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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斯时很觉得抱歉,夏漓倒无所谓,让他放心去,一顿饭而已,大不了他们可以一同吃夜宵。
    晚上这顿饭,晏斯时跟校友聊得很尽兴。
    他从来不是巧言令色之人,邀请他人离开大公司加入他的初创团队,靠的不是画大饼的那一套。只从专业角度出发,分析未来前景,以及他们将要深入的细分领域。最后,许以合适的岗位和薪资。
    校友明显被说动,只有一个疑问,说很少有初创团队有这样大的手笔,问他背后的资本是什么来头。
    晏斯时说,等你加入以后就知道了。
    校友哈哈大笑,答应回去之后一定认真考虑。
    晏斯时打包了特意单点的一份红豆奶冻。
    校友笑说:“晏总这么节俭。”
    晏斯时淡笑道:“给女朋友带的。她喜欢吃红豆口味的东西。”
    公寓是指纹密码锁,晏斯时到了以后直接开门。
    进门却见夏漓正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茶几上摆了好些酒瓶。
    晏斯时走近,将甜品放在茶几上,看了看,那些都是各式各样的柚子酒。
    “在做什么?”
    “我想找到当时我们吃饭的时候,喝过的差不多口味的那种柚子酒。这些都是在网上下单的,下午刚到。我都尝过了,这瓶比较像。”
    晏斯时没去看她指的那瓶酒,只低头看她,“没醉?”
    她颈侧至面颊一片已有些泛红。
    “没有,都只尝了一小口。”夏漓注意到了他提回的打包盒,“这是什么?”
    “给你带的甜品。”
    夏漓打开,拿勺子舀出一勺尝了尝,眼睛一亮,“好吃。红豆味的。”
    晏斯时像捏小猫那样,伸手捏捏她的后颈。
    夏漓吃着红豆奶冻,看向晏斯时,“我有个问题。”
    “嗯?”
    “那次我喝醉了,是怎么上楼的?你背的吗?还是抱的。”
    “你不记得了?”
    “完全断片。”
    晏斯时笑笑,“不告诉你。”
    “……”夏漓凑近,“我猜是抱的是吗?”
    “你说是就是。”“那复现一下。”她放了甜品,晃一下他的手臂,“拜托啦。”
    晏斯时没办法,起身,一手搂她的腰,一手托住她膝后,打横抱了起来。
    夏漓急忙伸臂将他后颈搂住,怕自己掉下去。
    但他抱得轻轻巧巧,分外稳当。
    夏漓感受了一下,“……原来是这样的。”
    “你似乎有点遗憾。”
    “毕竟都忘光了。”
    “那这个你应该也忘了。”晏斯时低头,倏然地亲了她一下。她唇上有红豆的香甜气息。
    夏漓惊讶,“……不会吧?”
    很快,她就笃定道:“骗人。你根本不是这种人。你连抱一下都要跟我确认,怎么会做得出偷亲这种事。”
    晏斯时说:“……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夏漓笑着抬头亲他一下,“放我下来吧。”
    夏漓吃完了甜品,问晏斯时要不要尝尝那瓶酒。
    晏斯时摇头。他不喜欢果汁与酒混杂的味道,如果要喝酒,青睐更纯粹的口感。
    夏漓往玻璃杯中倒了浅浅的一小杯,喝了一口,看向他。
    晏斯时已猜到她想做什么。
    他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主动吻下去,尝她舌尖清甜的味道。
    夏漓很着迷这样的感觉,又喝了一口。
    等反应过来时,那一小杯已经见底。
    或许没醉,但酒精到底发挥了几分作用,让她更大胆,也更……顺从。
    她拿水雾迷离的眼睛看晏斯时时,让他很难不生出更深的摧毁的欲望。
    晏斯时由衷希望,明早她醒来的时候,能够忘了他哄着她说过什么。
    /
    隔日上午,夏漓睡到自然醒。
    坐起身时脑袋几分眩晕。是酒后征兆,她很清楚。
    但喝得不算醉,任何事情都能想起来,自接吻开始,到他们倒在沙发上,卧室、浴室、书房……
    夏漓骤然一顿,急忙爬起来。
    许是听见了她慌乱的脚步声,她打开卧室门的时候,正好跟走过来的晏斯时撞上。
    晏斯时问:“怎么了?”
    “我……我昨天是不是给你看了什么东西?”
    晏斯时看着她,“又忘记了?”
    就是因为没忘记才糟糕,夏漓有些崩溃,“……我以为是在做梦。你看了吗?”
    “你硬塞给我的,不看也不行。”晏斯时笑。
    夏漓捂住耳朵,急忙跑去书房。
    果真,书桌上还摊着一叠a4纸,她昨晚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晏斯时给他看,写给徐宁公众号的《经过梦的第九年》的稿子。
    手机看还觉得不行,还特意打印出来。
    她都能想起来,昨晚怎么坐在晏斯时腿上,一页页亲自为他翻页,还嫌他看得太仔细太慢。
    ……真是酒精误事。
    夏漓怀着一种想要找一条地缝钻进去的心情,随手翻了翻那叠纸。
    却是一顿。
    在稿子的最后,那句“不过你不必知道,因为我就要忘记你了”的后面,多了几行字——
    漓漓,得你深爱,诚惶诚恐,是我荣幸。
    有身化鹤,腐草为萤。
    我爱你。
    第61章 (愿有月亮为你掌灯...)
    晏斯时收到晏爷爷的消息, 请他回家一趟。
    晏爷爷再三保证,除了保姆, 其他人都被他撵出去了。他就想爷孙俩单独的说两句话, 至多只耽误他半个小时。
    晏斯时已经很长时间没去晏爷爷那儿了。
    晏家像个浮华靡丽的金色囚笼,晏爷爷的住处却十分简朴清雅。
    晏斯时到时,恰好方舒慕从大门出来, 肩上挎着包, 正要走的架势。
    方舒慕顿步跟晏斯时打声招呼,“闻疏白说你下周就要去滨城了。”
    实则晏斯时的神色和语气都称不上是冰冷,但叫她觉得, 这态度远比彻底的无视还要拒人千里。
    就好似一座雪山,你看得见, 你知道他就在缥缈浮云的后方, 若隐若现, 但你一辈子也没法走近他。
    在高中之前, 方舒慕算是晏斯时社交圈里, 唯一离他较近的女生,得益于方晏两家的世交关系。
    晏爷爷的身份摆在那儿,晏斯时始终是他们圈子里最最核心的人物, 而这样的人, 除却父祖的荫蔽, 自身也优秀得叫人望尘莫及。
    而她能够成为他光环周围最近的人, 对此,她始终是有些自矜的。
    但后来晏斯时转学去了小城市, 霍青宜又去世,晏斯时出国多年, 与原本的朋友基本彻底断绝了关系。
    他再出现时,她似乎已是离他最远的那一批人,甚至或许还不及他的同事。
    不能不说这种落差叫人一时很难接受。
    听晏斯时说,今后除工作之外不会再回北城,倒是意外的让她心里舒了口气。
    至少,往后她不必费尽心机思考如何重新靠近他,也不必再那样的耿耿于怀,觉得那小地方高中出来的一个女生都可以,为什么她不可以。
    她挺悲哀地发现,这个故事里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竞争。
    方舒慕不再说什么了,“晏爷爷在院子里等你——他刚吃过降压药。”
    方舒慕最后再看他一眼,从他身侧越过,不回头地朝大门口走去。
    晏爷爷身上穿着一件蓝灰色的汗衫,穿了很多年了,洗得已经泛白,手里端着鱼食碗,正在投喂青瓷大缸里的金鱼。
    “小晏,你来了。”
    “嗯。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就那样。”晏爷爷不甚在意地将碗往旁边的一桌上一放,“疏白说你下周就要离开北城了。”
    “是。”
    “你们创业进展还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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