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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惠和他们也不是什么特别亲密的关系。
    各取所需而?已,不能要求别人太过体贴体谅他们。
    他们能取到自己应有的东西就行。
    至于李惠自己会怎么想,就与她无关了。
    而?且也不妨碍盛骄在合作的时候,从李惠这里取到更大的利益。
    在刚开始的时候,计程车被当作资产阶级腐朽生?活而?遭到批判,但?人生?活,工作,很多时候就是要出行方便,计程车是为了解决人民的需求才出现的。
    在70年代初的时候,计程车又?陆陆续续回归到生?活中来。
    只不过现在的计程车不像是后世那?样招手即停,而?是定点候客,她们需要去?站台找车,司机接单载客。
    是一种预定的形式,司机接客结束后又?要回到站点去?。
    所以李惠骑两辆自行车过来,实在是太不仔细了。
    盛骄想,要是她去?接待外宾,就会考虑到方方面面。
    尤其?是现在北京的路况并不算很好,他们还要弯弯绕绕往巷子里走去?。
    盛骄施施然坐在计程车上,看了前面两人歪歪扭扭地骑车。
    到了某处老宅子的时候,李惠停下来喊他们:“妹子,我们到了。”
    计程车停在外面的巷子口,游鹤鸣先?下车,垂着眼眸站在她旁边。
    顺手给盛骄开门。
    两人姿态悠闲往巷子里走去?。
    游鹤鸣想说些什么。
    但?盛骄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弯着眼尾对他笑?了一下。
    又?不是他的错。
    当盛骄决定把游鹤鸣带上的时候,就要保证他的安全,怎么把人带走的,就怎么把人带回去?,保证合伙人的全须全尾。
    当然,游鹤鸣这个情况最好还是治好了再带回去?。
    游鹤鸣只是手臂收紧,嘴角抿直,他像寻常那?样,扶着盛骄往里面走去?。
    老宅子里窗明几净,小?院子里的物?件置放得当。
    盛骄在想,这是什么家庭?在这个年代居然还能保住自己的祖宅。
    光是这份能力就很不能小?瞧。
    院子里铺着一层鹅卵石,游鹤鸣半护着盛骄,走得小?心又?自信。
    章院长正在里面写字,客厅里的桌子大,他往桌子上铺着层宣纸,往上面练着大字。
    写的是:国?泰民安
    姚秀越率先?喊了一声:“章爷爷,我们过来啦。”
    李惠挂着笑?脸上去?打招呼:“章院长,我这带着那?位小?同志过来了。”
    章院长是个精神不错的小?老头,头发掺着白色,挂着小?山羊胡,此时眼神明锐地看过来:“就是你们啊。”
    “半夜来找我这老头子,饶人睡梦。”
    李惠脸色都僵了,倒是盛骄笑?着颔首示意:“就是我们。”
    她走上前走:“章院长您好,能写出这样一副雄健洒脱又?苍劲有力的字,必然是心怀国?家,心系百姓,胸怀宽广,怎么会计较这点小?事。”
    章院长朝她看去?:“你这小?丫头话还说得挺漂亮。”
    他又?瓮声道:“你懂这字吗?”
    盛骄也没和他客气,说道:“我倒是懂一些。”
    章院长把笔放在一旁:“你来写两个字,我瞧一瞧。”
    李惠都懵了,怎么情况变成这样,但?她看向盛骄和游鹤鸣,只见两人八风不动?。
    盛骄抬手就去?取笔沾墨,她练了好几十年的大字,从她会拿笔的时候,从她知道自己要和旁人争的时候,从她要压抑内心浮躁的时候,她就会写字。
    这一写就是近三十年,从最初的不堪入目、浮躁难平、锋芒毕露,到最后的洒脱大气,都是她的转变。
    游鹤鸣走在她旁边,看桌上的白纸都是用东西镇压住,他便取了一张白纸出来,仔细铺开,即使?他不写毛笔字,他也知道,写字的时候纸张要铺整齐,贴着桌子。
    盛骄站在桌前,提笔悬臂,一挥而?就:少年强,则国?强。
    章院长原本也不是太在意,只是这小?丫头开口就说些漂亮话,不知道是哪里来了个阿谀奉承之人,没想到人家真的会写字。
    这字漂亮大气,又?暗藏锋芒,倒是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
    章院长笑?了一下:“小?丫头这字,少说有二?十年了吧。”
    盛骄抬眼看向章院长,说道:“是啊,练字就是最便宜的乐趣。找根棍子能在沙子上写;找个石头,能在木板上写,写着写着,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拍马屁不是那?么好拍,不是两三句奉承话就行,你得懂,才能夸。
    不然就成了外行人去?夸内行人,这不是瞎说吗?
    不同的人又?有不同的应对技巧,就像现在,她三两句话,真真假假,看似洒脱的随口一说,其?实也是在卖惨而?已。
    听她这样说,章院长看向她的手掌,都是辛苦劳作长出来的茧子,他想到最近风头逐渐过去?,便暗自叹了口气,说道:“进来吧,我给小?同志瞧一瞧。”
    这些年,这小?丫头怕也是受苦了。
    盛骄朝他点头:“多谢章院长。”她眼尾瞥了一眼一直当哑巴的游鹤鸣,游鹤鸣心领神会,也点头道谢。
    章院长看病自然是要讲究一个病人的隐私,李惠和姚秀越就留在了外面。
    他们走到里屋之后,章院长也没拿出个工具来,就让游鹤鸣坐下了,他蹲下去?摸着游鹤鸣的小?腿骨头。
    骨头歪得很明显,他没有皱眉也没露出什么凝重的神色,只是随意地问道:“什么时候断的骨?”
    游鹤鸣说:“十三天前。”
    章院长点头,又?问他:“谁给你接的?”
    游鹤鸣回他:“自己接的。”
    章院长嘿了一声,说:“你会接骨吗?”
    游鹤鸣再一次诚实回应:“不会。”
    章院长说:“你不会,那?你乱接什么?”
    游鹤鸣说:“没人会。”
    章院长便没说话了,盛骄站在一旁听这一老一少说话,觉得有趣,当游鹤鸣说出没人会的时候,她险些表情破功。
    这说的都是实话,但?章院长老人家会怎么想,她就不知道了。
    不过应该是好事,多一分同情,就会多一分心软。
    短短几句交锋,盛骄就知道这位章院长不是什么硬心肠的人。
    章院长仔细摸着那?地方,一处处问:“这里痛吗?”
    “还行。”
    “这里呢?”
    “不痛。”
    ......
    等章院长问完之后,盛骄说:“章院长,他怎么样?需要打断了重新接吗?”
    章院长哼了一声,站起身来:“算你们来得及时,骨头还没完全长缝合。”
    “你这小?子,还挺有骨气,一声不吭走过来了。”
    就这样走着过来,不是被人抬着进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小?子。
    游鹤鸣眼里也浮出一丝喜意,他穿上鞋袜,整理好东西才站起来。
    章院子摆手:“行了,你小?子还是坐下吧。”
    游鹤鸣没有坐下,他起身推个椅子过去?:“章院长,您坐。”
    盛骄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这位院长:“章院长,我就知道您是全北京城最厉害的妙手神医,只要您一出手,保管就能解决。”
    章院长这小?老头的嘴角翘起来,又?被压下去?:“行了,你这漂亮话就甭说了。”
    盛骄笑?了又?笑?,想从旁边倒出一杯茶来,游鹤鸣看见了,他走上前去?,接过茶杯倒水,先?递给了盛骄。
    盛骄一脸无奈,示意他去?递给这位院长。
    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倒水也是要先?倒给那?嘴角舒缓的小?老头,瞧这表情,应该是问题不大。
    游鹤鸣嗯了一声,只是把这杯放下,又?重新倒了一杯递给章院长。
    盛骄一脸笑?意地问:“章院长,那?我们该怎么做?”
    章院长喝了口茶,心情也舒适,他说:“去?把我的东西拿来,我马上就给你复位。”
    这意思像是不需要打断,而?是直接上手回正复位。
    盛骄想,应该是游鹤鸣他之前太穷了,没吃什么补品,又?一直在走动?,骨头才十几天都没完全缝合长好。
    这倒是阴差阳错了,她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游鹤鸣问道:“章院长,我做了复位后,还能走路动?弹吗?”
    章院长说道:“那?当然不能,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还得打上石膏,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游鹤鸣说:“那?能等两天再弄吗?”
    章院长把茶放下:“你这是什么话?不是你们巴巴的、着急忙慌找我过来治腿,怎么?现在又?不急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耽误了?”
    游鹤鸣只是看向盛骄,他知道,盛骄的计划还没做完,她应该还有好几步的路没走,他要继续待她身边。
    他的腿可以延后在治,可是盛骄的事情错过了,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盛骄笑?了一下,解释道:“章院长,他这是担心我,我这次来首都还有别的任务,身边就带了他一个人。”
    章院长哼了一声,他也不想猜他们是过来做什么任务的,知道那?么多做什么,他就是一个穷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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