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的虞念娇也忘了刚才到底想做什么事了。一个人待着就会不断地想起刚才所看到,像走马灯一样从她眼前略过,那些模糊了面容的小人好像变成了她和林生。她略微感到有些难受了,小腹那里酸酸涨涨的,磨的人难受。
可虞夫人的到来,暂时打消了她不断发散的念头。
虞夫人携了人来,替小姑娘梳洗打扮,势必要让她容光焕发。一下子被叁四个人围住倒饰,她也没空去想那茬了。
林生得了空赶回来,但见屋里有人,也就没去打扰。
晚间宴席,觥筹交错,来往宾客皆贺虞府明珠无恙。
因着男女分席,虞夫人也打算趁此机会让虞念娇学着处理宴席之事,所以特把新妇与各家闺秀的席位也分开了。虞念娇则在后面同各世家小姐同席。
本就生的出挑的虞念娇,在精心的打扮后,更是美得挪不开眼。
没了长辈的管束,各家小姐自是放开了性子。她们凑在虞念娇身边,道完喜后,又聊到了时兴的妆面与首饰,好不热闹。等虞念娇好不容易将宾客请至席间。一个转身便被人抱住了。
冯蓁蓁一进门,也不顾场合形象,上来就把虞念娇抱了个满怀,“娇娇,你都不知道你这一病,都快把我吓死了。我天天是睡不好吃不好。还好你现在没事儿了。”说着又在虞念娇怀里拱了起来。
这冯蓁蓁因着冯虞两家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打小就认识了虞念娇,渐渐地也就成了最亲近的朋友。冯蓁蓁人不如其名,性格大大咧咧的,像个假小子。从小摸鱼爬树样样都干。这两人一静一动却能玩到一块去。
“某些人一点也不知道注意场合形象。”一道略酸的声音从下首传来。
“诶,孟婉清,你说你这人讨厌不讨厌,我碍着你了吗,轮到你在那叭吧叭吧。”听见那人挑刺,冯蓁蓁立马从虞念娇怀里起来开腔回怼。
孟婉清是八品官县令的千金,本来叁人也是从小就认识的,但孟婉清就是看不惯冯蓁蓁这咋咋呼呼的样子,可以毫不在意的赖着虞念娇。自小她和虞念娇在看书的时候,就有个冯蓁蓁冲进来要拉人去摸鱼;她和虞念娇赏花的时候,又有个人要冲进来拉人去爬树。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只有冯蓁蓁一人摸鱼爬树,但虞念娇还是乐意陪她。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几句。这才刚见面又吵起嘴来。”虞念娇则是一贯充当着两个人的调和剂。
晚宴也就在这两人的小打小闹中进行着。宴行至中,有几个小女娘按捺不住好奇,向虞念娇问起了坊间传闻,“念娇,听说你这次痊愈全都依赖得了个宝贝。是什么宝贝啊,能给我们看看么?”
“是啊是啊,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神奇的宝贝呢,像话本子里说的似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虞念娇听别人问起她的宝贝,下意识便想到了林生。下午被忙忘了的茬,现在又想起来了。说起来真是的,一天都没见到他人了,到底干嘛去了。
见虞念娇出了神,冯蓁蓁又摇臂唤她。
虞念娇架不住大家的好奇,只好把颈间的圆玉拿出来,给众人看一眼。
本来期待高涨的众人,见到只是这一块不起眼的小玉石,顿时没了兴致。还以为是那种闪闪发光,仙气四溢的宝物呢。但也不好在人家面前表现出来,纷纷附和两句“真是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又各自回到席间品肴饮酿去了。
因着今日高兴,虞府将行商从西域带回来的葡萄酒端上了席间,有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众人第一次见到诗里的葡萄美酒,皆是新奇的很。
连这些小女娘也纷纷嚷着要品鉴品鉴。这葡萄美酒初入口时,尝起来有葡萄的甘甜,入喉后又能品出些微酒的苦涩,总得来说甚是美味。因着席间无人管束,有不少小女娘都贪了杯。酒虽甜美,后劲却足。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宴席也进行到了要散场的时候,等到虞念娇将女娘们礼数周全的送出府后,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绪。迫不及待地要回院里,找林生问个清楚。
回去的时候也不忘让幼竹再携上那半壶未喝完的葡萄酒。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厢房还是漆黑的关着门。
虞念娇进了自己的屋,吩咐幼竹将沐浴水准备好,便阖门沐浴了。她没让幼竹服侍,一人泡在浴桶中,方才还未发觉,现下浴桶中热气袅袅,那酒的后劲就上来了。虞念娇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靠着桶壁睡过去。
不经意间听到院门被打开的声音,反应了两秒,“应该是林生回来了。”
一天没见到人,虞念娇攒了一小肚子的气。
立刻忍着眩晕之意,从浴桶中爬了出来。也没记得擦身子,只拽过一旁的寝衣随意的套上。
虞念娇踉跄着往双柜门那去,但到底美酒后劲足,没瞧仔细脚下,摔倒在地上。好在内室铺了羊绒毯,这样摔一下也不觉得有多疼。但到底是被吓了一下,叫出了声。
刚进院子,林生瞧见灯火微弱,四处寂静,以为她已经歇下。拿了东西快步往房间走去,忽听正房传来娇娇儿的一阵惊呼,不是特别响,但足以让他慌了一瞬。也顾不得手上拿着的东西未放,径直往正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