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京墨面色不改,语气也不痛不痒,腿上趴着Demi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打鼾,她手里果酒一杯接着一杯,话茬也一句接一句。
宋观棋对俞清柳没有什么兴趣,甚至不搭茬,她讨的无趣,干脆找了个借口和宋母道别后回了隔壁自家里。
下午雨停了,天依然有些阴沉,室内依然是需要开灯的状态,黎京墨跟着宋母把家里所有的插花都换上了新的,宋观棋回到了二楼开视频会议,宋父留在了一楼书房里练字。
她拒绝了韩姨要来帮忙搬花盆的提议,选择自己把新的插花搬到屋里的各个位置,一楼的宋母承包了,宋母乐呵呵地打趣:“二楼三楼的,就交给你这个小年轻的来跑了。”
其实也不累,有电梯来着,Demi那松鼠似的蓬松尾巴扫过小腿,也跟着她上下楼跑来跑去,乐此不疲。
黎京墨捧着手里的这盆郁金香放到了三楼宋母的书房,又回到了一楼,把那盆奶油色大玫瑰和康乃馨配上月桂叶的插花搬到了二楼。
二楼是小辈们的楼层,她和宋家姐弟的卧室、两人的书房都被安排在二楼。
二楼不像三楼那样都是中式家具和多宝格柜子的中式风格,反而更接近南洋的风格,宋观影早年和她的母亲就是在交好更南方的城市里认识的,那时候两人各自为了自己的梦想南下,南洋的风格不可避免地刻入了她们两人的审美中。
白色和深绿色拼接墙面和规则花纹地面不算稀罕,深木色家具配上黄铜拉手镶嵌上压花玻璃也算得上精工细作,结构曲线的铁艺隔断和木质藤编置物柜子遍布二楼。
黎京墨路过了蓝色手绘的花砖,转进了书房里,两件书房并列而排,中间用了海棠玻璃推门作为姐弟俩书房的划分,能隐隐透过光能看到隔壁房间的人影晃动。
宋观棋就是这么看到的。
会议早就结束,现在是内部小会,为了方便便单纯使用了语音来进行沟通。
下属发言的时候,他听到了隔壁屋传来开门的动静,抬眼看到那透过压花玻璃的水蓝色的人影绰绰。
冬天他们总是习惯于穿深色的衣服,就和他偷偷搜寻看到的小姑娘INS里的吐槽,说有些人是不是穿彩色犯法之类的牢骚。
跟着进来的还有个小家伙,毛茸茸的长毛猫正贴着玻璃在走呢,尾巴时不时还要扫过水蓝色那人的脚踝。
他听见黎京墨小声的警告:“Demi!不要再啃我的袜子了。”
Demi明显听懂了,委屈地喵了两声,电脑收音甚好,就连对面做汇报发言的下属都听到了,说话再流畅也跟着顿了顿才继续汇报工作。
黎京墨把花束放下,把Demi放到了房间外:“找姥姥去,有好吃的。”
听到有好吃的,小家伙刚刚往后塌的耳朵总算又立了起来,喵喵地绕着她的腿转了两圈,慢悠悠地下楼去了。
刚刚黎京墨就听到了玻璃另一边传来的会议交谈声,一想到宋观棋同意要去见沉二小姐的事情,这明摆着的相亲邀约,让她一股报复的心情便也跟着恶劣的因子升了起来,老虎屁股还是得摸一摸。
所以当她回到书房,推开玻璃隔断门,进入到宋观棋的空间时,男人是有些意外的。
他还记得刚吃完饭时,小姑娘故意踩着他的脚背站了起来,抱着Demi优雅离开。
虽说是拖鞋,但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压过,不免让他抽了口冷气,就和Demi有时候会突然冲刺,猛地跳上他的肚子,又跑到阳台外追蝴蝶的力气一样让人意外。
宋观棋以为,小姑娘最起码一个下午都不会搭理他。
黎京墨靠近时不忘看了一眼电脑屏幕那端,很好,是语音模式。
她进来时没有穿鞋,穿着黑色长袜踩在中式长绒地毯上,每一步踩下去都能有轻微的图案凹陷。
是踩着树枝来的,是鹿。
宋观棋默不作声,看着她的脚踩在装饰主义地毯的花鸟纹样上,顺着树枝就来到了他的身旁。
所以当黎京墨绕到他身后的时候,柔若无骨的手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肩,乌黑略长的刘海鬓角骚乱着他的后脖颈,惹他的呼吸也跟着停滞了一下。
“宋总?怎么了?”电脑那头听到了自家老板的动静,以为自己说错了,于是停下来询问。
宋观棋回头用眼神警告着小孩,把她的手掰开,看人乖乖站好了,才答道:“是猫,不用管,继续吧。”
可是宋观棋想不到的是,黎京墨正巧爱的就是他这幅色厉内荏的样子,他比她多经历过八年,六年能让女孩变成初具风韵的女人,更何况少年的八年,说不定这些他早就和别人做过了,有人在她为了成绩夜读努力的时候,早就牵起过那纤长的手,早就亲吻过紧抿着的薄唇,她都不知道他谈过什么恋爱,经历过怎么样的爱人。
让他脱掉自装是长辈的面具,让他为了自己的情爱而失控,让他不能置身事外。
所以当黎京墨俯下身来,探入桌面,水蓝色的丝绒裙摆顺滑地落在地上时,他毫无防备。
那股黑加仑与苦艾的味道,是潘多拉的魔盒的雾气,环绕在宋观棋的身边,最后看见那轮月光,跪在了他的腿边。
巴掌大的小脸带着恶劣的笑,倚在他的大腿上,而手则摸向了他自己都不太关心的地方。
嘶啦——
拉链被女孩拉开了,宋观棋又一次没来得及阻止。
“宋总?”
他在少年时期,有幸和狐朋狗友观赏过那么几次色情影片,当他看到开会时女秘书跪在男人腿间进行口交运动时,靠着桌面阻挡住了淫乱的场面,他还轻嗤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开会的时候下属绝对会发现。
“……继续,我有事,剩下的会议记录在会后正常发给我。”
他摁下了关闭麦克风的按键。
色情影片中的男主角变成了他自己,而“女秘书”正乖巧地揉着他胯下坚硬成帐篷的一包肉。
“Fawn……谁教你的?”
“或许看到你,就什么都会了。”她骗人的,就是看色情小说学会的。
就算他藏在布料之下的鸡巴已经勃起,依旧不影响他抬起她的胳膊,以此进一步来阻拦她的动作,道:“你或许以后可以和你的爱人、男友、丈夫这么做,但是这些对象都不是我。”
“你明明硬了。”小姑娘对他的推阻充满了不满。
宋观棋点头:“是的,我不否认我对你有欲望,可是我考虑过代价,你没有,我不能为了你的冲动去妥协,最后让你未来的几年后悔。”
自己养出来的树苗,长大了,或许就是隔壁书房那丛月桂叶,她喜欢他,或者更进一步,她爱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与其说是纵容她,不是说是不能放纵自己。
他完全可以就着梯子往上爬,沉迷其中,可是他怎么能让达芙妮没见过世界,没感受过自由的风,没体会狩猎的快乐,没有长大,就让她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