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跟伊琳代表宅邸的僕人们过来。
跟自己想的不同,他们知道性交易的事情后,对待自己的态度没有任何不同。
桑说着说着还哭了
一直向千里懺悔自己没有提早发现,没有提早做出应对。
自己做出这般可耻的事情,根本就和桑没关係。
就算那时候,桑知道了,也不能阻止什么。
不管重来几次,他恐怕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一直选择逃避跟隐瞒的人,是自己。
「为那种垃圾,自毁前途,太不值得了。」桑哭着说。
「你放心,大夫人、律师跟艾莲夫人,还有宅邸的僕人们,都是站在你这里,一定可以无罪的。」伊琳接话。
总是冷静的伊琳,也被桑牵动情绪,开始啜泣。
千里看着他们,把卫生纸抽给他们擦眼泪,就像为他这个已经流不出泪的人痛哭一般。
整个会客,几乎只能看着他们两个人哭,千里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自己的罪刑,已经是板上钉钉,他也是早就做好觉悟的了。
而这次,来会客的是艾莲.菲比特,千里感到意外的人。
自己作为她的棋子之一,应该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安静地将一份文件递到千里面前。
「真正的病歷。」她说。
千里安静地打开,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医药专业,看着内、外科医师们的註记。
他清楚,这不会是延误医疗会有的纪录。
「曼德从学生时代就在鑽研医药书,我本来以为他是因为不信任製药的研究员,现在一想,他可能一直都是为了你。」艾莲说。
「所以你之前给我看的病歷,跟我在医院查到的病歷,是你假造的?」千里冷静地问。
「在咖啡厅给你看的病歷,是我假造的。你在医院查到的,是曼德.伊文斯照我假造的内容做的假病歷。」她静静地说。
听了她的话,千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我连杀死他,都逃不过控制吗?」千里的眼神如死去般冰冷。
「嗯,你也不用太自责,对杀死他这件事。」她说。
偽造病歷这件事,是多么大的罪责,不就刚好,一切都让死人承担了。
要不是里莎一直向他隐瞒自己的病情,曼德也没办法实施这种把戏。
千里了解里莎只是不想他操心,串通曼德,要求医院这边不给他任何通知。
在最后的通话中,她终于决定要与自己坦白,可惜,最后还是来不及。
检方的论点是他为了仇恨杀人,病歷的事情,曝光了也没有任何好处。
反倒会成为亚伦极好的脱罪素材。
曼德为什么做这些?是为了让自己对他憎恨、对他痛下杀手吗?
千里想到曼德临死前,仍向他表达着扭曲的爱意。
曼德疯了,让他疯狂至此的,是自己。
所以自己到底有什么理由可以无罪?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千里问。
「我认为你应该知道。」艾莲说。
他无法理解艾莲的行动,或许这之后还有什么深沉的计算。
或许从当年伊琳的求救,她就已经开始布局。
所以才会不惜与自己父亲对抗,为了安排自己的眼线,进而夺取曼德的财產。
「你看过曼德的日记吧?」千里问。
艾莲露出了笑。
「应该说是『他让我看』的。」艾莲说着,「他肯定,我会帮助他。」
这对谈,让千里更加迷茫。
所谓的『帮助』,是曼德死掉之后,她可以获得最大的利益吗?
曼德想被自己杀死?
是想要自己承担刑责,连死去也要纠缠自己,拖着自己陪葬吗?
为什么,千里感觉到,有那里不对劲。
「虽然我跟他无缘做夫妻,作为好友,作为合作伙伴,我们互相信任。」艾莲说。
「作为好友,却不阻止吗?」千里质问着。
「他死了,你的人生,才能重新运转,这不就是你杀死他的真正理由?」
艾莲那亮红的双眼坚定,她说的是对的,自己再度被这女孩所看穿。
千里没有再说什么。
「我的人生,大概也到终点了。我说,如果没有人陪着他,不是太可怜了吗?」千里露出苦笑。
「因为他是弟弟吗?」艾莲笑笑。
「果然要你收起善良,要你憎恨,真的很难,需要他这样用尽心机。」
艾莲站了起来,转身,头也不回。
「千里,你果然还是『太小看他』了。」
她拋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