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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娇羞之意不经意平添两分妖冶妩丽,亦是一种无声的勾人。
    赵崇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
    他目光微微下移,落在云莺正紧攥着巾帕的手指,色若胭脂的蔻丹染在指尖,愈衬得玉手纤纤。
    赵崇不动声色往云莺的方向略移动半步。
    虽只小小半步,但是足以令他们之间本便亲密的距离变得暧昧。
    有所觉察的云莺彻底停下帮赵崇擦身的动作。
    手腕却再次被赵崇宽大的手掌擒住,她微微一怔,手中巾帕被抽走,跟着她的掌心握住了别的。
    “帮帮朕。”
    赵崇俯下身来,在云莺耳边哑声说。
    他们最终在浴间待得许久。
    赵崇出去后,宫人动作麻利重新送热水进来。
    云莺泡在浴桶里,人有点儿茫然和麻木。
    从被皇帝第一次翻牌子起,她早便已经做好了侍寝的准备,心下也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
    总归有前世的经历在,该不该知道的无不是清清楚楚。
    然而皇帝翻她牌子却没有让她侍寝。
    一次又一次皆是如此。
    坦诚说,云莺虽然不抗拒侍寝,但也晓得侍寝之后便可能有喜。
    前世经历令她对怀上龙嗣反而有些抗拒。
    只是从前的她怀孕不易,兼之打定主意这辈子不再费心争宠,便认为即使侍寝几次也没有那种轻轻松松怀上龙嗣的运气。不侍寝,于她更无须有这些担忧。
    基于这种种的心思,云莺此前便从未上心过皇帝没有让她真正侍寝这事。
    直至今日……
    云莺茫然,因她刚刚被迫确认皇帝身体无碍。
    那么,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纠结过一刻钟云莺便不愿多想了。
    皇帝爱怎样便怎样罢。
    甩开这些念头,她沐浴梳洗过,穿着寝衣回到里间,见皇帝正靠坐在床头随意翻看她的书册子。
    略拢一拢身上的宽松寝衣,自床尾上得床榻的云莺在里侧躺下。
    已然搁下书册子的赵崇长臂一伸将她捞到怀中,轻嗅着她身上飘来的淡淡馨香问:“爱妃的生辰是哪一日?”
    “嫔妾的生辰尚早,寻常须得京城下起大雪才近了。”
    云莺轻声道。
    赵崇闻言眉心拢一拢:“的确有些远。”
    云莺觉得皇帝这话别有深意,但困意逐渐翻涌,懒怠多想,便只闭上眼静静的靠在他身前。
    半梦半醒间似听见耳边的一声轻笑。
    她勉强喃喃说得声“陛下……”回应,再没能说出别的话,已被困意拖入沉沉梦乡,一觉黑甜。
    赵崇手指抚过云莺的脸颊。
    将人团一团往自己怀里又抱一抱,他主动帮云莺调整个更舒服的姿势,这才同她一道安寝。
    赵崇一觉也睡得不错。
    晨早醒来,见云莺仍在睡着,甚至捉弄她两下,待到她悠悠醒转便同她相继起身,在宫人的服侍下洗漱梳洗。
    这些日子每天晨早、傍晚都会去遛狗,云莺也习惯这个时辰起来了。
    送走去上朝的皇帝后,她用过早膳便牵着波斯犬出门。
    和往常那样遛了波斯犬近一个时辰,云莺准备离开御花园回清竹阁,却意外遇到刚晋封的良妃。
    她牵着波斯犬上前行礼:“见过良妃娘娘。”
    良妃面上笑意温婉,伸手来扶云莺起身:“云婕妤不必多礼。”又看一眼被云莺牵着的波斯犬,笑道,“这波斯犬生得当真好看,威风凛凛的。”
    云莺微微一笑,客客气气与她聊得两句。
    半晌良妃又问:“云婕妤这是要带着波斯犬去别处还是准备回清竹阁?”
    “已经出来许久,嫔妾正准备回了。”云莺道。
    良妃便说:“方才过来御花园时,却瞧见夏江公公手捧圣旨领着人,似往云溪宫的方向去了。”
    云溪宫的妃嫔里目下最得宠的自是云莺。
    她也听出良妃弦外之意,这是在暗示她皇帝对她又有封赏——大约谈不上稀奇,毕竟她昨日才被翻牌子。
    云莺却当自己没听明白良妃的话:“嫔妾一直在遛狗,却不晓得这些。”
    良妃面色不改,笑一笑:“原是如此。”
    少倾,云莺和良妃分开了。
    走远以后,碧柳才含笑轻声道:“如若良妃娘娘说得不错,想来是陛下对娘子又有封赏。”
    云莺笑看一眼碧柳,只没有说话。
    碧梧已扯一扯碧柳的衣袖,压低声音,肃然点拨起她。
    “陛下的旨意难道会提前知会良妃娘娘么?何必将那么一句话看得这样重,是与不是,待娘子回清竹阁便知。而今云溪宫数娘子最得宠,若他日……同样的一句话,于娘子而言便是两番滋味了。”
    碧柳愕然,去看云莺。
    云莺的不置可否形如认同碧梧,因良妃之言心生欢喜的碧柳顿时涨红脸。
    “好了,我知道你是替我高兴。”
    云莺这时安抚碧柳一句说,“我们这便回去,待回去自然见分晓。”
    而当云莺回到清竹阁,夏江确已提前在清竹阁等着了。
    见到她,夏江上前几步同云莺见过礼,方举着圣旨清一清嗓子道:“陛下有旨,云婕妤接旨。”
    “嫔妾听旨。”
    云莺规规矩矩地垂首深福。
    “清竹阁云氏,自入宫以来性情淑良,秀外慧中,甚得朕心,观其言德,可堪贵嫔。”
    “今即晋封其为从三品贵嫔,封号淑。”
    夏江将一道旨意宣读完毕,陪笑看向云莺说:“淑贵嫔,接旨吧。”
    云莺顿首,行大礼谢过皇帝恩典,接过这道圣旨:“嫔妾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之后与云莺道过恭喜,留下随圣旨而来的赏赐,夏江离开清竹阁,去与皇帝复命。而云莺被碧柳和碧梧迎进清竹阁,一路将她迎到罗汉床上坐下,两个大宫女这才喜上眉梢围着她也不住恭贺。
    不到三个月时间,自才人晋升为从四品婕妤,又晋升为从三品贵嫔。
    云莺想象得到有多少人要不是滋味。
    她也一样不明白。
    皇帝不入后宫便罢,一入后宫,便翻她牌子便晋封她。
    不过,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晋封、赏赐,她定然是来者不拒的,毕竟这些都意味着她在宫里的小日子可以过得更舒服。
    但最有意思的论起来要数这个封号。
    德妃刚刚被降为贵嫔,与德妃交好的姜婵冰也是贵嫔,皇帝又晋封她为贵嫔,赐了封号,便比另外的这两位贵嫔要金贵些。往后见面她们是要主动与她见礼的。
    此外,本朝六宫历来四妃为贤妃、德妃、淑妃、良妃。
    皇帝今日把“淑”的封号赐给她,意味着至少在当下他存着几分往后要再晋一晋她的心思。
    她前世后来也被封为淑妃。
    若不是能从皇帝大多数言行确认他没有如自己这般重活一世,云莺觉得她定要怀疑皇帝其实和她一样了。
    这几个月,她几乎没有在皇帝身上花心思,皇帝却似对她越发偏爱。
    云莺很难不想……
    皇帝莫非其实还有热脸贴冷屁股的癖好?
    她前世怎么从来没发现?
    “娘子,不对,往后该称一声娘娘了。”碧柳欣喜不已的话拉回云莺的思绪,她拉着碧梧同她行了个礼,嘴边止不住的笑,“奴婢见过淑贵嫔,淑贵嫔万福。”话里难免带着点儿打趣的意思。
    云莺晓得她们高兴,没有计较这些,吩咐将皇帝的赏赐都登记入库。
    想一想她又说:“近来清竹阁喜事不少,你们从小库房取些银锭子出来赏赐下去,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近来得皇帝不少的赏赐,云莺便也大方一回。
    更不忘给波斯犬阿黄加一加餐。
    云莺被晋封为从三品贵嫔、封号为“淑”的圣旨不多时便晓喻六宫。
    蒋繁秋不声不响被皇帝晋封为良妃,得协理六宫之权,跟着又是云莺被翻牌子,晋封淑贵嫔,这让连日来心里本便很不是滋味的娄昭仪愈发难受。
    那时在朝晖殿,听皇帝陛下说要另择一人协理六宫,而她才得赏赐,娄嫣下意识便以为那个人会是自己。
    结果遭遇当头棒喝,晋封良妃、协理六宫之权均与她没有关系。
    她这才慢慢回过神来。
    陈贵嫔出事也未必非要另择一人协理六宫,从前也是贤妃一人掌管,这分明是陛下对贤妃不满。
    她与贤妃素来交好……
    约莫因着这一层,陛下情愿把机会给蒋繁秋也不给她。
    娄嫣真真心里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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