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机从耳边稍微挪开些距离:“有事?”
虽然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但是众人莫名琢磨出点危险因素。
好似谁说一句“有事儿”或者把需要处理的工作递上去,明天就可以去人事部领工资走人了。
都是人精,情商一等一的高。
即便没有任何眼神交流,众人摇头否认的动作整齐划一。
霍砚行点头:“没什么事儿就下班吧。”
“好的霍总。”
又是一声整齐应答。
严鸣这个总助向来和霍砚行形影不离,除非是霍砚行交代他去做别的事情,不然霍砚行去哪儿他一般就去哪儿。
但是今天霍砚行却没再让他跟,稍抬手示意他停下:“我自己开车。”
“好的。”
电梯门开,霍砚行进去,按了关门键,边还安抚着电话那端的人。
严鸣耳尖的听到女人的叫喊,心下立刻有了定论。
果然,除了桑小姐就没有什么人能让霍总这么迫不及待离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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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砚行名下房产无数,常住的房子在柏壹公馆,商务中心区附近一套跃层式公寓,距离华臣总部很近,不堵车的话十几分钟的路程。
他到家的时候,小区的物业人员恰好出来。
“霍总您回来啦。”物业人员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霍砚行颔首示意,越过他望向后面难得可以用“狼狈”一次来形容的落汤鸡。
前一秒还应付自如的桑吟在接触到男人递来的眼神后,不算自在的移开视线,抬起手拢紧针织外套,然后又揩了揩鼻尖。
桑吟身上穿的是霍砚行的针织外套,男女身材相差太大,对于霍砚行来说正好的尺码套在桑吟身上,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她本就纤瘦,高挑的身材此刻倒是显得有些娇小。
白净的脸蛋上还沾有点点水珠,外翘的眼角洇着红,像是风雨摧打后的娇嫩玫瑰,我见犹怜。
柏壹公馆是华臣投资建设的高档精装公寓,小区内部工作人员也算是华臣的职员,和霍砚行删繁就简的报备了一遍事情过程和处理结果:“霍总,桑小姐不小心触发了烟雾报警器,但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厨房被洒了点水,我已经叫保洁人员上门清理了。”
“辛苦。”
“不辛苦,应该的。”
物业人员见没他什么事了,很有眼力劲儿的离开。
霍砚行看了眼桑吟湿哒哒披散在肩上的头发,解开西装扣子,脱掉外套往沙发上随手一扔:“去洗个热水澡。”
再往里走,开放式厨房里的一片狼藉完完整整呈现在他眼前。
“那什么……”桑吟不太好意思的跟过去,怎么说她也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着实难以心安理得:“我就是待着太无聊了,想找点事儿干,刷视频看他们做的那个蛋包洋芋挺简单的,想试着自己做做……”
她碎碎叨叨的解释着,说到最后话音顿了顿,又理直气壮起来:“谁知道你家这烟雾报警器比狗鼻子还灵,冒了一点烟就开始喷水,我从头到脚都被淋了个透,要是感冒了就是你的锅,你得对我负责。”
她上下嘴皮子碰着,小嘴叭叭叭的个没完,没得到霍砚行的反馈,不甚满意的弹出一根食指,娇娇贵贵的去戳他肩:“你听到没有啊。”
下一瞬,她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落入霍砚行掌心。
他动作轻柔的捏了下,力道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只眨眼间的空隙便放开。
“知道了,去洗澡。”
桑吟懵懵的点头:“哦。”
她单手环在胸前拢着针织外套,去戳霍砚行而后又被他握住的那只手突兀的支棱着,故作淡定的转身往卧室走。
关上门,拿了换洗衣服进浴室,在浴缸里放满热水,踏进去的一瞬间,驱走身上的阵阵寒气。
冷热交替,桑吟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倏然间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让她洗澡就让她洗澡,摸她手是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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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吟在浴缸里泡了将近一个小时,出来之后一边吹头发一边进行护理工作。
她是个精致和粗糙并存的女人,有条件的时候每根头发丝都得保养到位,没条件的时候,去西北荒凉之地或者是荒无人烟的沙漠取景,她照样可以在烈日下暴晒吹风,皮肤干裂到起皮。
柏壹公馆物业的工作能力没得挑,烟雾报警器响了两三声之后,喷淋泵便开始洒水,桑吟完全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大脑宕机站在原地呆愣半晌,最后是物业的敲门声把她唤回神。
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的透彻,她在这霍砚行根本没有什么衣服,只是今天早上霍砚行派人临时送来了一套换洗衣服和一套睡衣,总不能“湿身”去见人,只好去霍砚行衣柜里随便拿了件外套披上。
盯着那件湿乎乎的针织外套看了几秒,桑吟在给他洗干净再还回去和直接丢给他让他自己解决两个选项之间短暂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食指勾着衣领,毫无负担出门,拐去隔壁霍砚行卧室,把外套丢进他浴室的脏衣篓里。
桑吟看起来是个精明干练女强人的长相,但是仅限于她擅长熟知的领域,在生活中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痴。
做个饭都能触发烟雾报警器,没准洗个衣服还能洗出几个洞来。
她自我认知非常清晰,不擅长的事情就不做。
再次踏进客厅,灾后现场已经被清理干净,霍砚行正在厨房里忙活。
桑吟作怪心起,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着来个出其不意的偷袭。
距离他还有一步远的时候,视线里的男人突然侧身,正面撞上她。
桑吟登时顿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霍砚行只是淡淡觑了她一眼,向她那边倾身靠近,拿了瓶调料。
“站远点儿,有油烟味。”
不到两个小时,桑吟已经被霍砚行弄懵两次,闹腾劲儿散了,趿拉着拖鞋走到中岛台,双手在大理石桌面上一撑,坐了上去。
百无聊赖的这儿看看,那儿摸摸,放置在中岛台上的矿泉水都被她拿来研究了一下配料表。
其实很无聊,但是她就是莫名其妙的留在了厨房没走。
很奇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余光里,霍砚行的身影稳稳当当的占据着一席之地,始终不曾离开。
桑吟干脆光明正大的看过去。
打量的目光在他的背影上来回游移。
宽肩窄腰长腿,薄衫包裹之下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
有型,但是不夸张。
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霍砚行。”她出声喊他名字。
“说。”霍砚行没回头。
“你多高啊?”桑吟眯起一只眼睛,伸手比划了一下:“目测一米九,准不准?”
他“嗯”一声。
桑吟扯着话题跟他聊,想到什么问什么:“你肌肉练了多长时间?”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软乎乎的肚子:“我也想练。”
“不知道。”
“你天天泡在公司,还有空干这么多事儿呢?”
“你要是想,你也可以。”霍砚行给她制定计划:“明天六点起来跟我去跑步。”
桑吟一口回绝:“我不要。”
“你刚不是说想练?”
“想想而已,我又没说我要练。”桑吟冲他的背影翻个白眼。
霍砚行没再说话,大概是觉得无语。
桑吟往后挪了挪屁股,双脚悬空,白玉般的小腿交叠晃荡着:“你能不能单手把我——”
顿了顿,她换了个字眼:“拎起来啊,我觉得我还挺轻的。”
霍砚行一时没回答,左手拿着筷子夹住鸡蛋,盖到饭团上,关了火,将做好的蛋包洋芋盛到盘子里,旁边放上只勺子,端着转身。
“可以试试。”
桑吟只是闲聊,话题说完就往,霍砚行刚才没有及时回复,她便将问题抛诸脑后。
听他这么说,反应不及的眨眨眼:“试什么?”
霍砚行走到她面前,稍稍附身,拿着盘子的手纹丝不动,另只手圈上桑吟的腰,环住。
宽松的睡衣瞬间收紧,男人掌心炙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覆盖在她腰间。
沉淀一整天的沉香木味道不再浓郁,清淡却不容忽视。
桑吟只感觉身子一轻,腾空离开中岛台。
她双手下意识攀上霍砚行肩膀,鼻尖擦过他的侧脸,眼睛停留在他耳垂正下方的那颗小痣上。
视线有些虚焦。
重新落座到椅子上不过须臾之间。
桑吟的胳膊还搭在霍砚行肩上,因着姿势原因不得不仰起脑袋看他。
霍砚行则低着头,手掌箍在她腰侧,若即若离的贴着。
盘子放到桌上,“叮”的一声轻响敲在两人耳中。
男人锁着她的眼,声音是不同于掌心温度的清冷:“试试,能不能单手。”
作者有话说:
霍总开始了,正文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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