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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怎么想,直入主题绝对好过迂回。
    一片寂静后,被窝里传来闷闷的应和。
    女人眼神柔和,掌心放在女孩落在棉被外的发丝上。
    「首先,谢谢你的喜欢」
    「我也很喜欢清辞,无论从哪个方面,你一直都是出色的孩子」
    「但是姊姊想,清辞会不会是搞混了情感?」
    郁清辞有些意外女人平静的反应,却也不意外对方的应对。
    毕竟...
    她的姊姊就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
    连拒绝都是那么的替她着想。
    「清辞,姊姊不是拒绝你」
    「放在跟你同年纪,你的出色足以让我动心」
    「可是现实是我比你年长,这些年也见过了不少感情的分合,所以才会希望你能想明白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只是把对长辈的依赖误认为是爱情?」
    清辞聪慧,最一开始的不安退去,冷静下来便抓到了女人话里的蛛丝马跡。
    正如对方所言,白鷺的重点从来都不是拒绝,更不在打击女孩的信心。
    「那假如不是呢」郁清辞的肩颈还泛着欢愉后的粉红,她固执的望着女人,「如果我理清了对你的喜欢,还是女人对女人的喜欢,不是仅限于依赖呢」...
    「到那时,我会认真考虑的」
    郁清辞坐在床中央,无论如何都压不下上弯的唇角。
    定睛看着腿根上的指印,是女人不小心遗留在她身上的痕跡。
    全身也就仅此一个。
    郁清辞描摹着指痕,比划着女人的指尖大小,又想起在体内兴风作浪时带给自己的颤慄与情难自已,耳尖悄悄发热。
    郁清辞抱着棉被在床上滚了一圈,一会掰掰手指,一会踢踢腿,终于将兴奋给压下。
    她一个用力坐起身,盘好腿。
    今晚的惊喜实在过多,最主要还是姊姊没有拒绝她,所以只要不被判出局,就都算有一丝机会,儘管对方只留下一句「会认真考虑」就离开她的房间了。
    她拢着眉毛,唇角却克制不住的上翘,忧心着怎么向姊姊证明自己的喜欢不是儿戏,苦恼着要怎么追求心上人,最后在复杂的心绪中沉睡而去。
    黑暗中客房的门缝悄悄打开,半晌,又默默闔上。
    换下正装的女人靠在门板上,攥紧胸口的衣服,重重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透过单薄的布料传到掌心。
    兜里的震动引得白鷺回了神,屏幕上显示柳温絮的来电。
    这才想起自己因为电话里的一声碎声与忙音而匆匆赶回家,直接把人给落在机场了。
    白鷺驀地升起了一股心虚,「...喂」
    「还好吗?」
    「没事,你平安到家了吗」
    「这不是当然的吗」柳温絮轻笑嗔到:「看看时间好吗?这都过了叁个小时了,没到家我可能就是真的被绑架了」
    白鷺望着手里平板交易成功的画面,即便知道温絮的性子不会与自己多加计较,可加上今晚发生的事情,她不由得有些罪恶:「你前几天说要买的包给你下订单付完尾款了,应该过几天就会到」
    「呦?那么好的吗」
    欣喜的声音透过萤幕传入女人耳里,她勾起唇角,却又被心里沉甸甸的罪恶感给压下去。
    明明几小时前才答应柳温絮试试交往的事情...
    「...所以...老白?老白?白鷺!」
    「在呢!」白鷺被喊得全身一抖,下意识挺直背脊,双腿牢牢併拢,只差没将手指放于额眉行礼。
    「所以清辞怎么了吗?看你下午急匆匆的离开」
    五天前。
    窗前印着女孩抬眸凝视的倒影,晴朗无云的蓝天滑过一道细长的白色线痕。
    郁清辞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几小时前女人的身影,女人身着黑色大衣,脚边还立着行李箱,温柔的摸摸自己的脑袋,细心交代着离家后的琐事。
    郁清辞抬手碰了碰头顶,早已感受不到女人掌间的馀温,她抿紧唇踩着拖鞋回到房间。
    白鷺出国商谈的时间,她会看书、做家事,偶尔滑滑手机,看着姊姊社群媒体上的动态分享。
    每日重复相同的工作,不算忙碌的生活压抑不住她对那人的思念。
    她也有些不安,直觉告诉她这一趟出差,有些东西将有所变化...
    果不其然,白鷺归家的前几小时,郁清辞心情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知道的,白鷺在饭桌上早就提过想要尝试交往的心态,可想像与亲眼所见还是不同。
    社群媒体上的粗体黑字,简略到极致的内文,以及底下只有一束玫瑰静静躺在桌上的配图:
    『第一天,很开心我们不只有缘,也有份』
    留言区很快就出现了亲朋好友们的慰问。
    柳温絮故作神秘的回应,无一不是进一步肯定郁清辞对另一个贴文主角的猜测。
    郁清辞红着眼睛,静静凝视着留言区不断更新,姊姊回国的开心完全被负面情绪垄罩。
    当酒瓶的软木塞被轻轻拔出,啵的一声伴随气泡浮现再破碎,她不由自主想起与姊姊的初遇再到现今的失恋,说长不长但说短不短的几年,自己却连一句喜欢都不曾与之道出,想来就有些惋惜。
    愉悦果香沁过鼻尖,滑顺甜美的口感顺着喉间嚥下,脸下的泪水湿了又乾,乾了又湿,无意间喝掉了半瓶的酒,迟疑许久,终拨打出熟记于心的号码。郁清辞挣扎着筹措着,她太明白了,一旦错过就是毫无机会了,因为姊姊和柳温絮互补的个性与多年的交情,她只可能等来两人步入礼堂的结果。
    「清辞?」
    电话拨通的那刻,女人温柔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郁清辞满心的委屈与对自己的失望霎那破防,她将电话拿离耳边,摀住嘴啜泣着。
    「是清辞吧」白鷺朝柳温絮指了指行李箱又比了比后头的柱子,便转身远离人群:「姊姊刚下飞机在等行李,有想吃什么吗?顺路买回去给你」等了许久,对面毫无回音,白鷺垂下眉眼正感到奇怪时,电话另一头紧接着传来重物掉落至地面的闷响,随即通话被掐断了。
    白鷺再回拨时,只剩下机械的女声一遍遍重复对方已关机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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