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自那天餐厅偶然重逢后,我早就在心里有个底,他或许会来找我。
只是没有想到这天会来的这么快。
「我可以拒绝吗?」我问那位上来传话的同事。
「那位先生表示如果拒绝的话,那么他会离开。」
他会离开,然后出现在我跟顾禹墨的面前,是吧?
「我明白了。」我把资料做一个最后整理,「帮我说我有事先离开一下,大概三十分鐘就会回来。」
「好。」
一步出电梯,我一眼便看见那个人站在大厅的柱子旁自在地滑着手机。
他高挺的身材,清秀绅士般的俊俏长相让每个经过他的女生总是在他身上停留个几秒。
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曾经的我也是那些女生的其中之一。
他注意到我的注视,将手机放入口袋,露出一枚好看的微笑。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下来。」
「有什么事吗?」我板着一张脸走向他。
「这么冷淡?这么多年来你变了,因为这不应该是你会对我的态度。」
「我工作很忙,如果不是甚么急事的话我就……」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给打断。
「即使你现在离开,我还是有办法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他的语气跟十年仍然一样,依旧颐指气使,「只是会不知道是用甚么方式出现。」
「你到底想说甚么?」我恶狠狠地瞪着他。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沉默许久后才开口:「黎茵媛,你比我想像中变得还要更有趣了。」
「所以呢?我不再是那个任你摆佈,乖乖听从你话的蠢女孩,黎茵媛。拜託你……不要再出现了。」使劲地用牙齿咬着下唇,唯独这样才能让我的情绪压抑住,「我会结束跟顾禹墨的关係,彼此互不打扰。」
欲要转身的同时,他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说:「你还记得吗?」
我停止动作,感受到耳旁有鼻息呼过。
「专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影片。」他声音即使再小声,我还是感受到恐惧,「……还记得吗?」
我打了个冷颤,呼吸开始变得紊乱。
「看样子你想起来了。」他离开我的耳边,然后牵起我的手,指尖轻划过我的掌心。
我看向他那得意满满的表情,让我联想到绝望这两个字。
就算十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变。我对任祈恆这个人仍然恐惧着。
我明白,这辈子我永远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除非我死,要不然就是他死。唯独就只有这两个选项。
「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不太好讲话。」他玩弄着我的发丝,用温柔的语气说:「我最亲爱的茵媛。」
「在咖啡厅那种地方谈事情我觉得很没有隐私。」他一进房后将房间钥匙丢向中间的双人床,「还是像这样的密闭空间,比较适合。你说对不对,茵媛。」
他转过身双眼瞇成一条线,脸上的笑容看似和蔼却令我感到毛骨悚然。
被迫答应他的要求后,我被他带到离公司有点距离的一间商务饭店,当我站在这间饭店的大门,我明白我不可能在三十分鐘内回到公司了。
我并没有回答他,他也没继续说下去,而是站在化妆镜前方将自己的领带给松开,接着坐在床沿从他的裤子口袋拿出一个随身碟。
「你应该知道吧?」他举起那个随身碟对我说,「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缄口不言,他把那随身碟往我的脚边一丢。
「这只是备份而已。」停在我脚边的那个随身碟我漠然置之。
「你变聪明了。」他说。
我反答他,「不是,是你这个人本来就奸诈狡猾。」
随着我的话,他脸上那从容不迫的笑容缓缓淡去。
「从以前到现在,你做事总是小心谨慎。」我说,「不会原谅自己放过任何属于自己的机会,无所不用其极也会将那些得到手。不管是学校的成绩排名、学生会长的名声或者是……汤维媞这个女人。」
我捡起脚边那个随身碟,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递,犹如现在我跟他之间的紧绷气氛。
「我已经从顾禹墨那里听说你跟他之间的事。」我握紧那个随身碟,「我会退出这段感情,为了我好也为了你的妻子好。」
「当然最主要的……就是为了你的名声好。」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站起往我的方向走来。
「你除了脑袋不只变聪明,就连态度也变得不再是一个玩具该有的态度。」他捲起我的发丝,我知道这是他生气时会对我做的举动。
「我……呜呃!」当我欲要回避他的手,才刚要做出准备动作,他玩弄着的那撮发丝被他一把扯住将我整个人拉近他。
「你以为过了这十年你黎茵媛就已经不再是我的玩具了?」他冷言讽刺道,「别想太美了!是我放过你,而不是你逃离的,知道吗?」
「……放开!」我忍着痛含着泪用尽全身力气紧抓住他的手腕。
他把我的头发往下拉让我的脸朝向他,然后猛然间用嘴巴堵住我的,这个吻和顾禹墨给予我的所有吻都不同。
「嗯……」我使劲挣扎,却逃脱无法。
他的舌头窜入我的口中,和我的交缠一起。我停止挣扎后他才离开我的唇瓣,同时也松开我的头发,我瞬间四肢无力两膝跪地仰头望着他。
「你现在的表情完全没变,跟十年前一样如出一辙……」他洋洋得意地露齿一笑,「其实你一直都在期待吧?」
他把刚才揪着我头发的那隻手轻柔地放在我的左脸颊来回抚摸,「期待有天我会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然后像现在这样用我的方式疼爱你。」
我可以从化妆镜的镜面看到此刻我的表情是有多生无可恋却又渴望着。
「茵媛……」他轻唤我的名字,声调十分温柔和刚才的口吻千差万别。
他将他的皮带和裤头解开,轻声细语地说:「我相信现在的我们,正心灵相通想着同一件事情。」
「我最亲爱的茵媛……」他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的视线与他的重叠,「你说……是不是啊?」
是绝望?还是慾望?
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我现在心里所想的是甚么?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和他都再熟悉不过,因为只是再重蹈十年前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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