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垂眸看去,他手里的蜜饯色泽明亮,糖霜晶莹,看着就十分好吃。流光从他手里拿起一颗,喂进嘴里。
“怎么样?”司空耀看着她问。
流光点了点头:“甜而不腻,味道纯正,好吃。”
司空耀冲她轻轻挑了挑眉,浅笑着开口:“你喜欢就好,下次再给你带点别的。”
“你倒是有钱买这些……”刚说到这里,流光就感觉有一股灵力朝他们两人袭了过来。
司空耀伸手搂过她的腰,带着她转了两圈,躲过飞来的符咒,手里的蜜饯一颗没洒。
“呼,好险。”他吹了吹手里的蜜饯,把蜜饯递给流光,让她拿着吃。流光又尝了颗,看着地上扑了个空的符咒,“定身符?”
“嗯,看来是有人想抢我们的丝带啊。”司空耀看着对方躲藏的地方,勾唇笑了笑,“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对方觉得他是在诈自己,仍是按兵不动,司空耀挑了下眉梢,手指轻轻一动,地上的定身符又漂浮起来,极快朝树丛中飞去:“既然不愿意出来,就一直在那里呆着吧。”
猝不及防被定住的人:“……”
怎么回事!他们看上去明明修为不高的样子啊!
“我们换个地方。”司空耀也没去抢他的丝带,和流光一起朝别的地方走去。流光心里还想着血煞阵的事,忍不住问司空耀:“他们摆血煞阵想做什么?”
司空耀道:“这么大一个血煞阵,一旦催动,整个玄奇大陆都会受到影响。我猜他们是想利用血煞阵跟修罗族里应外合,一举冲开伽叶封印。”
伽叶印是五百年前善敬祖师布下的,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力量本就有减弱,到时再利用血煞阵的冲击,说不定真能让他们冲开封印。
伽叶印一破,修罗族倾巢而出,玄奇大陆又将掀起腥风血雨。
“你在平洲找的蔡安,找到了吗?”
流光的这个问题,让司空耀的眉头又皱紧了一分:“他死了,如果我不找他,他说不定还不会惹来杀生之祸。”
流光微微仰头,看着身侧的人:“你不用自责,他们为了血煞阵,利用瘟疫害死那么多无辜之人,又岂会放过一个蔡安?就算你不找他,他也难逃一劫。”
她说着,从手中挑出一颗蜜饯,抬手递给了司空耀:“要不你也吃一颗吧。”
司空耀看着她递过来的蜜饯,嘴角不禁勾起一点笑,他正想弯腰咬住蜜饯,却忽然察觉到什么,抓住了流光的手腕。
流光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拉起她的袖子,看见了她手臂上的花苞图案。
“花祟?”司空耀皱起眉头,看着流光,“谁给你种的?”
流光轻轻蹙了蹙眉,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她没说话,司空耀却还是盯着她:“你上次偷陈璨的玉佩,就是想去除手上的花祟?花祟是施术人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施加在别人身上的咒术,只有完成施术人的遗愿才能解除,紫晶玉佩也无法净化。”
“我知道,我试过了。”
司空耀抿了抿唇:“那人想让你做什么?”
“让我帮忙报仇而已。”流光没有详说,只是道,“我自己能解决。”
“你手上的花苞已经开始绽开,如果不在花朵盛开前完成遗愿,它就会要你的命。”说到这里,司空耀的神色也跟着沉了下去,“究竟是什么给你种了花祟?”
流光想起自己上次问他师父是谁时的情景,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口道:“以后告诉你。”
第20章 兽潮
司空耀看了流光一会儿,别过头去:“行吧,你自己的命你自己都不着急,我着急个什么劲儿。”
流光看他绷着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跟上他的脚步道:“你生气啦?”
司空耀没有说话,流光眨了眨眼,喊了他一声:“靓仔?”
司空耀:“……”
平时都是司空耀在皮,难得轮到他沉默,流光心情颇好地把手里的蜜饯递了过去:“靓仔,请你吃蜜饯。”
司空耀低头看了眼桑皮纸上的蜜饯,啧了一声:“这本来就是我买的,你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可是你已经送给我了啊,那就是我的。”流光又把蜜饯朝他的方向递了递,“吃吗?”
“……”虽然心里生着气,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拿了一颗,喂进嘴里。
他这副别扭的样子看得流光轻笑一声:“甜吗?
司空耀抱着双臂哼了声:“我买的蜜饯当然甜。”
“甜就再吃一个。”
司空耀的眸光动了动,故作矜持地开口:“我可不是这么好哄的。”
“哦,那你想怎么样?”
司空耀看了她一眼,掩饰般地轻咳一声,移开视线:“至少得你亲手喂我吧。”
“……”就这?她还以为他要作什么妖呢。
流光从蜜饯里挑了一颗,拿起来递到他跟前。司空耀用余光瞄了瞄她递过来的蜜饯,微微勾了下唇,低头咬住了她指间的蜜饯。
“这还差不多。”司空耀吃了蜜饯,心情明显比方才好了不少。
两人正说到这里,前面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司空耀下意识将流光护在了身后。
“好像是姜明杰?”流光越过司空耀的手臂,看见了前面打斗的两人,“对方穿的是三清宗的衣服,两个人都是凡心境。”
三清宗最著名的就是三清剑法,姜明杰也是用剑的,而且两人修为不相上下,一时之间打得难分胜负。流光跟着司空耀走过去看了看,对方见她也穿着玄天宗的衣服,微微皱了皱眉。
司空耀站在战圈外,笑着跟他道:“放心,我们不是那人的同伴,不会帮他的。”
姜明杰:“……”
虽然他也不希望他们过来帮忙,但这样说出来就有些伤感情了。
和姜明杰对战的人见他们真的只站在那里观战,便又重新投入到对战中。司空耀微微侧身,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流光:“要不要赌赌看,他们两人谁会赢?”
流光想也没想地拒绝:“不赌,没钱。”
“……”司空耀勾起唇角,看着她道,“谁说就一定得赌钱,我们还可以赌些别的。”
流光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主意:“你想赌什么?”
司空耀道:“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我自己了,要是你赢了,我就以身相许,怎么样?”
“……”不怎么样。
“相反如果我赢了,你就以身相许。”
流光微微抬头,冲着他笑了笑:“远离黄赌毒,人人都幸福。”
司空耀愣了一下,然后噗地一下笑出声:“你这顺口溜编得还不错。”
他俩东拉西扯的功夫,姜明杰使出了当初冲破李赢结界的那一式剑招。为了再发挥出那天的威力,姜明杰每天都会练这个剑招,虽然威力还是不及当时,但也长进了不少。眼下战况陷入僵局,不如使出这招搏一搏。
他的剑气忽然变得凛冽起来,一时将对方压制住了,他看准时机,气势如虹地挥出一剑,将对方震退了三步。姜明杰乘胜追击,没给对方留喘息的机会,就将剑锋送到了他的颈间:“你输了。”
一旁观战的司空耀挑了挑眉梢,跟身旁的流光说:“这个姜明杰,还是有点天赋。”
流光应了一声,司空耀略微遗憾地看着她:“可惜了,刚才我本来想押他输的,你要是跟我赌了,我现在就是你的人了。”
流光:“……”
姜明杰打赢了,也没去扯对方身上的丝带,像是目的不在于此,但对面的三清宗弟子也是个硬脾气,自己把丝带扯了下来,往地上一扔,转身走了。
姜明杰喊了他两声,没把人喊答应,只得自己把地上的丝带捡了起来。收起手里的剑,他兴高采烈地朝流光的方向走了过来:“香香姑娘,我打赢了!”
“打赢了就打赢了,你师父没告诉过你,修行要戒骄戒躁吗?”流光还没说话,司空耀就先呛了姜明杰一句。
姜明杰想了想,觉得他这话说得十分有道理:“没错,我确实不应该骄傲,我会继续努力的!”
“那我们就先走了。”
司空耀说完就想拉流光走,姜明杰快步追了上来:“既然都遇上了,那我们就结伴而行吧!”
司空耀啧了一声,这个姜明杰天赋是有一点,但怎么没点眼力劲儿呢?
他们三人结伴,一般就不会有人来抢他们的丝带了,除非对方的人数比他们还多。这一路倒是风平浪静,但是走着走着,流光就发现了不对:“我们好像一直在原地转圈。”
司空耀看着周围的树木,嘴角微微勾了勾:“无心门的弟子,最擅长这些奇门遁甲之术。”
姜明杰听他们这样说,才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可他把我们困住有什么用?”
司空耀道:“一直走不出去,人难免会变得暴躁,他只要等我们自乱阵脚,就能找到时机取走我们身上的丝带。”
“原来如此。”姜明杰点了点头,看来戒骄戒躁果然是很重要的。他徒手化出自己的剑,对着周围的空气喊道:“既然是比武大会,那就光明正大地打一架,这样躲躲藏藏的算什么?”
对方自是不可能被他一句话就激出来,司空耀笑了一下,跟他道:“别人学的就是这个,怎么可能出来跟你单打独斗。”
姜明杰皱了皱眉:“那现在怎么办?”
“这其实就是个简单的障眼法。”流光环视了一圈,指尖对准了左边的一棵树,“那棵树不是真的树。”
她话音落下时,指尖的一点灵光也顺势击出,打到了她说的树上。那棵树被击中,却像水波似的晃动了几下,周围的景色也好似泛起涟漪,姜明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之时,眼前的景色已经变了样。
“我们这是出来了?”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身旁的流光。
流光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姜明杰更加惊讶了:“你是怎么看穿这个阵法的?”
流光道:“刚好在书上看见过。”
“知道了吧,平时除了练剑,还要多看点书。”司空耀跟姜明杰说。
“嗯!”姜明杰重重地点了点头,香香姑娘果然不简单,他也不能落后了,“香香姑娘,可以把你平时看的书借我看看吗?”
流光:“……”
她平时看的书是《我和师兄成双对》,他确定他要看吗?
司空耀看流光不说话,微勾了下唇凑过去问她:“大美人平时都看些什么书啊?是不方便拿出来的那种吗?”
“……”流光呵呵一笑,“你好像很有经验啊,平时肯定没少看吧?”
“那没有没有。”司空耀连连摆手,“你可不要冤枉我啊。”
一旁的姜明杰听得一头雾水:“所以你们说的是什么书啊?”
“小孩子别瞎打听。”司空耀回了他一句。
姜明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我觉得我们看上去差不多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