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只手在她桌上放下了一个面包和一瓶盒装牛奶。周茫没抬头,看着那手,有凸起的青筋,指宽,手掌很大,面包和牛奶在他一只手里都余。最重要的是看到了那手上的痣。她认得,陆斯寒的手。
“我给你道歉,这是赔礼。你别生气了。”陆斯寒从她面前绕过,坐到了她右边的空坐上,她同桌还没来。
周茫一瞬间有点呼吸不上来了,好像陆斯寒一坐下,就抢了她周遭所有的空气,这是什么意思……她连头都不敢抬了,好像以前勾搭陆斯寒的不是她似的,那胆子都不知道去哪了。
她轻轻调整呼吸,还是没抬头。
“哦。”
周茫以为听到这个回应陆斯寒就会走了,因为以往都是这样,她一哦基本上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谁想他又开口了,“你能说点别的么?”
“你能不坐这了么?我同桌来了。”周茫脑袋转过去刚好看见她同桌从前门进来。
陆斯寒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周茫会这么说话。他起身离开,耳边却传来周茫细微的声音。
“知道了。”
他听见了,嘴角翘起。
周茫想他应该听见了吧,就算没听见她也不说第二次了。过去两个月里她没脸没皮做了那么多,凭什么他一道歉她就要低头啊。她越想越气,还是不想了,毕竟那两个月是她自己要做的,没人逼她。
同桌一坐下就开始八卦周茫,周茫只摇摇头说她试卷还没写完呢。教室里那么多眼睛呢,就算周茫不说,别人也会说的。所以才不过一晚上,周茫回到女生宿舍的时候就被大家追着问。
她要怎么解释啊,她可不想什么都往外说。这一解释起来没完没了,而且她多没面子啊。
所以她挑着说,“陆斯寒做错事了,在给我赔礼道歉。”
赵瑄韵爬上她的床,拱了拱她,“真的假的?跟我就老实交代了,等我把她们打发了。”
“半真的。”周茫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困了,要睡了,快下去。明天再和你说。”
周茫第二天也没和赵瑄韵说,因为没时间。每个课间不是在做作业就是在排练,她们又是分开的,这要怎么说。加上因为她们是高一新生,所以准备的时间很充足,就导致周茫感觉一整天都在忙碌。一下被拉去练舞,一下唱歌,晚修还要做作业。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会连着在操场排练好久。她感觉她的元气都要被吸干了。
不过她接受,谁让她是舞痴加音痴,加练也没办法。她不理解的是,为什么陆斯寒也在这里。在同组同学的帮助下周茫跑调已经不太听的出来了,大概率是歌很红很专,能唱的难听真的很难。周茫刚想开口问就看到杜晴从门口进来了,她懂了。这时候还是装作没看见陆斯寒的好。周茫回了头,不再看向陆斯寒的方向,只是唱歌的时候声音都变小了,她不想出丑,在陆斯寒面前。所以干脆她就不练了,今天已经练很久了,才又呆了五分钟她就拉着同组同学走了。
谁知道才走出音乐室没多久,她就被叫住了。
“周茫。”
周茫没记错的话,这是陆斯寒第一次喊她的名字。但她只想当作没听见,因为边上还有同学。可是后面那人不放过她,复又喊了她一声。
周茫认了,让同学先回去了。她停下来回头看着陆斯寒朝她走来。他很高,腿长,所以走得快,没让周茫等多久就走到了她面前。
“干嘛?”周茫看他。
“一起回去。”陆斯寒没看她,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就这样?周茫想他脑子是不是有病。他自己不会回去吗?陆斯寒看她没跟上,停下了。周茫对他扯出一个笑,不说话了,默默离他半米远走着。周茫有点后悔了,是不是不该招惹他,他看上去不太正常。她太鲁莽了,就被张皮蛊惑的不知道东南西北。
陆斯寒侧头看她,本想让她走快点,结果周茫又在走神。他有时候想,她有专心过吗,他怎么感觉她那么爱走神。陆斯寒放慢步子,缩小他们之间的距离。周茫是不知道了,可是走在他们后面的杜晴全看见了。
风向全变了。本来大家是说周茫倒追陆斯寒不成投入学习的怀抱,结果现在变成陆斯寒上赶着还不招待见。陆斯寒的人缘不错,在男生中是因为他开朗也爱玩,篮球打得也好,在女生中自然是因为有张好皮囊,而且对她们都彬彬有礼的,她们说很绅士。
周茫就不觉得了,她就看到他的好皮囊了,绅不绅士的她没感觉到,最近倒是觉得他有病。她一心做不了那么多件事,一天里面要学习唱歌练舞,陆斯寒已经被她扔在脑后了。不管他正不正常,周茫只知道陆斯寒再靠近她几次,她就要变得不正常了。她想他们还是保持点距离好。
接下来的几天如周茫所愿,因为他们本来就坐的远,排练也不是一个组,加上队伍又换了一次,两人隔得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