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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亲眼见到这两人亲密地耳鬓厮磨,闵旻的瞳孔八级地震。
    单飞白转过头来,率先发现了她,却没有挪窝的打算,甜甜地叫:“姐姐。”
    ……是“你可以滚了别打扰我们”的意思。
    闵旻强忍住尖叫的冲动,困难地做了个吞咽动作,单手扶住门框,用力到手腕都在颤:“就是那个,我们……还造船吗?”
    宁灼简明扼要:“造。”
    闵旻往后退了两步,又想起一件要紧事:“対了,傅老大还没回来……”
    “我知道。”宁灼打断了她的话,“他跟我通话了。我知道他在哪里。”
    末了,他的声音放低,低到了只有他和单飞白能听到的程度:“别浪费他给我们争取的时间。”
    第126章 (九)终局
    他们的造船事业停滞了一天半后, 闵秋再度上线。
    她照例去翻闵旻的日记本——她们能够心心相印,互有灵犀,却不能隔空交流具体的信息。
    这些年以来, 她们都是以这种类似留言板的古老方式交流的, 好确证彼此的存在。
    然后, 闵秋就看到了一行加粗的大字:“姐!!宁宁和白眼狼好像在谈恋爱!!”
    闵秋诧异地一扬眉,随即回复道:“哦。你才发现。”
    留完言, 她就披挂上阵,出去干活了。
    晚上回来后,她把身体还给了闵旻, 自己沉沉睡去。
    第二天, 她刚一睁眼, 就发现日记本被倒扣在她脸上。
    开篇就是三个硕大的问号:“???”
    闵旻长篇大论地发出了一番疑问:
    什么时候?怎么搞上的?他们两个揍了对方那么多次, 宁灼手上当年还被单飞白咬了,哪有这么狠的狗,下嘴也太刁了, 她都还没消气呢,他们俩怎么就牵手成功了?
    这个八卦实在太大,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只会被当做失心疯,
    所以闵旻只能强忍着, 自己跟自己疯狂八卦。
    闵秋觉得不该和小孩子讨论具体细节——即使闵旻和她一母同胞,出生时间差不了多少,在闵秋看来, 她也是应当受到保护的小孩子。
    但在闵旻的话里, 她捕捉到了一点信息:
    她好像在单飞白和宁灼的关系问题上,信口开河, 把自己当成赌筹,输给了一个姑娘。
    她留言发问:“凤凰是谁?”
    闵秋眼里只有工作,很少能有人落进她的眼里。
    次日,经由闵旻指点,她见到了传说中的“凤凰”。
    和她正式对上视线,闵秋才发现,她见过她很多次。
    在她第一次发疯的时候,她就陪在自己身边。
    而在她工作时,眼角余光偶尔一瞥,凤凰也时时会在。
    她那条雕刻着镂空凤凰的大腿不怕冷,一年四季都坦坦荡荡地穿着热裤,露在外面,自顾自地成为了一道人造的风景。
    她常常是或坐或站,仿佛是在等着什么人。
    闵秋观察了她几天,主动找上了她。
    “你好。”她不擅长拐弯抹角,于是格外直爽,“听说我妹妹把我卖给你了?”
    正躲在角落里偷偷抽烟的凤凰被她抓了个现行,有些茫然地向她投来目光。
    她知道闵旻体内有另外一个人,挺自觉地不去招惹,因此和闵秋的实际交集也基本为零。
    闵秋不像闵旻一样洁净,她的面颊上带着细微的油污,穿着松松垮垮的工装裤,因为干活干得热了,袖口挽到了肘部,露出利索漂亮的小臂肌肉线条。
    闵秋见凤凰迟疑着久久不说话,嘴里叼着的细长薄荷烟也已经快燃到了尽头,就从她嘴里轻捷地抽出,替她掸一掸烟灰后,把那余烟含在干涸的唇边,吸掉了最后一口。
    凤凰愣住了。
    “这里不让见明火。”
    闵秋替她消灭了这个安全隐患后,笔直地向旁边的出口处呼出一道雪白烟线。
    ……意思是请她离开。
    明明是同一张脸,一眼看去,凤凰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天差地别。
    闵旻其实是个很容易看穿的人,因为她需求不多,轻易就能被满足,凤凰在她面前,算是个成熟的大姐姐。
    但闵秋是见过大海和月亮的人。
    她只是淡淡地朝她投来一个眼神,向来自信坦荡的凤凰就立即有了手足无措的感觉。
    她飞快地溜了。
    而当夜,闵秋给闵旻留言:“眼光不错。是个美人。”
    闵旻和她的关注点迥然不同:“姐,你看出来他们将来谁上谁下了吗?”
    闵秋对凤凰的兴趣远大于对宁灼和单飞白的兴趣。
    她很见过世面地回答:“他们不是已经睡过了吗?宁灼是下面那个。”
    做出这番回答,她就准备睡觉了。
    没想到,五分钟后,她再次被闵旻强制唤醒:“???你怎么知道?”
    闵秋打了个哈欠,在本子上写:“看他走路的姿势。”
    当夜闵旻没再叫醒她,大概是世界观又狠狠崩溃了一次,需要花点时间灾后重建。
    ……
    宁灼不知道这姐妹俩在背后聊自己的八卦聊得热火朝天。
    他现在打算全力去做身体复健。
    宁灼前半生是一把剑,把自己砍得伤痕累累、杀气腾腾。
    现在他要收刀入鞘,开始试着保养自己了。
    但他是惯性向前冲的人,即使想要静,也总静不下来。
    为了方便他行动,单飞白给他打造了一条纯液金的手杖,又漂亮又轻快。
    宁灼拿起手杖,在半空里挥舞了两下,照着单飞白的臀部轻轻打了一下,对这手感挺满意。
    他说:“去看看俘虏。”
    “俘虏”指的是“蜘蛛”他们。
    按照雇佣兵的规矩,一方自动停战,为了维护和平关系,另一方应该把他们放还回去。
    毕竟大家都是工具人。
    工具人何苦为难工具人。
    但宁灼自己重伤未愈,单飞白也因为要贴身照顾宁灼,自然而然地“忘了”这件事,所以这群烟熏火燎的雇佣兵们被随手关进了审讯室,连续四五天都无人问津。
    被带出来时,“蜘蛛”满腹牢骚,可也没打算当面发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忍着气,一言不发。
    宁灼的液金手杖叩在地上,一步一响。
    他的声音仍然带着气血不足的虚弱:“按规矩,你们放弃任务,等于向我们认输。我们也应该讲规矩,把你们放了。”
    “蜘蛛”垂首,上半张脸面无表情,嘴角却是一撇,很不服气的样子。
    然后,他耳畔猝不及防地落下了一声惊雷:“不过,我有一个问题问你们。当初围杀单飞白,谁是最后偷袭的那个?”
    宁灼当初回收了那个火场里仿生人的头颅,一直留存在身边。
    此次“卢梭”b队突袭“海娜”基地,有不少雇佣兵的义肢上,都有和那位仿生人同款避火工艺。
    这是“瑞腾”给内部人员共享的、不外传的特殊工艺。
    而经过单飞白确认,江九昭率领的“卢梭”a队人员,他都不认得。
    倒是b队的“俘虏”,有一大半他都挺眼熟。
    听到宁灼突然旧事重提,“蜘蛛”的身躯不明显地一颤,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身侧的同伴。
    恰巧,那位同伴也看向了“蜘蛛”。
    “蜘蛛”狠狠一瞪眼:你敢说?
    与他凶恶的视线一交汇,那雇佣兵马上把头低了下来。
    宁灼撑着手杖,穿着雪白的病号服,没有涂画海娜纹身的手背垂在身侧,显得很素净,整个人看上去毫无威胁性。
    这个貌似毫无威胁性的人将他们一一扫视过,轻描淡写地下达了命令:“没人承认。把他们的脊梁骨都打断。”
    “蜘蛛”浑身一颤,怒声道:“你敢!你这是坏了雇佣兵的规矩!”
    宁灼漫不经心地撩他一眼:“谁觉得我坏了规矩,来找我说话。”
    宁灼手杖一点,就要转身离开,并对在场的“海娜”、“磐桥”诸人平静道:“五分钟之后,要是我看到‘卢梭’还有谁能站着的,就换你们躺下。”
    不等他跨出离开后的第一步,就有一名雇佣兵叫嚷起来:“是他!是我们队长‘蜘蛛’动的手!”
    “卢梭”全队上下深受江九昭为人熏陶。
    脊椎不同于身体其他部位,想要做义体更换手术,风险极高,谁也不能确定能百分百成功,一不小心就会落下终身残疾。
    他们是雇佣兵,身体就是他们的本钱,是他们的一切。
    不想被牵连的“卢梭”众人极其踊跃,不等“海娜”的人有所行动,就齐齐动了脚,把“蜘蛛”从人群中推搡了出来。
    “蜘蛛”避无可避,踉跄几步,膝头一软,险些跪倒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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