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不过池冬亭回头看了一眼,又恹恹扭回来。
池冬亭:【唉,算了吧/扯脸脸jpg.】
林翔:【怎么,你们吵架了?】
池冬亭:【怎么可能?】
池冬亭:【我就是感觉温余这两天好像有点小心事,还是不去打扰他了。】
陈丹宇:【什么心事?】
池冬亭:【不知道。】
林翔:【学习压力太大?可这些对温余来说不是轻轻松松么。】
陈丹宇:【你都说是小心事了,应该问题不大,你多安慰安慰。】
池冬亭:【怎么安慰?】
林翔:【带温余一起玩游戏?说不定一高兴心事就没了,还能帮你把作业问题解决了。】
池冬亭:【温余又不玩游戏。】
陈丹宇:【试试呗,不行再说。】
试试……就试试吧。
池冬亭关掉文档,熟练打开游戏,回头叫人:“温余啊,要不要跟我一起——”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一直安静坐在位置上的叶温余忽然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了。
池冬亭愣愣眨巴两下眼睛:“温余,你,是要出门吗?”
“嗯。”叶温余合上电脑,拔掉充电器:“我去图书馆,晚上回来。”
池冬亭:“?”
宿舍门被门拉开又关上。
一阵穿堂风略过,池冬亭试图挽留的手停在半空。
转眼功夫,空荡荡的宿舍里,就只剩一位写不出翻译作业的伤心人了。
-
宿舍楼到图书馆的直线距离不算远,只是中间隔着一片畅心湖,需要沿着湖边绕一圈路。
若是叶温余规规矩矩沿着湖边小径走,花费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20分钟。
但是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另一条路,另一条几乎多绕了大半圈的路。
刚靠近南门操场,就已经可以看见有许多体育生零零散散在自主训练,或做训练前的热身运动。
叶温余放慢了脚步,视线不动声色地掠过操场上每一个男生。
跑道上抻腰抖腿的,仰躺在草地里大口顺气的,躲在角落里摸鱼偷懒的,甚至是旁边自动贩卖机前买水的……一个都没有遗漏。
可惜依旧没有他想找的那个人的身影。
这几天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自从那日之后,他便在往返于教学楼,图书馆,宿舍,固定的三点一线中加入了一个南门操场。
准确来说不仅是操场,就连体院附近的超市,食堂,也开始多出他的身影。
可是从现在的结果看来,他所做的一切增加相遇概率的努力似乎都是无用功。
他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男生,即便是操场上训练的学生人满为患。
难道就那么巧,他只训练那一天?
不可能,这个猜测一经出现就被叶温余否定。
对方体育生的身份是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信息,既然是体育生,就不可能有训练一天这个说法。
所以,还是他来的时候不对么?
连续几日的遍寻不遇难免让叶温余的心情生出了一丝焦躁。
他闭了闭眼,索性收回目光,加快了赶往图书馆的脚步。
第3章
开学不久,图书馆的人不算多。
叶温余在进门后直接上到三楼,在书架上找了一本参考书,又在靠窗的角落寻了一个空位,打开电脑,一呆就是一下午。
他需要将注意力很专注地投入另一件事,让大脑忙碌起来,才能阻止自己去想其他暂时无解的事。
时间无声翻过六点,日头将落,余晖斜斜投进窗户,尚且带着暖融热气的橘黄光芒洋洋洒洒,泰然为每个楼层镀上温度。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都去吃饭了,空位越来越多,叶温余坚持把最后一段翻译全部写完,才关闭文档合上电脑。
长时间的注视屏幕让他眼睛有些酸涩难受,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儿,起身准备去吃饭,顺便将翻译参考书放回去
外语分类的书架就在旁边,他刚放好书,便眼尖地发现了旁边多出了一本《管理学原理》。
这明显不是属于外语分类区域的书。
刚才他拿书时还没注意到,应该是有人走得太急放错了。
叶温余不清楚工商管理类书籍在哪个区域,但他知道所有外借归还的书籍都会被放在一楼书架,再由图书馆的管理老师按照分类放回原处。
这么想着,他伸手过去,打算顺路将这本回错了家的书带去一楼。
指尖才要触到书脊,不防有人先他一步伸手勾住了书脊顶端,他指尖一顿,险些触上了对方的手背。
叶温余有些意外,下意识偏头朝对方看去——
对于忽然闯入视线的这只手,严琛第一眼捕捉到的,就是它过分白皙漂亮的指尖。
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色泽是清透干净的粉白,被暗金色的书皮一衬,更蒙上了一层晕开的柔光,十足的赏心悦目。
目光不动声色顺着指尖下移。
手指笔直,细长匀称,关节处颜色很淡,几乎看不见褶皱;手背比他小了一圈,掌骨泛着更明显的白,轮廓流畅明显。
手腕也细,并着外侧凸起的骨骼,称上一句精致毫不为过;小臂白璧无瑕,骨感清晰,在白色短袖遮不住的地方,连手肘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严琛呼吸一滞。
视线难以自持地停了几秒后,他终于想起什么,掀起眼皮看向这只手的主人。
只是视线才刚对上,对方已经动作飞快收回了手,转身离开。
-
“他把一顶奇怪的,奇怪的帽子,戴在了我的……屁股上?!这写的什么鬼,我的翻译没问题吧,就是帽子和屁股啊!”
池冬亭盘腿坐在电脑前,为一篇翻译,快把自己脑袋挠成鸡窝。
听见开门的动静,他顶着鸡窝回头:“诶,温余?你不是说要呆到晚上吗,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作业写完啦?”
叶温余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抱着电脑回到座位。
“全写完了?这么快?!”
池冬亭一声怪叫,羡慕极了,再转回去看看自己的,痛苦挠头:“怎么我还有这么多啊,天呐,这要写到什么时候……”
换做平时,叶温余一定会主动问他是有哪里不会,或者需不需要帮忙。
但今天没有。
他站着桌前放下电脑,低着头,用掌心撑着桌面,还没能从刚才猝不及防的重逢里完全回过神来。
在图书馆看见那个人的一瞬间,他的大脑就被一阵无声的白色风暴迅速席卷,剩下的只有空白一片。
将沦陷的理智与黏着的目光从对方脸上强行收回,这个用时仅仅几秒钟的过程,几乎花费了他所能动用的全部自制力。
没有人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兵荒马乱。
从图书馆出来,心脏终于开始后知后觉地激烈跳动,越来越快。
三两成群的黑天鹅在畅心湖边引颈高鸣,他的耳边却只能听见自己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心跳,一声盖过一声。
快步绕过湖畔,穿过石径,进入宿舍区,再回到三楼宿舍,不长不短的距离,他几乎没有作分秒停顿。
一直到现在抵达终点被迫停下,被爽利的穿堂风一吹,急促的气息逐渐平复,心跳逐渐稳定,宕机的大脑终于开始联机重启。
过近的距离,明亮的光线,几乎所有的细节都被猝然放大在他眼前,供他看得一清二楚。
好看,真的就是那么好看,比他所能想象出来的最好看还要好看!
他发现自己停不下大脑对那个人的嘴唇一遍又一遍的描摹了。
从嘴角到唇瓣,每一尺每一寸,每一处轮廓,每一抹弧度,都被无比清晰地刻入他的脑海。
半晌,他终于卸力一般坐下,闭上眼睛,将一张脸深深埋入臂弯,严丝合缝藏住所有流溢的情绪。
从心室迸入动脉的血液滚烫汹涌地流遍全身,久久不能冷却。
他蜷起的手指勾住了电脑边缘,仿佛连指尖都在尽职尽责分摊着他难以言喻的兴奋炽热。
“啧,是我翻译的语序不对吗?”
池冬亭腮帮鼓了又消,消了又鼓,对照着语法笔记反复确认:“要换一下,那就是……我的屁股盖在了他的帽子上?”
“?”
“前文不是说他帽子不是戴在头上吗?所以是我坐在了他的脑袋上?无语,什么傻呗名著!”
小池同学要崩溃了。
绝望地抱住脑袋一顿哀嚎,习惯性想跟叶温余吐槽诉苦,扭头一看,发现后者正埋头趴桌上,不知是醒是睡。
池冬亭聒噪的声音迅速一收。
眨眨眼,扒拉着爬梯凑过脑袋,只用气音小小声地喊:“温余,温余,你睡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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