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劲的风给拋飞,梦瞬独自掉落在充满石塔的河原上。
这里是赛之河原,是阴阳两界的界线─三途川的河原。
「...!」
梦瞬努力的撑起身子,同时抬头看向眼前的怪物们。
孤立无援。
「梦...瞬...!」
倒在遥远那方的地上,光兔正试图爬起。
但撑起身体的四肢,都正以疼痛代替抗议的咆哮。
他早已伤痕累累。
即使如此,光兔仍有着再次站起的理由。
在第一次带着星盘前去解除十二月将的封印后,光兔回到了藤原家,开始思考起月将拒绝自己的原因。
十二月将管理的是时间,也是人性的表徵,因此绝对不能有半分半毫的私情。
他们能做的,往往也只能是告知与遵循命运。
「我有着足以让我破例的感情在吗...?」
对这点,最感到困惑的人,无疑就是光兔。
他从未觉得自己能为哪个感情而做到什么。
即使是对最好的朋友,梦瞬,也不会因此而打乱常理。
理应是如此的才对。
「光兔,你从小就看的见那些东西吗?」
「那些东西?啊,你是说妖怪吗?」
「嗯。」
「嗯,一出生就看的见喔。」
「光兔的双亲也都看的见吗?」
「...我们家族其实并不是那么具有灵力的一族,力量强大到可以看的见鬼魅的屈指可数。」
「是吗...!」
「但是,在我出生之前,好像有一个灵力至少可以看的见妖怪的人在。」
「只有他?」
「只有他。」
「那他一定很孤单吧。」
「嗯...。」
「你也很孤单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光兔不禁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转头看去,是个水蓝色长发的女子。
「你是...?」
「水瓶宫。」
「...!」
「刚才...你想起的那个女生,就是你执着的来源吗?」
「不是的...梦瞬只是个很好的朋友,只是个没有力量的安倍后代。」
「安倍晴明的...!」
「我的执着...是在那个藤原家的人身上。」
从小就一直耳闻的人,传说中在藤原家也少见的拥有灵力的人。
只要一问他的事情就会被骂的人,大人们都敢讨论不敢大声说的人。
「那个人到底是谁?他又为什么会被藤原家排挤?他现在又在哪里?在不知道这些事情之前,我恐怕都摆脱不了这份执着吧。」
「人们真是愚蠢,总是看着自己想看的事情呢。」
光兔,藤原光兔,水瓶座的他,性格就是直接受到水瓶宫的薰陶。
儘管还有别的行星牵引,但身为水瓶宫,神后可以说自己是最了解光兔的。
因为两人会有着一样的孤独感。
「你是叫藤原光兔吧?别再移开目光了。」
「...?」
「你只是不想,再待在这个让你孤独的地方而已吧?」
「如果...」
忍住全身的痛楚,光兔再次爬起。
「如果连梦瞬都保护不了,你们还算什么月将,我又有什么活着的价值...!」
在滚滚风沙中,宛如命运一般,那人的身影映入光兔的眼帘。
「第十三名月将,使用你的能力...!」
儘管月将在白天中的能力会大幅降低,却绝对没有那么夸张。
可能的理由只有一个。
「迎来夜晚!」
「...是!」
如果在这天的早晨,月将们都将面临能力失去最多的一天的话。
那么只有他,能成为例外了。
「时间流动...!」
「梦瞬!梦瞬!」
「光兔...?」
梦瞬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周遭已经陷入黑暗。
「晚上了?」
「嗯,已经晚上了。」
「四大兇神呢?」
「月将他们正在帮我们挡着,趁这时候快走吧。」
「蛇夫...」
「他就在这里,等要过河的时候再牵手吧,也比较不让蛇夫耗费力量。」
「嗯...」
抬起头,梦瞬看向光兔。
眼神中写满着不满。
「梦瞬...?」
「光兔,保护我并不是你的职责。」
「我知道。」
「你不知道!」
「...?」
「藤原光兔这个人的价值什么的,才不是这么渺小的东西!也不是可以证明的东西!」
梦瞬很清楚,因为她和光兔很像。
都是在一族之中,无可奈何的一匹狼。
「我知道了,那我们快走吧?」
「...我不会原谅你的。」
「等回到阳世后,再让你尽情骂我一番吧。」
「嗯...。」
梦瞬转过头,看向身旁正与兇神们对战的月将。
直到刚才都还是採取防守跟逃跑战略的月将,如今对上十二神将苦战的四大兇神,却意外的显得很有馀裕。
「怎么回事...?」
「今晚是月圆夜,所以到了早上,月将的能力才会大减。」
「到了晚上能力反而就会大增?」
「嗯。」
「...那就不用担心那边了呢。蛇夫,光兔,我们走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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