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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宁子除了模样成熟,个头是一点没长足足比玉晏天矮一个头。
    离午时还有一刻,小宁子加快脚步催促道:“我说侯爷若再耽搁下去怕是去迟了,总不能让陛下与皇后等着吧。”
    玉晏天却不以为然,九年来已记不得参加过多少次宫宴。
    他实在不想见,几位娘娘惺惺作态拉家常。
    “玉晏天,晏天哥哥……”传来少女软糯甜喉的热情呼喊,玉晏天微微叹口气有些无奈望着奔过来的少女。
    少女一身红豆色襦裙披着红狐披风,梳着分肖髻简单的插着一根红玉金钗。
    身后及腰垂着的青丝,随着风儿摇曳飞舞。
    这一身红色喜庆,衬着她的身姿婀娜。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与时节正好相应。
    少女雪肌面靥润红水灵,杏目含羞灵动火热。
    恰到好处的秀挺娟鼻,轻点胭脂的红唇娇柔软媚。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玉晏天恭恭敬敬,略显疏离的拜见。
    南宫盛蓉骄哼一声,不乐意道:“都说了多少遍了,唤我蓉儿便可,晏天哥哥,怎么记不住啊?”
    前脚斥责,可见玉晏天清冷的模样又心软,自言自语道:“公主就公主吧,谁让本公主……”
    南宫盛蓉羞涩咬唇,剩下那句话只能在心里偷偷说了。
    可又瞥见小宁子,不言而喻的偷笑。
    南宫盛蓉瞪了一眼过去,小宁子急忙背过身去不敢再笑。
    南宫盛蓉毫无顾忌地拉起玉晏天的手,继续去往太极殿。
    他的手还是如此冰冷,便如他的人那般清冷孤傲令人捉摸不透。
    玉晏天没有躲,任由公主拉着他。
    这般场景,这些年已然无数次旁人早就见怪不怪。甚至宫里传言,日后的驸马必是玉晏天。
    可流言还说,也不知道一个病秧子究竟灌了什么迷魂汤与公主,公主怎就看上了一个病秧子。
    从前那个小女孩,如今只比他低上半头。
    公主的手滑嫩温软,玉晏天每每这一刻心底涌出丝丝莫名暖意。
    “公主殿下,于理不合于理不合……”
    姚皇后身边的老嬷嬷,见这一对璧人携手而来惊得老脸扭曲。平日也就算了,可今日皇帝也在若看见免不了一顿训斥。
    玉晏天轻柔撇开南宫盛蓉的手,表情虽是冷淡可言语温和道:“公主,莫让微臣难为。”
    南宫盛蓉还未答话不情不愿被老嬷嬷拉开了,老嬷嬷瞪着玉晏天恃势凌人道:“玉侯爷请自重,公主殿下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惦记的。”
    南宫盛蓉一听老嬷嬷如此责辱玉晏天,阴着脸还未开口,玉晏天却有礼有节谦逊道:“嬷嬷说的是,晏天不敢有非分之想。”
    “算你小子识相。”老嬷嬷恶言恶语,强拉着公主先入太极殿。
    “哎呀,嬷嬷你放手,放手啊……”
    公主这些年骑马射箭拳脚功夫也都学了,若不是嬷嬷是皇后的奶娘,又年纪大了怕伤到嬷嬷她早就挣脱了。
    小宁子见人离开,这才敢开口打抱不平道:“凭她是谁,公主喜欢,谁也没办法。”
    玉晏天不是不懂公主的意思,只是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并不只是为了儿女私情。
    玉晏天以手掩口故意咳了好几声,又不动声色低低训诫道:“隔墙有耳,在此莫要胡言。”
    小宁子立刻会意挺直腰板侯在宫门外,玉晏天独自一人进入太极殿。
    正殿内,上方是皇帝与皇后的桌案,大殿下方左侧是公主与淑妃,右侧是吴贵妃与玉晏天。
    皇帝与皇后还未来,其余四人落座等待。
    九年的时光吴贵妃与淑妃也入不惑之年,虽然风韵犹存却也到了芳华最后的暮色。
    而徐内官身份低微,加上这些年也不受宠这种宴席皇后并不邀其参加。徐内官又是裴大国的人,惠安帝对其亦是避之不及。
    惠安帝与姚皇后携手而来彰显帝后情深,如今二人年近半百头上的银丝再也无处可藏。
    惠安帝看着行礼参拜的??x?几人,挥挥手和颜悦色道:“平身,今日家宴都不必拘礼。”
    几人齐声谢礼,回到各自的位置入座。
    姚皇后亲自为惠安帝斟了一杯酒,惠安帝颔首以谢举杯高兴道:“来,举杯共饮。”
    酒香微甜,吴贵妃意犹未尽夸道:“皇后娘娘酿的果酒堪称一绝啊!”
    姚皇后也不谦虚,笑着客气道:“贵妃如此喜欢,回去让人送一坛果酒到祥乐宫去。”
    “多谢皇后娘娘。”
    淑妃接着也讨要一坛,三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倒是聊得很开心。
    这般场景每年都差不多,不过这果酒的味道确实不错。玉晏天又自行斟了一杯,仰头饮尽。
    惠安帝看着玉晏天独自饮酒,突然开口道:“玉侯爷的身子越发见好了,看来赵太医的医术更加精进了。朕记得你刚入宫时那瘦弱的模样,好像一阵风都能将你吹跑,呵呵。”
    惠安帝明明在笑,可吴贵妃淑妃已然惶恐不安,生硬不自然的保持微笑。
    玉晏天剧烈咳嗽两声,起身有气无力回道:“赵太医医术精湛,若不是赵太医整日以汤药吊着为微臣续命,微臣怕是不能苟活到如今。”
    惠安帝捋了捋胡子,又问道:“汤药可还日日服着?”
    “回陛下,不曾中断。”
    惠安帝又挥挥手,关爱道:“快坐下,快坐下,都说了家宴不必拘礼。”
    南宫盛蓉举起一杯酒起身敬道:“父皇,儿臣敬你一杯。”
    惠安帝宠溺举杯豪饮下去,公主眼珠一转古灵古怪赖皮道:“父皇既然喝了儿臣的敬酒,便要答应儿臣一件事。”
    惠安帝自然明白他这宝贝女儿又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可仍旧宠溺笑道:“好,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今日父皇都答应你。”
    南宫盛蓉放下酒杯离开座位,走到正中央跪地一本正经拜道:“儿臣从未出过宫,今日上元灯会,儿臣想与玉侯爷一起出宫看花灯。”
    此话一出在场除了惠安帝众人脸色皆是一变,姚皇后更是沉着脸教训道:“公主莫要胡闹,出宫可不是什么儿戏之事……”
    惠安帝抬手阻止皇后继续说下去,自己却哈哈大笑道:“好哇,朕的公主长大了,也该出去见识一下民风民俗,与民同乐。”
    “陛下,不可啊!”姚皇后更急了,她如何都未料到惠安帝竟能同意。
    惠安帝握住姚皇后的手安抚解释道:“蓉儿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终是需要一些历练助她成长。皇后莫要娇子如害子,孩子大了该放手了。”
    姚皇后自然明白惠安帝的意思,虽不情不愿也只好应下。
    南宫盛蓉对于母亲的性子了如指掌,方才皇后训斥若她顶嘴,皇后定会一哭二闹三装病,那她今日便别想有机会出宫了。
    “蓉儿,待会宴席散了,你与玉侯爷准备一下一起出去看花灯吧,对了让那个小宁子也跟着同去。”
    惠安帝话音才落,公主已欢天喜地谢恩。
    南宫盛蓉回到座位冲玉晏天直抛媚眼,仿若在说本公主想的便没有做不成之事。
    玉晏天埋头夹菜躲避南宫盛蓉的目光,幸好此时丝竹声响起舞女入场献舞。
    吴贵妃借此时刻小声提醒道:“宫外可不比宫内,万事小心。”
    玉晏天当然明白,可在惠安帝眼皮之下也只是郑重其事微微点头以示明白。
    未时一到宴席散了,惠安帝多喝几杯与姚皇后回中宫殿醒酒。临走时与田公公窃窃私语了几句,田公公又唤来小宁子仔细嘱咐着。
    “这袋银子给你,供公主出去花销。”田公公将沉甸甸一袋银子交给小宁子,看小宁子猴急的模样怕是心早跑出皇宫了。
    田公公一挑眉训道:“小崽子,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好公主,公主若有闪失你的小命可不够赔的。”
    小宁子的欢喜顷刻间被浇灭,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脸认真与田公公接头交耳好半天。
    南宫盛蓉本想回宫换身衣服行头,可又怕父皇改变主意。不耐烦地催小宁子快着些,可小宁子早就猫着腰脚底抹油不知去了哪里。
    田公公过来解释道:“回公主,小宁子先去备马车了,请公主与侯爷先移步去西宫门。”
    南宫盛蓉迫不及待要走,可田公公似笑非笑对玉晏天说道:“侯爷可要护好公主,平平安安的回宫。”
    这话公主听着也只是平常嘱咐,而玉晏天明白猎物出山猎人岂有不出手的道理。
    “多谢公公提点。”
    南宫盛蓉拖着玉晏天的胳膊,抱怨道:“你们再说下去,该误了时辰了。”
    “公主切记,亥时前一定要回宫。”
    公主只觉得田公公啰嗦,摆摆手没好气应道:“知道了。”先行跑出去几丈远,不想再听田公公唠叨。
    玉晏天施礼拜别,缓缓追上公主。
    田公公看着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颇有感慨。玉晏天只是皇宫里豢养的一颗棋子,而公主却是未来皇城真正的主人。
    第15章
    马蹄踢踏,小宁子驾驶一辆气派华丽的马车缓缓向京城里最繁华的街道驶去。
    马车内,南宫盛蓉坐立不安又喜又羞。在皇宫里无论她去到哪里都乌泱泱一群人跟着,这还是她长大后与玉晏天头一次孤男寡女独处。
    玉晏天闭目养神眉头微锁,并未像公主那般有出宫的喜悦。
    这些年吃食上并未有人敢下~毒,毕竟他与其他三人共同用膳。
    有时他会想这皇帝如此安排,即是保他也是牵制其他不怀好意之人。
    “晏,晏天哥哥……”公主忽然扭捏起来,说话吞吞吐吐,咬着那娇艳的红唇欲说还羞。
    玉晏天睁开眼吃了一惊,不知何时公主已紧挨着他身边坐着了。
    玉晏天挪动一寸公主便贴上一寸,退无可退索性不动直言道:“公主有何话尽管说……”
    “嘘……”南宫盛蓉嘘声打断玉晏天,不满道:“这是在宫外不能再喊我公主了,不然暴露了身份被歹人盯上可大事不妙。”
    公主倒也不蠢,她只是找个由头想听玉晏天唤自己的名字。
    玉晏天不习惯开不了口,只能应道:“我记下了,公,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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