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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兇手被捉拿一事传开,整个书院彷彿都要炸开,这事甚至传到山下去,听闻山长最近因此食寝不安,毕竟后面要处理的事情还多着。
    关于此次事件,山上也传开不同的版本,有的说这位张公子脾气暴躁,屋里时常传出他家书僮被虐打的声音;有的则说他做了亏心事,结果被自家书僮发现了便杀人灭口;最夸张的,有指那位书僮才是真正的张公子,不过他因不想读书便决定交换身份,最后这位假的张公子便索性杀人把正位抢了过来。
    真正的真相根本无从得知,就连箐儿与马文才也再无向曾微子查问下去,因为他们都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人都死了,原因可有千万种,恰巧的这一个真相又何须执着?
    不过当箐儿听到第三个版本时,心里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想不明白为何凡人总爱身份交换的戏码。
    经过这两天休息后,祝九妹的病也痊癒,当她从箐儿口中得知此事时都快要疯了。
    「就算我病了,这么危险的事你也要告诉我!」
    「小姐要是知道了,病情或许更加严重吧......」
    她还没说完脸蛋便一痛,原来是被自家小姐狠狠地捏了一把。
    「不准再有下次了。」祝九妹难得生气地叉腰命令道。
    箐儿委屈地揉了揉脸颊,反击到:「小姐你这样会被人说间话的......」
    自从发生了这事,学子们都不敢公开大声呼骂下人,生怕背后被人说些刻薄的间话,有些甚至刻意对自己的僕人示好,以展示自己为人宽容大方。现在还传出了个「最佳主子」的话题,被讨论对象正是马文才。
    原由是尚武每天坚持不懈在一眾书僮间讚扬自家公子,都快要把他们祖宗十八代夸了遍,情况极端至人们开始怀疑他被马文才威胁了。
    「尚武,」这天,马文才在饭堂吃饭之时,略略感觉不妥,「你有发现大家的眼神有点奇怪吗?」
    尚武一听,马上逐一朝四周报以兇狠的目光,转头嘻嘻笑道:「他们都是仰慕公子。」
    马文才当真地点了点头,便毫不在意地继续吃饭,此时身边忽然坐了一人,他抬头一看见是熟人,便热情地打个招呼。
    「梁公子。」
    梁山伯见是他亦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自上次见他主动来探望祝九妹,他对马文才的印象似乎又变好了。
    尚武则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四九,见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只觉得无趣。现在书僮间除了讨论「最佳主子」外,亦衍生了另一个话题——「最跋扈的书僮」,而讨论对象则是箐儿与四九。箐儿倒没什么,只不过他们总见她行事独立,说她不太合群而已,四九却较为严重,大家都说他总是摆脸色给梁山伯看,没有尊卑之别。
    他暗暗将两人比较了一下,忽然有了个结论:一个麻烦人,一个木头人。
    饭吃到一半时,马文才忽然自言自语道:「也不知祝公子的病如何了......」
    身边的梁山伯自然而然地点点头,「是呀,这次还是头一次见他病了,兴许是天气转寒的关係。」
    马文才侧首见他脸上添几分忧色,笑言:「平日见祝公子只与梁公子较为亲近,就像是认识颇久的知己一般。」
    「说来也是缘分,」梁山伯回想起旧事,不由温雅一笑:「那时我上山时恰巧遇见了祝兄,二人就结伴同行,相识至今了。」
    「那果真是缘分。」
    「不过祝兄他为人较内敛朴实,不擅长打交道,所以才与我多说了两句罢了。」
    马文才听见最后的「内敛朴实」差点就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虽不熟悉祝九妹的为人,不过就凭她调教出来的箐儿,便知道二人绝非什么温婉嫻静的女子。
    「唉,原来如此。」
    梁山伯听他语气忽然失落,奇问:「马公子为何叹气?」
    「其实,在下一直有个心愿......」
    马文才先是脸上黯然,随后又扬起一抹苦笑,表情转换自然得直教旁边的四九暗暗佩服:果然不可小看此人。
    「以前就曾听闻祝公子的大名,因此很想与他交个朋友,不过马某知道自己在外界眼中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人,自然也......啊,让梁公子见笑了!」
    梁山伯听他这么一说,正色道:「马公子千万别这么想,祝兄绝不会因外面的流言蜚语而对你别有偏见,况且你曾探望过他,想必他也是记在心里的。」
    「梁公子说得对,是在下妄自菲薄了。」
    见马文才一副放宽心的笑容,梁山伯再次笑道:「若马公子不介意,下次可与我们一同结伴而行。」
    「甚好甚好!」
    四九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廉耻之人,除了为梁山伯被蒙在鼓里而深感不值外,也稍稍替箐儿默哀了一下。
    「小姐,你病才刚好,就别这么用功了。」
    箐儿见祝九妹一整天都没离开过桌子半刻,深怕她一不小心又熬出病来。
    「不行,明天就要上学了,我得把之前落下的作业都赶上。」
    「要不我帮你做一点吧?」箐儿悄悄提议道。
    祝九妹虽知道她字写得不错,不过还是坚持到:「没关係,我自己来。」
    箐儿知道拗不过她,便坐下默默帮她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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