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王书意知道他的残忍,她真的后悔了,那天她不该那样做。温良真的不是人,就是个畜生,畜生!
齐生在外面扣门,“老爷,宣小公爷来了,说要见您。”
温良放下手里的医书,去了前厅。
宣英君坐在左侧的红木圈椅,看到温良来了,起身道一声小叔叔。
温良拱手道:“微臣,见过小公爷。”
宣容君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笑得肆意,“坐啊,聊聊。”
温良坐了下来,“小公爷想聊什么?”
宣容君合着手,“小叔叔,我们不是亲戚吗,聊聊家常吧。”
温良自宣容君幼时就不喜欢他,宣容君洞悉一切的眼神就像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阴险诡异,他那绝美的皮囊掩盖了他魔鬼的容颜,别人看不清罢了。
温良自嘲道:“是啊,国公府很少遇到我这种打秋风的穷亲戚。”
宣容君嗤笑一声,“来的都是些……还不如打秋风的呢,你夫人病情怎么样?”
温良一脸谦逊,“还在坚持,只是我医术不精。”
宣容君修长的手指遮住笑颜,“要不是我知道,真的被你这副济世名医的样子骗了,王书意应该很后悔当时被我推下凉亭没有摔死吧。”他又忍不住笑了,“当时知道她没有死我还很惋惜,现在觉得有些可怜呢。”
温良面不改色道:“小公爷说笑了,内人身染恶疾,是臣医术微薄。”
宣容君现在看到大夫都要有应激反应了,“适可而止吧,我可不是你作恶的借口,你不会是不想续弦吧?”
温良想了想,“有个尚书老丈人也挺方便的。”
宣容君不寒暄了,“要是三妹妹知道了,她的小叔叔是这样的人,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温良冷着脸,“如果她知道你做的事情会怎样,她本来就害怕你呢。”
宣容君看向门外,摸着小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当时并不是我的本意,可是不是你帮着我掩盖的吗,敲开了青云梯,走上了通天道,现在后悔了,晚了。她可是最信任你呢,不然,应该就是个死人了。”
宫中
砰砰砰——
一个宫女跌跌撞撞的跑来,衣袖上沾着血,双手冻得通红,不知道跑了多久,裤腿上都是雪泥,敲着相思殿的大门,“美人娘娘,美人……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娘娘,救救我家娘娘……”
魏紫被小丫鬟吵起来,出门看到来人竟是李贵人身边的一等宫女雪芙,知道事情不小,忙将人迎了进来,亲自去请示宣美人。
宣令君被叫醒,听到李贵人生子难产,母子危在旦夕,可是太医属应在年节里,值守的太医人手不足,竟调不出人来,“怎会调不出人手,宫里又不是第一次过节,平日里给李贵人看诊的王太医,不是一直在太医院值守吗?太医属是做什么吃的!”
“他们说一个时辰前,梅妃头风发作,急调太医院的人去了,我们主子再等等。”
宣令君气得浑身发抖,可是不能慌,现在不能慌,“魏紫,将我昨天穿的衣服拿来,我们去找李义公公。”
宣令君穿上广袖留仙裙,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魏紫拿着狐毛斗篷在后面追着,“美人,外面下了大雪,好歹把斗篷披上。”
大雪纷飞,覆盖宫城,积雪没过脚踝,虚软无力,宣令君没跑几步便摔在地上,雪粘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冷。
魏紫追上来将宣令君扶了起来,“主子,小心。”
宣令君站起来。
魏紫将斗篷披到主子身上,“主子慢些。”
宣令君一点都不累,她只想快一些,再快一些,相思殿和甘露殿连着一条长长的宫道,就是这条宫道,此时却无比漫长。
“宣令君求见李义公公,麻烦通传一声。”
“宣令君求见李义公公,麻烦通传一声。”
宣令君跪在甘露殿外,此时她面色苍白,眉毛上都结了霜花。
李义公公被干儿子李千泽叫了起来,听到宣美人在甘露殿外求见,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外面发生何事?”
李千泽今日也睡了过去,听外面人急急忙忙回禀,“好像是李贵人发动了,似是不顺利。”
李义一怒,一巴掌拍到李千泽脑袋上,“事关皇嗣,怎么现在才报,先不要惊动陛下,快服侍我穿衣。”
李义公公拿着拂尘,走到宫门外,拂尘上便落了一层绒雪,他抖了抖拂尘,连忙将宣美人从地上扶起来,“美人娘娘,这是怎么了,天寒地冻的,快快起来。”
宣令君扶着李义公公的手起来,福礼后,“李大监,求您救救李贵人,梅妃娘娘将太医都召了去,现下李贵人即将临盆,产婆说情况不好,求大监能否让端院正去看看。”说完又跪在地上。
李义公公双手立在腹前,寒风吹动拂尘,眼前的少女楚楚可怜的跪在雪地里,紫衣白雪,玉肤凝脂,他看着都忍不住怜惜,“美人娘娘可知,端院正专侍陛下,没有御令,不可轻出。”
宣美人才入宫便知晓,可是现在宫门已下钥,去请温叔叔已是来不及,梅妃娘娘向来与皇后不和,更不会听她的,她跪伏在地上,“李大监,我求您了。”
李义侧身避过,面目依旧慈蔼,“咱家担当不起,美人娘娘快些起来吧。”
这时李千泽突然过来,在李义耳边说了几句,李义面色一凛,急急离去。
宣美人连他的衣角都没抓到。
魏紫哭着跪在娘娘身边,“主子快起来吧,地上凉。”
宣令君知晓这条路是无用了,看李大监的样子,许是皇帝有事。
宣令君从地上爬起来,“去承香殿。”
魏紫却抱着宣令君的腿,“主子娘娘,不可啊,她那个嚣张跋扈又善妒的性子,早就李贵人不顺眼了,您若过去,梅妃定会为难您的!”
宣令君红着眼,“去承香殿,把王太医绑都要绑到凝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