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母还是很坚持:「就跟他讲一下咩,难得回来,多住一晚是会少一块肉是不是?」
我说阿母啊,你不是常说:讨生活,要忍,要懂得配合别人。这句是你掛在嘴边的,现在要我抵抗李浩贤这个大魔头,有没有搞错?
阿母以那种:老娘就是要你住一晚,你敢顶嘴试试看。的眼神看我,她不用开口,我便知,因为我是她女儿。
「好啦,我问问看。」我拿起手机,打了几个字给李浩贤:「经理!我阿母要我留一晚,我明天中午才可以回去上班,可以吗?」
他迟了一分鐘回覆我:「准假。」
不知是李浩贤要我帮忙,所以我的任何请求他都答应。这个男人真的是令我无言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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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我嫁了人,但阿母还是一直保留我的房间。我走进了房内,床头有,国小时夹娃娃夹到的玩偶,床单依然是我喜欢的顏色,蓝色。连窗帘也是在我嫁人之前用的,阿母没有更换,但看的出来清洗过。
嫁人之后,回来住的次数少之又少,不是宇哲不肯、是我坚持不要。我知道阿母会很希望我们住在娘家,毕竟那时,我们身上的钱根本不够付房租,江宇哲从上千万的存摺,变成剩下几十块存摺的
穷光蛋。
碍于面子的问题,我拒绝了阿母的心意,我当时跟她说:「年轻人就是要趁着年轻出外打拼。」阿母举双手同意:「对!要去拼才会出头天,阿母交代的话,要听。」即便不说,也能知晓她心中的念头,
她不是不强迫、而是为了不让我们自尊心受损。
房间内我嗅出思念,瞧见回忆,床铺的那儿,阿嬤跟我言谈过,在我十一岁那年,她织着围巾,我躺在她的一旁,两眼水汪汪的盯着。
我问:「阿嬤!你是怎么认识阿公的?」她带着羞涩甜蜜的语气说:「朋友介绍的,后来是你阿公追我的,而且追的很勤。」
满脑问号的我,玩弄自个的发尾说:「那阿公是怎么追你的?」以为阿嬤会不想说,但她喜悦的讲:「你阿公不识字,还学别人写情书,而且每天一封写给我,足足有写了二十八天,所以我有你阿公二十八封信。」
接着她像初次恋爱的少女会有的微笑迎我:「你阿公,是请他有读书的兄弟写个范本,然后他照抄,因为他不识字,国小还未毕业。」
这算哪门子的追七仔手法,情书还可以先请别人写。
我拉拉阿嬤的衣角:「你就这样被阿公追成哦?」阿嬤放下手边的围巾,捏捏我的脸颊,很轻:「你阿公用了很阴险的招式:遇擒故纵。」
当时的我并不知晓遇擒故纵的涵义,所以我无知的问:「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追女孩子的一种招式,想要,但却装作放开的样子,其实都是有计画性的,你阿嬤就是败在这里,被你阿公逮到,整个青春都献给他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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