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笖茗背起居应仁的书包,带着她上楼。
「这就是我家。」她说道,打开门。
「芷静,我回来了!」单笖茗唤道。
「妈妈!」正在房间里写功课的单芷静出来迎接母亲,见到满身伤痕的居应仁吓了一大跳。
「应仁姐姐?你怎么了?」小小手拉住居应仁的手,担心问道。
「我刚刚回家的路上不小心跌倒了,你妈妈请我来这里擦药,可以吗?」居应仁微笑,摸了摸明显瘦到惊吓的孩子。
「姐姐快进来,伤口要赶快擦药才行。」单芷静拉着居应仁往客厅走去。
仅管吃痛,居应仁仍感到温暖。
「芷静,写完作业了吗?」单笖茗问道。
「快写完了。」
「很棒,乖,先去写完作业,然后去看几本故事书,妈妈要帮应仁姐姐擦药。」
「好。」单芷静点了点头,「姐姐要忍耐喔,乖乖擦药伤口才会好。」语毕,便回到房间继续写作业。
「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到底,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没有放着你不管的道理。」单笖茗说着,拿出医药箱。
「让我看看伤口吧。」她说,倾身,与居应仁拉近距离。
居应仁却下意识往后退,直至背后伤口撞到椅背,让居应仁又蹙紧眉头。
「抱歉,吓到你了?」单笖茗发现自己失礼,向后退半步。
可居应仁的退缩确实伤到单笖茗了。
「不是…」居应仁低下头。
「只是…突然太靠近…会…有点紧张。」
「紧张?」单笖茗不解。
「没事。」居应仁摆摆手,「我自己可以擦药。」。
「你的背也受伤了吧,这样要怎么擦药?」单笖茗皱眉,眼前这孩子不是普通的倔强。
「不习惯给女生服务。」居应仁低声说道。
「你不也是女生?」听见这理由,单笖茗失笑。
「我…我不一样啦,我自己可以。」居应仁坚持。
「不用逞强了,在我这边你可以放松身心,相信我,好吗?」单笖茗再次倾身查看居应仁脸部伤口,这次对方没有退缩。
「嗯…谢谢。」居应仁说道。
「我才要谢谢你。」单笖茗莞尔,「流血了…」
右侧鬓角上方,伤口不大,鲜血已经凝固。
「小伤不要紧。」居应仁说道。
「待会帮你抹药。」,视线移至下方,「你的制服被划破了。」
「没关係,我有很多套制服。」居应仁说道。
「可以让我看看你身体的伤口吗?」单笖茗问道。
「什么?」居应仁以为自己听错。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啦…」居应仁搔了搔头,但真的要在单笖茗面前脱衣服?
「你有的我都有,放宽心?」单笖茗给予一个令安心的笑容。
「也是。」居应仁頷首,解开制服钮扣,更何况对方是直女,她没有理由感到害臊。
瘀青四处,前腹和侧腹有刀痕,所幸伤口不深。
「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这样方便上药,也不用上第二次。」单笖茗提议。
「你有带衣服吗?」
「我有带一件t恤。」她说,原本是早上体育课要换的,但今天没有打球,也就没有用到了。
「我这里有免洗内裤和短裤,先应急应急吧。」单笖茗说道,之前方诗羽送来的免洗内裤意外派上用场了。
「那…就麻烦你了。」居应仁妥协。
「浴室在那边,你先进去洗,小心不要让伤口碰到水,我待会拿衣服给你换,至于内衣…我先帮你把所有脏衣服拿去洗,明早就会乾了。」
「好,谢谢。」居应仁点头,拿了自己的衣服走进浴室。
单笖茗走进单芷静房间。
「宝贝,还好吗?」
「妈妈,应仁姐姐是不是被周叔叔打了?」单芷静放下书本,问道。
「乖,没事的,不要想太多。」听见女儿的问题,单笖茗心里一震。
顺了顺单芷静长发,「看完书后差不多是晚餐时间,妈妈等一下会热好咖哩,吃饱饭后可以让你看电视休息一下,九点要睡觉,知道吗?」
「好,妈妈要照顾好应仁姐姐喔!」单芷静乖乖点头。
「我会的。」单笖茗亲吻单芷静额头,离开房间。
先热好单芷静的晚餐,再帮居应仁准备换洗衣物。
「应仁,我拿东西给你。」单笖茗唤道。
「好。」居应仁打开浴室门,露出一道缝隙。
「有牙刷、免洗裤和短裤还有乾净的浴巾。」单笖茗说道,「你有想要吃什么晚餐吗?」
「谢谢,不用了,我没有胃口。」居应仁接过东西,答道。
「好吧,那你慢慢洗,我在外面等你。」单笖茗回到客厅,盯着电视黑屏。
「单笖茗…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她靠上沙发椅背。
「竟然想要走进去,你有什么毛病吗?」单笖茗在内心谴责自已方才的念头。
「对方是恩人,不是你可以随便喜欢的对象!」不住在心里吶喊,就怕一时乱了情绪,进而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陷入世纪交战之中,没有发现已经从浴室走出来的居应仁。
「你还好吗?」居应仁出声,见单笖茗躺在沙发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啊!呃…你洗好了?真快」单笖茗赶紧坐直身体。
「没穿内衣,感觉怪怪的。」居应仁搔了搔脑袋。
「去我房间吧,把头发吹乾,然后上药。」单笖茗说道,不等居应仁回应,便拉着她进房。
「坐好。」单笖茗将居应仁带到梳妆檯,拿出吹风机。
「其实我真的可以自己来。」居应仁实在不习惯被别人服务。
尤其是被单笖茗如此对待,让她有一种违和感。
「你就乖乖坐好,听我的话。」单笖茗突然变得强势,居应仁也不再多坚持。
头发短,不需要几分鐘的时间便吹乾发。
「好了。」单笖茗收起吹风机。
坐上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坐,该擦药了。」
居应仁有些彆扭,第一次来到单笖茗家就上她的床,这感觉不是普通的诡异。
「把衣服脱了,我先帮你处理身体的伤口。」
居应仁这回没有丝毫犹豫,爽快的脱下上衣。
反正你有得对方都有,没什么好紧张,没什么好彆扭的。居应仁如此提醒自己。
没想到这次对方会这么爽快,单笖茗微愣,但很快又专注于居应仁身上的伤痕。
「你先转过去。」她说。
「周庆是怎么找到你的?」
「放学经过地下道,就被抓进去了。」居应仁将事件轻描淡写。
她不想说太多,而这也确实就是整件事情的经过。
「很痛吗?」单笖茗温柔上药,就怕再次弄痛居应仁。
「现在不会了。」居应仁回答。
好像...被单笖茗这样碰着,就不会痛了。
「你跟周庆是…?」忍不住好奇心,但更多的是了解单笖茗的心情。
「周庆是我的大学教授。」单笖茗也不打算向居应仁隐瞒。
「可以告诉我,你和他之间的事吗?」
「大一认识周庆,我想你已经猜测到了,我爱上他。」单笖茗说道。
即便已经大略有底,还是让居应仁心里一阵酸涩。
她不确定是出自于心酸,还是单纯醋意,恐怕二者兼具吧。
「那时候周庆已经是有家室的男人,生了两孩子,但我还是和他谈了场不能公开且违背道德的恋情,当了好一阵子的地下情人。」
「在我二十一岁的时候,不小心怀上单芷静,但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也为了保护周庆,我休学了。」
「周庆还算有责任感,每个月都会寄钱给我,偶尔来看看我的近况,老实说,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以为周庆只是在感情上不够忠诚,违背了法律与道德,可身为小三的我何尝不是如此呢?」
「但是后来,师母发现这件事,周庆为了不让原本的家庭受到破坏,终于和我分手,而我也有了新的追求者,没想到,周庆的站有慾竟然会让他的行为开始出现偏差,也让我发现,原来他不只是大学教授,还是有和黑道扯上关係的人,我的第一个追求者被他打到下半身瘫痪,那次之后我才决心和他断绝关连,就怕芷静的安危受到威胁。」
单笖茗轻轻说着,一字一句却重重打上居应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