做不了,只想哭。”
“那就哭。”许怀谦没让孩子憋着情绪不发出来,“但以后垚垚再伤心的时候,只能在家里哭,在你爹娘面前哭,在爹爹阿爹面前哭,在你喜欢的哥哥姐姐面前哭,不能在雨里水里任何危险的地方知道吗?”
“知道了!”垚垚点头。
“哎,垚垚真乖。”许怀谦摸了摸他的脸,不怎么烫了之后,又看向糯糯说道,“爹爹再来说说你?”
“你不知道淋了雨会生病吗?”
糯糯气弱:“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劝着点垚垚?”亏他还是个当哥哥的,有这样当哥哥的吗?
糯糯与许怀谦对视,理直气壮的:“我觉得那个时候陪着垚垚比任何劝他的话都管用。”
反正糯糯想了想,要换作是他的话,他希望有个人在那种时候能够陪着自己,而不是在一旁说一些那个时候他不想听的话。
许怀谦被儿子看着,又听他小小年纪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挑了挑眉。
好有道理!
但是该批评的还是要批评:“下次不准这样了,你看你们这次一生病耽误了多少事。”
“就为了两个不喜欢你们的人,这也太不划算了。”
“哦——”糯糯自知理亏,也不跟许怀谦争论,低头喝着自己盅里的甜梨水。
但是可能因为生病的缘故,两小孩对这甜腻腻的东西都不怎么感兴趣,喝了几口就不太想喝了。
这是专门给他们治嗓子的,不喝怎么能行。
“把盅里的甜梨水都喝了。”许怀谦看着他们的盅说道,“爹爹我呢,已经准备好了给你们示范照相机,要是谁不听话的话,这照相机就一个都别想看到了。”
“嗯?”糯糯本以为他的照相机还要好久好久去了,但是没有想到许怀谦已经做出来了,愣了一下,问道,“真的吗?”
许怀谦骄傲地扬起了脖子:“当然是真的了,爹爹什么时候,答应你们的事没有办到过。”
糯糯听吧,咕噜咕噜两口就把自己盅里的小甜梨给干了,连盅里面的盅壁都给舔得干干净净,滴不出水来了,拿给许怀谦看:“爹爹,你看我都喝完了!”
许怀谦被他那小狗舔碗,噗嗤噗嗤的模样给逗笑了,但还要憋着:“嗯,不错。”
“咕噜咕噜——”
许怀谦刚夸完糯糯,另外一边垚垚也学着糯糯的模样,将盅里的甜水都给喝完了。
喝完了还学着舔,只是他舔得不太好,下巴上到处都是,拿给许怀谦看的时候,还不停地拿舌头舔自己的下巴。
“爹爹……我……也喝完了!”
许怀谦一天真是要被这两个小孩给整神。
“行吧,勉强算合格。”就算心里想要爆笑,但当爹的架势是一点都没有丢,“等你们病好了,就带你们去看照相机。”
“呜——”糯糯高兴得都想当场给许怀谦来一句狗叫了,但人性克制住了他,只是高兴地欢呼了一下。
“哇!”垚垚天天跟着糯糯,被糯糯念叨着也想去看看那照相机长什么模样,现在终于可以看到了,也跟着高兴。
看他们两个小家伙高兴的模样,许怀谦哼笑:“要不是你们两个生病了,没准这照相机啊,你们早看到了,还能成为这天底下,第一个照照相机的人。”
“——啊?”糯糯和垚垚一听,自己生病竟然错过了一个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都傲慢地捂着自己的脑门,“早知道,就不生病了。”
“现在知道生病难受了吧。”许怀谦一个点了他们一下,小样,小小年纪就给我学会多愁善感了?
我还治不好你们两个了?
不过这件事,他得去找沈温年说说,小孩子之间的矛盾他不予置评,但是小孩子这鄙视链绝对是从沈家大人哪儿学来的。
他不能代替他们直接教训小孩,但是他能直接教训他们啊!
沈温年看似把垚垚放在许怀谦这儿很放心,时刻关注着垚垚在陈府这边的情况呢。
得知垚垚生病了,每天下了朝和许怀谦一块轮流照顾他,各种治病的大夫和方子还有食物都往陈府送。
他想着许怀谦带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有追究许怀谦给他把孩子带病了事,许怀谦倒是先打在他头上来了。
“打的就是你。”许怀谦进了沈温年的书房,操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就敲了沈温年两下。
“你有病吧。”沈温年闪躲过后,一把夺过许怀谦手中的鸡毛掸子,毫不客气地问他,“什么事!”
“你家垚垚的事!”许怀谦当下把垚垚跑去淋雨,这才感冒发烧的事情,给他说了说,“你说说你这个当爹的该不该打。”
“沈家小孩之所以如此,我不信沈家大人没在他们的孩子面前求着什么。”许怀谦直接嘲讽沈温年,“亏你还是沈家这代的当家人呢,你做不做得好沈家家主?做不好,我看干脆让秋娘做好了。”
他觉得秋若笙没准都比他做得好。
被许怀谦一刺,加之自己的小哥儿又刚大病了一场,沈温年这次是真的发火了。
一点都不顾及往日亲戚的情分,在沈家狠狠收拾了一批人。
把沈家的人吓得不轻,好些人为此丢掉了自己的利益,偷鸡不成蚀把米,全都悔青了肠子。
但是悔青了肠子也没有用了,沈温年不会再给欺负他家小哥儿的人二次机会。
有过这次之后,垚垚和糯糯再回沈家的时候就舒心多了,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人。
另外一边,魆族。
魆族族长被陈烈酒摆了一道后,气得脸粗脖子红,恨不得当场将陈烈酒给生吃活咽了。
正准备回去召集人手找回场子的时候。
陈烈酒又叫住他:“新族长何必这般气恼,现在你城池中大半的人都已经归了我,在外人眼中,我俩已经绑在一起已经成为事实,你现在即使去找人,恐怕也找不到什么人了。”
这正是魆族新族长气恼的地方。
他当初没有阻止那些百姓出城给陈烈酒做工其实就已经说明了问题,现在他若是去找其他人共商大计,其他人肯定以为他要过河拆桥!
魆族新族长恶狠狠地盯着陈烈酒:“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
陈烈酒也不否认:“是拜我所赐,但我看新族长恐怕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不如留下来帮我做事吧?”
虽然只是个后头才起来的族长,但威信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百姓会为了他严防死守住城门。
他这次能够打动魆族这些人是占了巧。
先是和魆族族长同归于好迷惑了他们,又是用粮食诱惑了他们,不然这会儿他恐怕还和魆族僵持着呢。
所以他还想魆族族长多为做点事情。
“我留下来为你做事?”魆族族长对陈烈酒气恼不已,“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留下来帮你做事,你这个言而无信奸诈狡猾的缙朝人。”
“就凭这座府邸如何?”
“你莫言骗我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陈烈酒依旧拿自己的府邸当说客,但魆族新族长已经不会再相信他了,上次他就是用这个府邸忽悠的他。
“这次不一样。”陈烈酒拉着气呼呼的他,往府邸内部走。
只见府邸内部跟别有洞天一般,一亭一榭都充斥着缙朝的富裕感,直接把魆族这位新族长给看呆了。
先前陈烈酒可是在盛北修了三十家官衙府邸的人,对着府邸的修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次在魆族都城这里修建的官衙府邸,在未来可就是缙朝的第十四个承宣布政使司,这里可是相当于是布政司的地方,这官衙怎么可能会修建差了。
“你若是再帮我多做几件事。”陈烈酒特别满意他那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这府邸虽然不能给你住,但是能让你在这里头拥有一个院子。”
魆族新族长虽然心动,但是已经上当受骗过一次的他,这次才不会那么轻易地妥协,“我凭什么相信你?”
陈烈酒直言道:“就凭这一个院落在缙朝,都是我们缙朝的官员挤破了脑袋想要进来的地方。”
开什么玩笑,布政司耶,多少想进布政当个官,多少人都进不去。
这魆族新族长要是能为他所用的话,让昌盛帝给他封个官做做还行,要是不能为他所用,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跟他们缙朝讨价还价的资格?
魆族新族长看了眼那刚修建起来的院落,不得不承认缙朝人在享乐这方面做到了登峰造极,一个院落竟然都能修得如此豪华。
“怎样?”陈烈酒说完后,问他,“要不要来帮我做事。”
魆族新族长这次学聪明了:“要看什么事了?”
“除了都城外,你们魆族还有很多的百姓吧?”陈烈酒道,“这些百姓现在还有不少在外面游荡着呢,不如你去把他们召集来都城,或者把他们收编到一个地方。”
陈烈酒这一群商部的人毕竟是外来人跟魆族人不熟。
魆族人看到他们免不了仇视一番,若陈烈酒带着人去劝阻,八年十年也劝不了多少人。
此事还得由他们魆族人自己来解决才是。
魆族的这位新族长就很好啊,土生土长的魆族人,手上还有那么一点权力,最主要的是,人也挺笨的,挺好掌控的。
魆族新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