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课间的两根烟是李序言每天的续命良方,周一她满怀期待跑去大课间,却发现门锁着。
【好想!】
给徐清晨发了条消息,李序言把手机装到袖子里,在训练室门口的台阶上蹦跶了半天,可是等到快上课,还是没收到回复。
徐清晨还从没让她的消息等过这么长时间,李序言弯弯嘴角,她好像被徐清晨惯出毛病了。
被老师叫走了吗?
她点开陶周兮的消息框,手指敲了几行字又删掉,陶周兮应该没拿手机。
李序言走了二班那边的楼梯回教室,她想着路过二班时看一眼徐清晨在不在。
陶周兮正倚着栏杆和人说话,看到李序言后向她招手,“你怎么走这边楼梯啊?”
“去那边儿有点事,”李序言问:“徐清晨在教室吗?”
“徐清晨?他今天没来啊,老班说他生病请假了。”
李序言惊讶,“生病请假?”
“早读班长点人,班主任是这么说的。”陶周兮想了想,“你有急事找他吗?”
李序言摇摇头,“没事儿,马上上课了,走了。”
下节是许老师的课,内容是周末布置的测验卷,讲了半节课许老师发现李序言一直盯着黑板。
这很不对劲,自从默许她上课可以不听讲后,她一般不抬头,抬头也只是看一眼墙上的挂钟,这种二十分钟盯着黑板不眨眼的情况更是从没见过。
“李序言!”许老师喊了一声。
“啊?”
“讲讲最后一题你怎么解的?”
胡乱点了点头,李序言余光中瞥见郝知雨转头看她一眼。
李序言站起来心不在焉地讲了几个主要公式,许老师点点头让她坐下,她拿出手机点了几下。
【好好休息】
李序言每次发消息都不喜欢打逗号和句点,徐清晨躺在床上,盯着这四个字看了半天。
这位州官实在太会放火了。
周六李序言点着了他满身气血,眼看场面就要控制不住,李序言喘着气放开他,掩饰般说:“我去抽根烟。”
她去了窗边。
那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草地那边的窗口黑黢黢的,只有另一侧的路灯照进来黯淡的光线。风声也静悄悄的,静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徐清晨缓了缓,去浴室洗脸,也就半分钟的空挡,没想到李序言竟然一走了之。他扫一眼胯下,又返回浴室洗了半个多小时冷水澡。
也许是因为头发未干就冲进稍冷的风中骑车回家,昨天白天还好好的,晚饭后猝不及防的发热,一直延续到今天。
于是他连着睡到早上十一点,醒来发现李序言只有“好好休息”四个字送他。
半响后,他轻轻喟叹一声,【我就说是你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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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班班主任严老太太虽然学习抓得紧,有些时候也会通情达理,比如会把下午最后一节自习临时改成体育。
今天天气不错,林城的太阳很刺眼,上体育课的班级也不少。李序言讨厌在太阳下暴晒,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在操场象征性地转了一圈后她打算溜回教室看书。
靠墙第二个羽球网处站了几个人,拿球拍撩拨着球网四处张望,路过的李序言正疑惑他们怎么占着球场不打球。
“学姐!!”
响亮的喊声。李序言前后看了看, 路过的女生只有她一人,她指了指自己,“叫我?”
都不是熟面孔,起码李序言在二楼没见过,“有事吗?”
高个的男生说:“学姐打球吗?”
旁边的女生闪着亮晶晶的眼睛,说:“学姐打球吧!我们四个人凑个双打!”
怎么就我们四个人了?“随便拉路人打球?”
“我们仨都喜欢八,学姐你正好是走过的第八个人,”另一个男生嘿嘿一笑,“打吧学姐求你了!”
“我不是学姐。”
“怎么可能?周一这节课从来见过你啊!”高个男生说:“再说,我们高一年级还没有学姐这么好看的呢!”
话落他就挨了一拍子,“你没把我放在眼里是吧?!”女生说:“学姐求你啦!我们三缺一就等你!”
“不用拍马屁,”李序言挑眉,“你们还没问我会不会打。”
“没事儿的学姐,不会打我们教你!”
十分钟后,李序言跳起来扣了个球,对面没接住。
“学姐,你也没说你这么厉害的啊?”刚刚还亮晶晶的女生此时弯下腰,气喘吁吁地。
“我也没说我技术差啊,”李序言捏了捏手胶,球拍在手上转了几个来回,语气带着笑意,“自己玩吧。”
说罢李序言把球拍装回一旁的球包,“太晒了,再见。”
李序言边走边脱下校服外套,这件还是徐清晨的。
“学姐你还没说你名字!”有人喊着问。
李序言没回答这个问题,抬起手向后摆了摆,接着把外套披到头上防晒。
周六到现在,衣服上的薰衣草味儿已经消失殆尽,只是操场的热浪太熬人,李序言陡然生出一种冲动的错觉。
觉得徐清晨在她身边。
穿过零零散散的人群,直到她走出操场转过拐角,“你怎么在这儿?!”
“去高三送材料,刚回来。”高三校区要路过操场,徐清晨的校服敞着,站在路边的树荫里,斑驳的阳光洒在他身上。
李序言点点头,走至他身前,挤进他身旁的阴影,“那你——”
徐清晨的眼底些许晦暗不明,声音也掺了哑,“要抽烟吗?现在。”
李序言本想问他病好了吗,听到此处眼睛一亮,“可以吗?”
“可以,早上不是没抽吗?”徐清晨往训练室方向迈步,“跟上。”
李序言踩着他转瞬即逝的脚印跳着走,“徐清晨,你现在还在生病吗?”
“早上低烧,中午好得差不多了。”徐清晨站定,等李序言跳过来。
一蹦一跳的李序言特别可爱,碍于四处的监控,徐清晨忍住想揉她头的手。
“怎么就发烧了啊?”李序言在校服的缝隙里看徐清晨。
“冷水澡洗的。”
李序言没再问,徐清晨又说:“对不起。”
“什么?”
“早上等了多久?”
“啊,没多久,就下课时间,”李序言不怎么在意,“这有什么对不起啊?”
她顿了顿又说:“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那以后万一我迟到,你也等我一次?”
“好。”徐清晨说。
进了训练室,徐清晨锁好门,从口袋掏出李序言的烟盒递给她。
李序言没接,她直视着徐清晨的眼睛,像她小时候玩的闪着亮光的黑磁石,
“徐清晨,”
“再亲一次吧。”
让我最后确定一次,我的心意。
徐清晨想,对于州官放火这件事,他要完全放弃抵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