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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还是一个代理部长,转正还得看表现。你们部现在发展基调定了下来,你能掌舵,其他人也能,再仁厚下去,小心被人摘了果子都没地哭。”
    钟胜利语重心长,“宋仁宗的名声挺好,但除了这个仁,你还知道他什么?”
    南雁试探着说道:“狸猫换太子?”
    钟胜利:“……”
    皮一下很开心的南雁轻咳了声,“我知道我知道,仁宗一朝名臣辈出,反倒是这个皇帝最寂寂无名,像是个摆设,所谓的仁,是文官集团掌握话语权后,对这个皇帝的一二妆点罢了。”
    “是啊。”是妆点,也是施舍。
    帝王做到这份上,也是绝无仅有。
    若是仁宗朝真的天下太平也就罢了,然而新党旧党之争,仁宗可是主持大局?
    “跟你扯远了,我不是想臧否帝王是非对错,只是南雁,你现在的身份不是厂里的总工,走的不止是群众路线,手段也得多起来。”
    群众路线没错,这是最基本的。
    然而也不能只依靠群众。
    女干部担任要职,又不是老革命出身,本就不容易。
    一味的好说话只会惹人欺负。
    虽说不是不能还击。
    但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倒不如从源头就把问题解决。
    “你现在是大领导了,吃喝拉撒都是大事,没什么是小事,知道吗?”
    “懂了。”南雁深呼吸,“我明白了,厂长,谢谢您。”
    还记挂着她的事。
    不是真心为她考虑的人,哪会打这么一通电话呢。
    “瞎说什么。”钟胜利没孩子,把南雁当自家闺女看待。
    看着她飞得高飞得远,他高兴啊。
    “没嫌我唠叨就行。”
    “怎么会?对了厂长,过些天可能芜湖这边的辛书记会去陵县一趟,到时候还得麻烦您。”
    “知道,跟我打电话了。”
    钟胜利又是絮叨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到底是年轻,虽说在处理大事的时候不糊涂有决断力,但在人事上还差了点火候。
    也知道卖人情给人。
    就是少了点威严。
    她自己大概还没察觉。
    但真正的上位者,哪个不是恩威并施有手腕呢?
    好在问题刚刚露出苗头而已,及时弥补了便是。
    钟厂长的电话让南雁反思己身。
    似乎她还真有点这方面的毛病。
    只不过现在再去找孙秀梅的麻烦有点不合适。
    如今再去做什么都不合适。
    下次吧,如果下次再撞上来。
    绝不是这么含糊着过去。
    但南雁没想到,这个下次来得是如此之快。
    孙秀梅跟钟胜利告状没什么效果。
    在挂断电话后,她就意识到这位老厂长压根没把自己的话放进心里。
    白忙碌了一番。
    这让孙秀梅不甘心,她跟钟胜利共事的时间,可比高南雁长得多。
    如今也狗眼看人低不把自己的话放心里。
    什么东西。
    也不看看高南雁什么人,她要真是有良心,钟胜利何至于现在还待在陵县。
    他早就该提拔,不说到省里的大厂当领导,去市里做一把手都绰绰有余。
    但高南雁帮忙了吗?
    一句话都没帮他说。
    就这还护犊子呢。
    也是眼瞎!
    孙秀梅左右咽不下这口气,偏生又被人问起了这事,“听说你跟陈厅长去芜湖了?”
    同事的打听让孙秀梅觉得自己去芜湖就是个错。
    像是他们巴巴的去讨好高南雁似的。
    “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老陈,啥事都替别人着想,明明是个副厅,结果还不如个局长威武呢。”
    单位里的同事笑呵呵,“陈厅长人是挺好的,这还不是你有眼光,调.教的好。”
    孙秀梅带着点得意,“哪能这么说,不过有时候不能总做好人,好人容易被欺负。”
    她说话倒也高明,没再往下说。
    但省里头传得沸沸扬扬,说陈胜秋两口子去看望故交,结果被高南雁甩了脸子。
    夏日里的消息传播,犹如白面馒头在橱柜里发了霉一样,变质极为迅速。
    这就像是一朵成熟了的蒲公英,只是一朵,但散播出的种子却多不胜数。
    从脾气大六亲不认与亲爹娘断绝关系,到高家老两口的死,无不被拉出来讨论。
    “我可是听说,那个教唆她兄长的是她大徒弟的对象,你说这到底是做了什么能让一个女同志下这么狠的手?”
    “谁知道呢,不过她也够狠心的,亲侄子侄女都不管不顾,丢在乡下由着人欺负,换作是我我可下不了这狠心。”
    “要不人家当了部长,你当不上呢。”
    “出卖色相的女部长我可……你拉我做什么?陈,陈厅长……”
    陈胜秋听说了这类风言风语,一开始还不信。
    平白无故的,大家讨论南雁做什么。
    然而等真的听到这些人议论时,他原本以为自己该愤怒不已,但实际上,心情很平静,并没有那么多的波澜。
    连声音都平静异常,“你说说,她把色相卖给谁了?卖给你了吗?”
    那嚼舌根子的想要走,但是被陈胜秋一把拽住,“谁说的!”
    心里隐隐有了答案的人眼睛瞪得像铜铃。
    吓得一群人瑟瑟发抖。
    到底是在公安厅任职的高级干部,很快就顺藤摸瓜找到了那始作俑者。
    孙秀梅还不知情,“怎么现在就来了,你下午不是还要开会吗?”
    陈胜秋平静的看着老妻,“我们离婚吧。”
    这话让偌大的省妇联都陷入一片沉寂。
    孙秀梅有半分钟才回过神来,“陈胜秋,你遭猪瘟了!在这发什么疯。”
    “没发疯,离婚。”
    这次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谁都有点毛病,自己喜欢喝两杯,孙秀梅爱絮叨,这都不是大事。
    但人不能丧良心。
    妇联的其他人纷纷劝阻,“陈厅长,怎么能离婚呢,这好端端的闹什么离婚呀。”
    “秀梅你别急,咱们有话好好说。”
    看着安抚孙秀梅的一众人,陈胜秋冷笑一声,“行了别假好心了,要不是你们乱嚼舌头根子,能这样?自己靠男人有口饭吃,倒是瞧不起靠自己本事吃饭的人,哪来的脸?我看这妇联,也该好好整治整治了!”
    这话说得极重,让妇联的人也恼了,“陈胜秋你有本事就直说,别拿我们一群女人撒气!”
    撒气。
    陈胜秋可没这闲工夫。
    谁编排人,造了什么谣,都打听清楚了。
    他也不管这个,材料整理好,大大小小的领导办公桌上人手一份。
    处理不处理,你们看着来。
    从芜湖回来也就三天而已,整个省城都变了样。
    消息传到南雁这边时,南雁刚跟分公司的管理干部们开完会。
    李朝阳十分雀跃,“那些嚼舌根子的人,要倒霉了!”
    陈胜秋只是个副厅长,没那么大的本事把所有人拉下马。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件事牵扯到了南雁。
    省里头不解决,成啊,那我就直接找苦主去,闹到中央去。
    到时候……
    换做是你,你怎么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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