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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呐,救救我吧…”这是颜风禾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的祈愿。
    谁能想到前一秒还好端端地在花山山顶看云,后一秒就被一个满目猩红、面若癫狂的长发女人给推了下去。那一刻,在云雾中自由落体的颜风禾惊恐到失了声。
    想自己还不到三十,生活潇洒、事业有成,刚染了一头粉,也刚刚买了新房,一切都挺好的,谁料转眼间却要以这种戏剧的方式领盒饭。
    真不知道该找谁哭去,颜风禾心中苦笑。
    虽有大不甘,但死在花山也算是“缘分”了吧,许是山神他老人家听烦了她这一二十年的唠叨了。
    花山,是颜风禾每年必去的“圣地”,这一切起源于她九岁那年夏天。
    母亲突发不治之症,病急乱投医就开始四处求神拜佛,后来不知道听谁说起花山有灵,于是趁暑假她就带着颜风禾一起去登山拜神。
    结果下山路上一个不注意,这丫头就走丢了。
    神奇的是,颜风禾走丢后不久,颜妈就听到了她的叫喊,那一声声近若耳畔,问了周围的人后才发现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后来循着声,七拐八拐走了十多分钟,竟然真的找到了颜风禾。
    那一刻,颜妈便下了定论:花山真的有神仙!要常来!
    于是,之后每逢暑假来花山就成了她们娘俩的固定亲子活动。
    不过这神仙可能也有所为有所不为,颜妈还是在颜风禾十六岁那年因病离世了。
    颜风禾倒是没有怨天尤人,毕竟眼睁睁看着老妈为了自己硬生生扛了那么些年,受了那么多苦,该解放了。她只希望妈妈在另一个世界能过得好一些。
    颜妈虽然走了,但是每年爬花山却已成了颜风禾的习惯。
    她把花山看做是精神疗愈的地方,每每心有郁结,就跑来这儿登高望远。边爬边自说自话,顺带在上下山路上随手救治受伤的小动物或者埋掉那些孤苦伶仃的动物尸体。
    等到了山顶的时候,差不多该吐的槽也吐完了,剩下的烦恼在这层峦迭嶂和云雾缭绕中显得微不足道,尤其是山风一起,脑中一片清明。
    这次来花山仍旧如此,一是习惯;二是遇到些麻烦想跟空气唠一唠。
    半年前外出游玩路上偶遇一帅哥,名叫左与时,养眼又风趣,两人多次巧遇后就决定结伴而行,一路上话题不断。
    左与时很绅士,旅途中处处照顾颜风禾的感受,细心体贴。
    有次刚开始爬山,他就敏锐地发现颜风禾忽然护住下腹、面露尴尬的模样。当即他便先发制人地说自己不舒服,想下山休息。
    而后趁着颜风禾回屋调息的时候,跑去商店买了红糖和止疼药。又怕颜风禾外出没带  “装备”,他还专门去了女性用品区。
    等一切准备好,他轻手轻脚地把热乎乎的红糖水放在颜风禾门口,敲了敲门,确定听到动静之后才走开。
    颜风禾遇到过各种各样的男人,温柔体贴的也不是没见过,可是像左与时这种长得帅还温柔体贴又偶尔霸道的确实罕见。
    再者,她本就是个爱情浪子,喜欢就冲、不爱就放;既然对方表现得这么明显,颜风禾更是没有错过的道理。
    于是,旅行的后半段,他们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交往后,本来甜甜蜜蜜还挺幸福;但没过几个月,颜风禾就发现、这人不对劲。
    之前的温柔都是装的,他其实是个有暴力倾向的偏执狂!
    有那么一两次都是正在打情骂俏,忽然因为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掀桌砸碗;甚至有次在大街上就因为聊天的时候颜风禾走了神,他就怒斥颜风禾竟然在他面前勾引别的男人,把她气得当即火爆回怼。
    结果,众目睽睽之下,左与时暴怒地上前一步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把颜风禾硬生生地给摁在了墙上。这他妈的要还能忍简直对不起改革开放!
    数次提出分手无果后,颜风禾就开始与其斗智斗勇。后来经介绍,她找到一个跆拳道黑带的朋友,在左与时再次找上门纠缠时给了他一顿暴击。
    当时左与时满脸悔恨毫无尊严地跪地向她哀求,“风禾,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你不喜欢的地方我也都会改,真的!你想想,最起码我每次发火的时候都忍住了没有真打你不是吗?”
    这说辞直接让颜风禾笑破防了,再也不愿跟这智障掰扯。她十分不屑地哼了句“我想当皇帝行不行啊?少废话,赶紧滚你丫的!”
    临走前左与时那张帅气的脸上布满阴戾,他死死盯住颜风禾,声音嘶哑、咬牙切齿地说:“颜风禾,当初既然是你的选择,现在就不该抛弃我!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姻缘,背叛的下场...只有一个。”
    说罢,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走了。
    对此,颜风禾毫不在意,只是很淡定地关上了门。
    不过自那之后,左与时就没再出现过。
    再后来,不到一个月,她就跟那个霸气哄哄的跆拳道哥们儿在一起了。只是,没过多久就又有了移情别恋的苗头。
    闺蜜曾经劝过她:“风禾你别玩得太过了,欠下的情债都是要还的。”
    可颜风禾却坦言,她从来没想过玩弄谁的感情,喜欢的时候确实是喜欢,她愿意为自己的喜欢认真负责;但喜欢不代表能专一,既然遇见了其他心动的人,尽快分手不是对谁都好吗?
    “颜风禾,你没有心吗?!”某个在求婚当天被她分手的前任歇斯底里地质问过她。
    她当时淡淡地回了句“很庆幸你有个幸福的家庭”,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想到这儿,她呼出一口浊气,“唉,可能真是遭报应了吧。”
    话音刚落她突然拧紧了眉头,等等!刚刚推她下来的那个女人好眼熟!谁来着?
    颜风禾的大脑飞速搜索着。随着一张图片定格的瞬间,她身上鸡皮突起,泛起一阵恶寒,那…那那不是左与时的姐姐吗?!
    “卧槽!这家人真是阴魂不散!我tm才是受害者啊喂!”颜风禾欲哭无泪。
    心如乱麻间,却离地面越来越近,恍恍惚惚总觉得地上有什么东西忽明忽暗。她自嘲道:“看来人在临死前会出现幻觉是真的”。
    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颜风禾突然瞥见了颈前半浮着的那枚墨绿色玉莲。这玉莲还是当年老妈特地在花山请的呢,说是能保她平安来着  。
    “保…平安?”颜风禾喃喃道。想到颜妈一直说花山有灵,“所以,花山真的有神仙吗?”
    千钧一发之际,她打赌般拼尽全力地冲着那枚玉莲大叫道“神呐,救救我吧!”
    随后便“嘭”地一声,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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