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前皇帝已经命锦衣卫详细严查秦王府旧日的家生婢女廖静仪。
尤其要将其在永丰三十一年三月末做了些什么,与何人有接触等详细上报。
锦衣卫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立刻前往细查。
一直到晌午后,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指挥使脚步匆匆前来回话。
“启禀圣上,原秦王府旧婢廖氏静仪,如今已脱了奴籍,嫁给了从八品光禄寺太官署丞裴柳青为妻,卑职等并未打草惊蛇。”
“脱籍并非易事,她如何脱的奴籍?”皇帝目光冷厉。
“回圣上,因这廖氏多年来一直宣扬自个儿与贵妃娘娘情同姐妹,所以各级审查都松了不少,都愿意给贵妃娘娘面子。”
锦衣卫指挥使面上镇定自若,心里有些没底。
这似乎是涉及圣上专宠多年的康贵妃之事,也不知沾染此事会不会遭到帝王亦或是贵妃的迁怒。
皇帝语气肃然:“好了,说说她在永丰三十一年三月做了何事,与何人有过接触。”
锦衣卫指挥使急忙呈上手里的密报,“永丰三十一年三月初,廖氏的幼弟廖财旺因在赌坊输钱欠了巨债,被关押了许久,到了四月中廖氏才带着重金赎回了他。”
皇帝剑眉蹙起,从前在秦王府时他就曾听闻府内下人私下聚众赌博的。
王府虽极大,奴仆众多,但正经主子就秦王夫妇与世子一人,是以有许多世代归属王府的奴仆终日游手好闲的。
先帝也就是原秦王在世时就曾多次严惩,没想到府内被严令禁止住了,还是有悄悄外出赌博的奴仆。
“除此之外,廖氏可有其他行踪可疑之事?”皇帝问。
“回圣上,因是七年前的旧事了,且王府内许多奴仆早已被遣散了大半到各皇庄之上,卑职等人一时未能查到更多。”
指挥使暗暗为自己捏了把汗。
皇帝思忖须臾,想起昨夜康玉仪委屈到低声啜泣的可怜模样,心底不禁一紧。
不论是何人指使的,廖氏曾给他唯一的贵妃下过虎狼之药却是事实。
旋即冷言吩咐:“尔等即刻将廖氏抓捕至北镇抚司,朕要亲自审查。”
堂堂贵妃曾被下过药的事终究不光彩,若是外传,必然会让康玉仪遭受各种流言蜚语,是以个中缘由连锦衣卫的人皇帝都并不想细说。
不知怎的,皇帝莫名忆起前些天圣寿宴上表哥崔沐霖直勾勾望向康玉仪的僭越行为。
当年崔沐霖就曾妄言想讨要康玉仪,如今似乎仍贼心不死。
廖氏能在康玉仪中药后无缘无故拿出巨额赎回弟弟,其中会不会有表哥的参与?
另一头博陵侯府内。
正值午膳后,崔沐霖正与妻儿指使奴仆下人收拾几日后前往热河行宫的东西。
崔沐霖因多年来放浪形骸,参加科考多年至今仍是个童生,连秀才都没考上。
父兄本为他花钱捐了个小官,是在离京城不远的县上当县丞。
然而崔沐霖携家眷前往没几天,就灰溜溜地逃回来了。
惹得博陵侯气急败坏地将他训斥了一顿,但到底是年轻继室为博陵侯生的老来子,自幼就疼爱有加,见他如此不争气也仍不忍心动家法。
崔沐霖早在十八岁就娶了礼部尚书的庶女张氏为妻,后院还纳了十数名美妾,子女众多。
因随驾出行热河的名额有限,只能带着嫡妻与嫡出子女前往,崔沐霖只觉好没意思。
若非身为皇太后崔氏的内侄,博陵侯府内能随驾出行的名额甚至轮不着崔沐霖这个非官非爵的纨绔子弟呢。
他的妻子张氏到很是兴致勃勃,“如今咱们大郎也十一岁了,平日也喜骑射武艺,若能在围场得到圣上的青眼就好了!”
崔沐霖不正经地抓了一把妻子的胸乳,调笑道:“圣上可是咱们大郎的表叔,自然会的。”
张氏听了满心欢喜,又被丈夫的动作羞得不得了。
自从她多年前生下长子以后,丈夫便日日沉溺在后院妾室们的房内,要么就是眠花宿柳在外,鲜少宿在她这儿。
崔沐霖长得一副时下最流行的清瘦书生模样,男生女相,很得一众女子的钟意。妻子张氏也是其中之一,见丈夫欲与她做些什么,心中喜得开了花。
偏生崔沐霖看着妻子清秀平庸的容貌,与清瘦平坦的身段,摸索良久怎么也没起兴致。
忽然想起皇帝表弟那位容貌明艳秾丽、身段凹凸有致的康贵妃……
若能趁出巡热河,圣上亲领大军巡边之际,设法把康贵妃弄上手就好了,哪怕就入个一回,也够他回味终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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