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秦老夫人跟檀香说道:“如今战事已平,他们二人不必再聚少离多,我怕是要抱孙子了。”
檀香笑着说:“可不是么。”
顾敬臣一进入院子就问意晚的去向,得知她正在看书,他抬了抬手,没让人通报,径直走向了正房。待走到门口,他透过一侧的窗子看到了正靠在迎枕上看书的意晚。
意晚正半躺在窗边的榻上看书,忽然眼前投下来一方阴影。
她抬眸看向了窗外。
只见眼前站着她朝思暮想之人。
她的眼神从平静到错愕,逐渐变成了弯弯的月牙。
顾敬臣低头亲了亲意晚的唇。
意晚被他唇边的胡子扎得有些痒,又有些疼,但她忍住了,抬起来胳膊圈住了他的脖子。
顾敬臣亲着亲着逐渐不满足了。
意晚一个眨眼的功夫,顾敬臣从窗外翻到了榻上。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顾敬臣就把她打横抱起,朝着里间走去。
意晚:“要不,你先去洗洗?”
顾敬臣动作顿了顿,道:“嫌弃我?”
看着顾敬臣的眼神,意晚本想否定。可仔细一想,若是不提前说出来的话,此事难受的还是她自己。故而,她鼓足勇气,又补了一句:“顺便刮刮胡子。”
顾敬臣眯了眯眼,脸色变了。
意晚推了推顾敬臣:“快去!”
顾敬臣起身离开了。然后,下一瞬他直接把意晚抱了起来,朝着净房走去。
“不如夫人陪我一起。”
“我……”
后面的话被顾敬臣吞入腹中。
顾敬臣还是很听意晚的话的,又是沐浴又是刮胡子。不过,身子是和意晚一起洗的,胡子也是他拿着意晚的手给他刮的。
虽然听话,但还是把该占的便宜都给占了。
事后,意晚趴在顾敬臣的怀中睡了过去。
这几个月顾敬臣的心一直提着,鼻间永远充斥着血腥味儿。
意晚身上总是有一种淡淡的香气,这种气味熟悉而又令人安心。他的心渐渐平复下来,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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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顾敬臣:媳妇儿好香(╯▽╰ )~~~
第119章 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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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睡就是半日,直到天色昏暗时方醒了过来。
意晚梳洗了一番,瞧着镜中的自己,特意换了一件能遮住脖子的衣裳。
顾敬臣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
意晚透过镜子看到了顾敬臣脸上的神色, 微微有些不悦。
“都怪你。”
顾敬臣忙敛了脸上的笑, 认真地道:“嗯, 怪我,下次为夫注意些。”
意晚想到那些场面, 脸色泛起红晕,抿了抿唇,没再说他。
随后二人一同去了正院。
秦老夫人看着儿媳的含羞的神态,再看儿子一身清爽的模样,什么都明白了。
意晚瞧见婆母看她的脖子,心虚地垂下了头。
秦老夫人并未多问。
吃过饭, 意晚和顾敬臣离开了正院。
刚走出正院,顾敬臣就牵起了意晚的手。
夜晚凉风习习, 没了白日的燥热, 凉爽了许多。
如此良辰美景, 意晚忽而想到一事,问道:“大家都说定北侯冲冠一怒为红颜,就是不知侯爷为的是哪一位红颜。”
顾敬臣失笑:“夫人觉得呢?”
意晚:“这是你做的事, 我怎么会知道?”
顾敬臣捏了捏意晚的手:“夫人这般聪慧,能安抚住延城的百姓, 怎会不知为夫的心意。”
意晚看向顾敬臣。
她觉得自己最近越来越小心眼了, 尤其是在面对顾敬臣相关的事情时, 总是不够大度。她时常会因为一丝丝小事而介怀, 对待聂扶摇的态度也有失公正。
微风吹过,像是吹走了意晚心里那一丝丝介意。
她笑着说:“你自然不是为了任何一个人, 你是为了延城,为了青龙国的百姓。”
前后两世,顾敬臣都在乎百姓,在乎边关的安危。每次边关有战事,他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她明明深知这一点的,却还是因为女人的嫉妒心而有所怀疑。
是她的错。
意晚以为自己猜对了,没想到顾敬臣否定了自己的观点。
顾敬臣:“看来夫人还是不够了解我。”
听到这句话意晚眼中有一抹讶色。
难道他不是为了百姓?
不可能。
望着意晚眼中的疑惑,顾敬臣揉了揉意晚的头,说了一句:“夫人未免把为夫想的太高大了。我虽是为了延城的百姓,但更多的是因为夫人。若梁国不把主意打到夫人身上,为夫怕是不会这般愤怒。”
意晚眼睛逐渐放大,灼灼地看向顾敬臣。
他竟是为了她……
是了,前世他并未打到梁国的门口,只是守护住了青龙国的国土。今生他越过了两国之间的分界线。
他说的是真的。
顾敬臣又开口了:“至于旁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夫人难道没听说为夫在两军交战之时拿起来箭射向她吗?我听说朝中有御史因为此事还参了我一本。”
意晚的心情从欣喜转为愤怒,她瞪大了双眸,问:“他为何要参你?”
顾敬臣:“自然是参为夫不顾百姓安危,只顾取敌将首级,太过贪功冒进。”
意晚抿了抿唇,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说,最终她道了一句:“这位御史是疯了吗?”
顾敬臣又没真的想杀了聂扶摇,这只是诱敌之计。那一箭直接决定了此次战争的结果。没想到竟还有人因为此事弹劾他。
那一群人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睁眼说瞎话,是非不分,轻重不分。
意晚鲜少会这般说人,顾敬臣瞧着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为夫初时对这位御史的弹劾嗤之以鼻,后来却有些感激他了。”
意晚:“为何?”
顾敬臣:“至少他为为夫正了名,好叫天下人明白我对聂姑娘狠心至极,心中只有夫人一人。”
意晚很开心能听到顾敬臣对自己说这样的话。然而,她更心疼他被世人误解。
“你不计较是你的大度,但这位御史因为个人私利弹劾你是他的不对。”
顾敬臣见意晚一心维护他,心痒难耐。白日里体谅她身子弱,他并未索取太多,终究是不满足。此刻有些后悔了。
“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政治立场,支持的人不同,便认为对方都是错的。”
“这样的习气真不好。”
顾敬臣捏了捏意晚的手:“回去吧。”
意晚:“嗯。”
顾敬臣立了大功,理应受重赏。
可又如何赏呢?
若是寻常的人立了如此大功,定会加官进爵,荫及父母妻儿。
可天下人都知道顾敬臣是皇上的儿子,皇上总不能给儿子封国公。若没人知晓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倒是可以这样做。如今既然都知道了,昭元帝就不想再这样做了。
和国公相比,他更想让儿子回来做太子,把自己的皇位传给他。
因此,顾敬臣只得到了一句口头表扬,以及一些珍宝。
莫说爵位,田地也没给。
意晚听着圣旨,看向了顾敬臣。
待内监读完圣旨,顾敬臣站了起来,从内监手中接过了圣旨。
内监恭敬地对顾敬臣行礼:“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太后和皇上都十分想念您,盼您早日回京。”
这话意有所指。
顾敬臣没应这句话。
内监丝毫没感觉到怠慢,依旧恭敬,甚至连意晚为其准备的红包都没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