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陶大梦初醒,两人像是刚准备干坏事就被抓包的小情侣,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
“喂妈妈,怎么了?”陈之陶心虚到声音发抖。
“陶,我跟你爸今天都要加班,你得自己回家了。我帮你跟老师请个假,少上一节晚自习,早点回家去可以吗?”
妈妈的声音很温柔,让陈之陶更是心慌。
“不用了妈,我自己跟老师说吧,那我现在就走。”
“好的,注意安全啊陶,到家给我来个电话。”
陈之陶放了电话,紧张得大口大口地吐气。
“我要回家,你再拦我我就喊了。”陈之陶像只倔强的小天鹅。
沉加焉笑了,“我这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明明是你耍流氓要看我下面的,走吧,我送你。”
陈之陶恨得牙痒痒,伸手去薅他耳朵,还被他给躲闪掉了。
沉加焉也恨自己刚才没有再果断一些,明明有一次都快要戳进去的……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沉加焉时不时去瞟她脸上的表情,她圆圆的眼睛,如一汪泉水清澈见底,他忍不住想开口说喜欢她很久了。
这是他该开口吐露心声的时机吗,恐怕不是,即使他一天都不想再看陈之陶对着裴子恒犯花痴的样子了,也不想像现在这样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可又能怎么样,小羊还没被圈回自己家,怎么敢轻易让她感觉到危险。
沉加焉从不是个优柔寡断的男孩子,可在陈之陶这里,他接受不了妄动带来的后果。
“陈之陶,你别忘了你现在欠我一次。”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耳朵拧下来!”陈之陶侧身过来想重新教训他,忽然被公交车站里一堆亲昵的男女吸引了目光。
陈之陶定在原地,忘记了迈步子。
沉加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个拉着女孩子手的男生他可再熟悉不过了。
裴子恒。
沉加焉真的毫不知情,若是知情他怎么也会给陈之陶铺垫一番,或是让裴子恒别这么明显。
按理说,陈之陶的暗恋宣告死亡了,凭他的尿性是会高兴到放炮竹的,可不知为何,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陈之陶有多喜欢裴子恒,他管不了,他就是不想让陈之陶直面这样的尴尬和失落。
总也要等到他让陈之陶全身心地爱上他之后,再让她知道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吧。
他小心翼翼地措辞,生怕哪个字说错了,会让陈之陶再也不理他。毕竟,她暗恋裴子恒这件事,从头到尾,沉加焉都是一只假意帮忙的狐狸。
“陶,这个,我真不知道,你、你别哭啊。”
陈之陶望着远处亲亲热热的男女,发了两秒钟的呆,她以为她会心如刀绞,然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可是她心头只是轻轻地抽动了一下,像有是一只高贵的小鹿吻了一下她的心脏,然后优雅地跑走了。
难受吗?陈之陶在心里问自己,有一点?可是那年,她跟好朋友吵了一架,好像都比现在难受上一千倍,或是考试又屈居于沉加焉之后了,也比这个难受许多。
“桃子,你说话啊,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沉加焉晃着她的肩膀叫她。
陈之陶回过神来,脸部肌肉僵硬地活动了一下,“没有,我受什么刺激。我打车回家吧,不想坐公交了。”
“我跟你一起。”
第二天,沉加焉等到上课铃都响了,还没看到陈之陶的影子。
给她发了无数的信息,也是石沉大海。
沉加焉问了陈之陶的好闺蜜付思怡,可最近付思怡掌握的信息还不如沉加焉一半多。
课间英语课代表过来发卷子,念到陈之陶的名字随口问了句她怎么今天没来。
有个男生贱兮兮地说了一句,“是不是跟野男人私奔了。”
沉加焉猛地从座位上弹起,一把揪住男生的衣领。
“你他妈再说一遍?!”
那人当即被吓得气势萎了半截,当着班里同学的面又不想太丢面子,“怎么了,你俩真有事啊,管我说什么……”
沉加焉没多废话,一拳闷在他的腮帮子上,男生被打得眼前一黑,撑着一丝力气要还手。
正赶上裴子恒从外面进来,拉偏架这一块儿裴子恒还是专业的,他以最快的速度拽住了男生,嘴上念念有词着“别打架别打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沉加焉的为人他清楚,如果不是实在惹到他了,他也不会随便动手欺负人。
沉加焉在班里人缘很好,而且这次本来也是那人多嘴多舌惹的麻烦,没人愿意来帮那个男生说话。
最后是付思怡怕出什么事情牵扯到陈之陶,才慌忙上来劝住了沉加焉。
裴子恒把沉加焉拽出去问,“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冲动?”
沉加焉脸色阴郁,“他编排陈之陶了,是人格侮辱。”
裴子恒一顿,“我说呢,你要是觉得不解气,我们在校外揍他个狠的。”
“不用,打他都嫌脏了我的手。”
付思怡也跟了出来,“别惹事了,桃子今天生病了,我刚问过她妈妈了。”
“什么?她怎么生病了?她不回我信息啊,是不是很严重,你知道她在哪吗,我现在去找她。”
付思怡早就看出来沉加焉对陈之陶图谋不轨,对他这反应也不稀奇。
“没什么事,吃坏东西了在家休息呢,我晚上去给她送作业,你要是实在想去可以跟我一起。”
付思怡不敢让沉加焉独去,他一个大男生跑到人家家里,这不是明摆着让陈之陶被父母盘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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