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水井小铺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店?”
“水井小铺?”海原卿咀嚼了一下这四个字,回想起了被石子射穿脑门的老板。“是你杀了他?”
阿尔东沙尴尬地承认。
海原卿不解:“杀他做甚?”
“我让他给我介绍份工,他让我去飞燕楼。”说到飞燕楼,阿尔东沙想起了茉莉,还有那些身不由己的女子,一个想法隐隐约约在她脑内形成。“芳瑾楼是做什么的?”
“跟飞燕楼一样,是个大妓院,绝仙楼是个大赌坊。”
阿尔东沙陷入沉思,海原卿叫醒她:“跟你说这么多,是为你让你去办一个事。”
阿尔东沙回过神来。“什么?”
“我要你,去杀了天字的老板。”
阿尔东沙拧眉:“我一个人?”
海原卿面露不屑:“怎么,怕了?不是还有你相公吗?你们是一家人,找他帮忙应该不用收钱吧?”
“你不用激我,我对自己的实力有数,也不会利用子佩,我只是不想盲目的送死。”
海原卿思忖半响,承诺道:“我给你找个帮手,过几天你们一起出发。”
阿尔东沙应了,准备接着去九层鏖战,临走时不忘提醒她打听叶瑾阳的下落。
鏖战至傍晚,阿尔东沙神清气爽地走出场,子佩从一旁钻了过来。
“娘子,我一直在场下看你打呢。”
阿尔东沙对于他的实力还是比较认可,虚心请教道:“如何?”
子佩立马献上了一套不失专业的赞辞,两人有说有笑地回房,杜容臻见了,内心失落又惭愧,只觉自己格格不入。
阿尔东沙察觉了他的愁闷,想要唤他过去询问,然而子佩这时提议道:“不如我们来切磋几把。”
闻言,阿尔东沙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跟他比划起来,直至亥时,子佩拉着她回房休息。
洗漱过后,子佩抱住阿尔东沙轻声祈求:“娘子,别让杜容臻叫你起床了,我来叫你吧。”
阿尔东沙考虑片刻,觉得这个要求并非无理取闹,便答应了。子佩登时跳下床去跟杜容臻宣布这个消息,另一头的杜容臻看着子佩的到来,当真是凄苦又悲凉,这二人怀揣着截然相反的心境度过了一个夜晚。
阿尔东沙对子佩的明争暗斗不置可否,只要子佩不找她做那件事。
如此相安无事的过了半个月,海原卿又找她议事。
甫一进门,海原卿开口道:“找到叶瑾阳了。”
阿尔东沙精神一振,连忙追问。
海原卿专注地盯着她,回答道:“他在关外成家了,开了个小店。”
阿尔东沙如遭雷击,她不确定地问道:“他成亲了?”
海原卿点头。
阿尔东沙心口一痛,她尝试用深呼吸来平息自己的哽咽,又伸手假装揉眼睛,偷偷拂去溢出的水痕,但她的气息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到难以掩饰的地步,涌出的泪也怎么都擦不完。
她自暴自弃地捂脸痛哭起来。
海原卿看她这样伤心,顿觉手足无措。
“其实……我是骗你的,他没成亲。”
阿尔东沙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问她:“你是在安慰我?”
海原卿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是,他真的没成亲,我说笑的。”
阿尔东沙狐疑道:“为什么突然拿这种事说笑?”
海原卿正色道:“好奇你们的关系,想看看你得知他成亲的反应。”
阿尔东沙瞪视海原卿,严肃地问:“你真的是开玩笑?小叶没成亲?”
“嗯。”
她只觉狼狈不堪,火冒三丈,一把将海原卿推开:“你有病啊!”
海原卿嘲弄她:“我怎么知道你的情债这样多?”
阿尔东沙坐在椅子上,头被气得发昏,想到自己在外人面前哭成这样,她恨不能把海原卿的眼睛挖了。
海原卿倒了杯茶给她,打听道:“所以你们是什么关系?”
阿尔东沙一口喝下,被水烫得呛到气管,一通惊天动地的咳嗽过后,她把茶杯重重地扣在桌上:“我单相思,行了吧!”
“你不是单恋杜容臻吗?”
“怎么可能嘛!我是怕你杀了他,到底有没有消息,没有我就要走了!”
海原卿看她恼羞成怒,轻笑着安抚她:“有啊,他虽然没有成家,但确实开了个店,在北方的嘉膺镇。”
“他开的什么店?规模大吗?生意如何?”
海原卿一脸高深莫测:“你可以杀完天字的老板以后自己去看一看。帮手找到了,明天就出发。”
想到事成之后可以见叶瑾阳,阿尔东沙有了几分动力,即刻就要离去,海原卿叫住了她。
“天字的老板修为平平,但他有一个身手了得的护卫,你要注意那个人。”
“怎么个了得?”
“他曾经是天京城斗技场的不败神话,擅使拳法,江湖人称‘斩钢手’。”
眼见阿尔东沙流露出期待和战意,海原卿警告她:“那里是天字的大本营,不是斗技场。你要做的是暗杀目标,别陷入无谓的战斗中。”
阿尔东沙点头应允:“我省得,我现在也不一定打得过他呢。”
她回房搬出积蓄,准备存去钱庄。
杜容臻见她兴致冲冲地数钱,知道她是要还债了,由衷地为她喜悦,“阿小姐,你凑够给叶公子的钱了?”
阿尔东沙笑说:“我也不知够不够!只要他愿意收,我再赚便是。”
子佩看着其乐融融的二人,凑到阿尔东沙身边。
“娘子,叶公子是谁?你若是欠了他的钱,我可以代还呀。”
阿尔东沙连声拒绝,扛起箱子跑了。
第二天一早,阿尔东沙想起了出发的事,他疑心子佩或容臻要跟着自己,只说出门买东西,偷偷摸摸地坐上帮手的车就走了。
这位海原卿请来的帮手,名叫聂川宣,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拥有如玉的脸庞和细长的桃花眼,以及一张嫣红的薄唇。
他师承关内鼎鼎有名的照神宫,使得一手好剑法。资质上佳,吐气如兰,靠近时能闻到淡淡的熏香味。
阿尔东沙登时被他所吸引,而他也很是迷恋阿尔东沙的美色。
两人正是惺惺相惜之时,子佩赶到了。
阿尔东沙见他追来,心里十分不满,呵斥道:“你跟踪我?”
子佩矢口否认:“我没有!是海楼主来找我,说你要去出任务,还问我怎么不陪着你。娘子,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可以保护你啊。”
阿尔东沙听说是海原卿干的好事,有心回去再跟她大战个几回合。阿尔东沙实在不愿把子佩搅进三大楼这些破事,毕竟他立场特殊,而三大楼背后的水又太深,于是苦口婆心地劝他。
子佩不为所动,坚决不让自己的娘子跟一个花里胡哨的陌生男子同行,阿尔东沙被他闹得头疼,只得应了,三人缩在聂川宣的香车里前进。
聂川宣观阿尔东沙对子佩的态度,知道自己有机可乘,一路气定神闲地同阿尔东沙调笑,子佩则是夜夜都在阿尔东沙的耳旁吹枕边风,尝试灌输聂川宣人面兽心的形象。
阿尔东沙在聂川宣的春风和子佩的炮火中度过了两个月,终于到达天字拍卖场总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