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
懂了,原来你是这样的队长。
……
上班第一周,覃缓非常上进听话,比她在高中时期还要上进听话。
她思索了很久,怎样能穿越一座大山去找霍原,想了很多种很多种方式,最终发现什么方式都不能让她避免最后五分之一的徒步。
小八告诉她,那段路不仅路途艰辛岔路多,还有野猴子出没,有了队长能事半功倍,没有队长就是事倍功半。
覃缓深以为然。
这是交通工具的问题吗?这是司机的问题。她非常需要江须昂这个司机。
思来想去别无他法,她只能表现得殷勤一点,以彰显自己的诚心。
开会的时候认真做笔记,工作时绝不摸鱼,让看的资料迅速背了下来,主动帮陆波他们几个值班。
陆波可不敢把自己的事情交给她,连忙摇头:“我可以我可以,谢谢缓缓美女。”
小八:“谢谢缓缓,但是我不想写检讨。”
……好的吧,覃缓重新回到工位上背书。
四天,她已经看到最后一章,进度算是比较缓慢的。
宣传视频剪辑出来了,效果非常好。小八看完后感叹:“好好的人怎么就进了我们这个行业,去做个模特不香吗?”
其他人也疑惑,沉卓随口问了句:“又不是我们这个专业的,明明有更好的出路,干嘛来我们这处荒郊野外啊?”
覃缓正在剥橘子,闻言愣了一下。
脑中出现短暂的空白,她的心脏因为这个问句,被轻轻地刺了一下。
能说个什么理由呢?总不能说,是为了和覃建国赌气吧?
“不会是为了爱情吧?”陆波顿了顿,朝她看来。
覃缓将橘子塞进嘴里,挤出一个微笑:“……可能?吧。”
目前也只有这个答案了。
几个男人的表情顿时一言难尽,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似乎看出了几分怜惜和感叹。
晚上覃缓躺在床上翻了翻和霍原的聊天记录。
越看越觉得,最近霍原似乎很少主动找她。
一年前他还没入职,每天分享日常几十条消息,宝贝长宝贝短。去年年底有了现在的工作,消息就逐渐少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他的朋友圈,停留在半年前的新年,一张他们管二队的合照。
覃缓将照片放大,队里有两个女生,其中一个黑发及肩的还挺漂亮,就站在他身边。
覃缓在思考小八和沉卓的问题。
她是为了霍原来的吗?
不至于,纪念日不过是个仪式,她没必要搭上自己在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受苦。
那是为了气覃建国?
也不完全是,理由同上。
拿一个月三千块的工资?
她缺个屁的三千块。
明明有更好的出路,当初的这个决定,真的是对的吗?
……
周五下午一场会议结束后,江须昂随口问向大蛇:“刚才ppt上说气体的转换率是多少?”
大蛇绞尽脑汁思考半晌:“忘了。”
“86.4%。”覃缓连忙举手,黑色签字笔在指尖转动。
江须昂看了她一眼:“……谢谢。”
她便甜甜地笑:“不客气!”
会后覃缓哼着歌,将笔记本收拾到原来的位置,会议室收拾得有条不紊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她决定一会儿下班就去找江须昂聊聊。
队长?
最近我表现得还不错吧?
能要个奖励吗?
带带我去二队那座山吧~~
嗯,就这样!
覃缓握拳提气,抬着铿锵的步伐朝江须昂办公室走去,门口站了一位挡路的仁兄,她正选择视而不见,挡路仁兄拦住了她的去路。
覃缓说:“让一下哦,我有事。”
薛柠比她个子高一点儿,高傲而利落地应着:“巧了,我也有事。”
“那你一会儿再说,我比较急。”
“是这样的,”薛柠没有挪开脚步的意思,双手插进外套兜里,还算友好地说,“江队长说你这里应该有没穿的工鞋,我想问问,你能不能这个周末借我一下?”
啊?
覃缓:“借鞋?”
什么操作。
薛柠很内敛地笑了笑:“他说感谢我为队里拍摄了视频,可以满足我一个要求。我也没什么要求,就提出和他周末一起去二队刻光盘……他答应了。”
覃缓:?
“队里就你一个女生,他说路不好走,让我来找你问问你还有没有新鞋,他下周重新为你申请一双。”
后面这句其实覃缓没听清,耳边只回放了四个字——“他答应了。”
他答应了。
答应了。
答应带薛柠去二队。
一个,外来人?
而不是她这个正式员工???
气流涌上脑,覃缓一阵头晕目眩,头皮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死命往脖子拽:“你说什么?”
“我说江队长答应带我去二队那边刻光盘!!”
薛柠的语气似乎藏着几分炫耀:“所以覃姐姐,你有没有多余的……”
“让开。”覃缓一把推开她,甩腿大步迈向江须昂办公室,推门时将掌心震得发麻。
江须昂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捏着笔,目光沉静,讳莫如深。
“江须昂!”覃缓喊道,“你欺负人吗!”
日落西山,他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习惯了她这几天的讨好,此刻的气势让他迟疑了片刻。
队员们听到声音,好奇地站在外面张望。
江须昂低声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怎么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覃缓控制着双肩发抖,“你答应薛柠去二队了?”
她想着是不是误会啊,毕竟薛柠喜欢江须昂嘛,这人又自以为是,或许江须昂……
“是。”江须昂一个字打断她所有的念想。
覃缓就站在门口,手捏在门把上,冷气吹得她浑身冰凉。
“……为什么?”
“她编外人员,帮忙拍了视频,这是她提出的感谢。”
覃缓嗤笑:“那我也帮忙拍了视频,你怎么不感谢我?”
江须昂说:“你是编内,别说气话。”
“什么是气话啊!你以为我在耍小孩子脾气吗?!我……”覃缓只觉得这几天的良心喂了狗。
胳膊肘传来一处瘙痒,一个硕大的毒蚊子正在喝她的血,她的肌肤娇柔,几乎迅速起了个红疙瘩,胳膊上还有以前的红疙瘩,好几个,丑死了。
她忽然就觉得好委屈。
“我,”覃缓鼻尖发酸,“我初来乍到,就算热水器常常变成凉水,就算被褥散发着潮湿的味道,就算每晚被蚊子咬得睡不着,就算在外面热得吃不下饭,就算……就算每天背书背得很辛苦,我一句都没有抱怨过。”
她只是不懂,但她向来态度端正。
“我拍视频这么辛苦,工作这么认真,呜……”覃缓揉了一下眼皮,小声说,“我就想周末去一趟。”
江须昂低头看向桌上的笔记本,指尖微颤。
“你明明知道。”喉咙渐渐粘稠,覃缓不想哭的,她觉得有点丢脸,但又实在太委屈了。
“你明明知道我想去,明明我男朋友在那里,你不带我就算了!你还把这份名额让给其他人!”
所以他不是不带人,他只是不想带她。
“我工作白痴,我一窍不通,我矫揉造作,你不喜欢我,我知道嘛,我也没希望你多喜欢我……但是你这样针对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周是我们两周内纪念日。”
越说越委屈,委屈死了,覃缓干脆哭给他看。
“呜呜呜。”
“呜呜呜呜哇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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