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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了。”小徐直抓脑袋,“他大哥早就改名了,压根不认自己是本部家的人,还把咱们的人赶出来了。本部亮……还在找。”
    “继续找。”林檎轻声说,“在那之前,让本部武活着。”
    小徐咧了咧嘴:“太惨了吧。这不是油煎活人呢吗?”
    林檎望向他,用温柔的语气反问:“这不是他应得的吗?”
    小徐打了个激灵,想起了本部武案卷里连篇累牍记载的那些证人证言。
    如果那些都是真的,他现在的处境,是绝对的现世报。
    然而这话从林檎嘴里用这样柔和的腔调说出,让小徐难免心下一凛。
    在他心慌间,林檎用手里的鉴定报告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道:“别发呆,干活啦。”
    ……
    本部武被从水泥里挖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查理曼耳里。
    最初得到这个消息时,他眉头一皱:
    宁灼是怎么办事的?
    他花了那么多钱,明明要的是本部武的命!
    但查理曼转念一想,知道自己不方便追究。
    查理曼雇佣宁灼的核心目的,是把自己从舆论漩涡中拯救出来。
    杀本部武不过是他混淆视听的手段——谁让下毒的人在监控里留下了本部武的犯人号码呢?
    最后,九三零案件居然以本部武为凶手而结案,这一点就连查理曼也始料未及。
    在转移视线这一点上,宁灼其实做得挺好。
    他也没必要去找后账。
    雇佣兵这种东西,还是少招惹为妙。
    要不是他现在能量衰减,想要找个借口办一下“海娜”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就像当初,他一边雇佣宁灼,一边也参与了一手处理单飞白的事,指点着他的合伙人们,把脊骨断裂的单飞白扔到了长安区。
    一旦事成,宁灼莫名背上了一道血债,必然会陷入和“磐桥”的长期苦战中。
    这样一来,他就算事后想敲诈自己一笔,怕也是有心无力。
    不过宁灼倒挺会剑走偏锋,救了单飞白不说,居然还想连着“磐桥”一起吞并。
    也不知道姓宁的胃口够不够大,有没有吞掉那个单飞白的本事。
    收到消息后,查理曼也无心敷衍工作,决定提早下班,反正他这个部门也是挂个闲职,只等退休罢了。
    当查理曼回到家里时,他的妻子居然在家。
    查理曼夫人化了全套的妆容,短发稍稍烫出了波浪,衬得她一张面孔小而精致。
    她正坐在窗边喝咖啡,静静地想着什么心事。
    查理曼见她慢慢恢复了打扮的心思,也颇觉欣慰。
    儿子的死,总会过去的。
    他放下心来,朝夫人走近两步,刚想要同她说上两句话,就见她优雅地回过头来,冲他妩媚一笑:“老公啊,有个事情,可能需要麻烦你一下。”
    查理曼也跟着她微笑的弧度扬起了嘴角:“什么事?”
    查理曼夫人放下咖啡杯,碰撞出了悦耳清脆的瓷响:“听说本部武还活着。你能把他弄死吗?”
    查理曼一愣。
    他刚刚生出来的罗曼蒂克的小心思立即荡然无存。
    他知道妻子必然恨死了本部武。
    可儿子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纠缠在自己身上的风波也刚刚停歇,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实在是经历不起任何波折了。
    查理曼一边在心中痛骂跟妻子通风报信的人,一边干巴巴地劝慰道:“他,听说也挺惨的,活不了多久了,你就别节外生枝了,等着他死就好了啊,乖。”
    “是么?”
    查理曼夫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望着上面乳白色的一道漩涡,问出了一个让查理曼瞬间毛发倒竖的问题:“……那他要是把我供出来了,我要怎么办啊?”
    ……
    “海娜”的食堂储物间内,宁灼吁出了一口长气。
    他鲜少这样放肆过。
    似乎……只要面对着单飞白,他就不再是他了。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就像现在,他正咬着自己的衬衫,用曲线完美的脊椎沟背对着单飞白,由得他清理。
    单飞白用指尖挖出清凉的软膏,带着一点好奇提问:“哥,你真是个宝贝。怎么吃得这么干净,一点都流不出来啊?”
    宁灼一脚抵住他的胸口,示威地按了按他的肋骨。
    单飞白马上收声,用系着锁链的手托住他比例完美的小腿,暖融融地亲了一口:“喜欢死你了。”
    宁灼闭上了眼睛,肩颈处一阵阵过着电流,从这亲吻中感到了一丝蚀骨的销魂。
    单飞白说:“哥,做完这一单,我们一起变成云逃跑吧。”
    宁灼睁开眼睛:“去哪里?”
    单飞白笑嘻嘻地跟他讪脸:“我已经看好啦,就看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了!”
    宁灼眉尖一动,却不动声色:“再说吧。”
    他对自己的未来向来没有任何规划。
    即使是被单飞白睡了,他也不愿去想未来。
    他甚至无法想象自己三十岁的样子。
    单飞白见他不甚感兴趣的模样,也没有被打消热情,继续兴致勃勃道:“走前要买点套,不然宁哥总是吃这么干净,我都担心你会怀上。”
    宁灼:“先关心你自己还能不能吃上吧。”
    单飞白起先还软洋洋地赖着他,一听就不乐意了。
    他用有点可怜的语调小声道:“怎么就不给了呢?”
    宁灼忍住笑意,转过身来,把裤子提好。
    他是天然的玉人长相,面颊的绯红稍稍褪去,便又恢复清冷高华、让人莫不敢近的气质,让人感觉他是一碰即碎的短命瓷器。
    他端详了单飞白一会儿,捏了捏他的下巴:“我们现在只是在闹着玩,我二十八岁,你二十三岁,我们都有生理需求需要解决,这没有什么。”
    单飞白却绝不是轻易会被打击到的人:“哥,你值得被喜欢。为什么不相信你值得好的人?”
    宁灼转过身来,眯着眼整理自己的衣着,垂目看他:“谁是好的人?”
    “你说谁是好的人?”单飞白有点小得意地用胸膛去撞他的,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勾引,“……谁是好的人?”
    下一秒,撒娇的单飞白被宁灼一把揽入怀里。
    外间吃早饭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两个来得晚的。
    有人结束了用餐,路过了门口,诧异地问了身边人一句:“唉,这扇门平时都是关着的,今天怎么开了?”
    单飞白把下巴搭在宁灼的肩膀上,静静享受着从彼方传来的心跳。
    小黑屋里没遮没拦,门锁也坏了,只要外面的人好奇心强上一点,随手一推,他们二人连带着这满屋淡淡的旖旎气息,就会立即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好在他们只是随口感叹了一句。
    待他们离开,宁灼也知道自己要走了。
    单飞白也坐回了原处,懒洋洋地用锁链玩着翻花绳:“饿。”
    宁灼将自己揉皱了的衣服重新抚平,冷漠回答:“饿死。”
    宁灼离开得相当匆匆,连来时的薄外套也忘了带。
    好在它刚好搭放在单飞白触手可及的地方。
    单飞白走上去,想把他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拥在怀里,想再闻闻那残留的薄荷气息。
    ……他却意外嗅到了一丝橘香。
    单飞白带着不可置信的喜悦,将手探入衣兜,居然真的摸出来了一只橘子。
    他把橘子抵在心口,好用这点冰凉来缓解自己过速的心跳。
    ……
    宁灼带着一点不算心事的心事,折返回了七楼。
    在电梯前蹲守了宁灼许久的匡鹤轩见他回来,急急忙忙站起了身来。
    可他蹲得太久,腿已经不过血了,害得他刚一站起来,话还没说出口,就扶着墙一阵龇牙咧嘴。
    在出丑之余,匡鹤轩注意到宁灼嘴唇和面颊难得有了些血色,还挺动人。
    宁灼冷冷睨他一眼:“在这儿做什么?”
    匡鹤轩将发汗的手掌在裤缝处轻轻擦了擦,总觉得开门见山不大尊敬,便没话找话道:“宁哥,你衣服怎么了?”
    宁灼低头一看,眉心一沉。
    衣服上面有一圈明显的咬痕,以及唾液晕开的暧昧痕迹。
    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住,抬头看向匡鹤轩,一言不发。
    看他的表情,匡鹤轩疑心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舔了舔嘴唇,索性直入正题:
    “宁哥,打一架吧?”
    宁灼的腿现在有点抬不起来,总有种有东西要流出来的感觉。
    他凝视着满心期待的匡鹤轩,正在想要怎么敷衍他,就见郁述剑从电梯里走了出来,遥遥地对他一点头。
    宁灼问:“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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