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聿泽说,这只是角斗场的其中一个入口,类似这样的入口在黑市还有七八个,从西区遍布到北区。
还有一个最近的入口,可以直接从宁家的密道通行。但宁聿泽判断一定会有其他继承人埋伏在密道偷袭,这才转从黑市进入。
角斗场呈椭圆型,四面八方都是观众席,人山人海。
这里的观众来自各个阶级区,每周固定前往角斗场进行赌博。
没错,赌博。
角斗场分设红方和蓝方,各自代表着即将上场的选手,观众可以自由押注胜负。
这是宁家建立的角斗场,因此观众押注的数额都会收进宁家的口袋。
宁聿泽带领粟粟在观众席一处特殊的包间落座。
粟粟低头看去,角斗场上正进行着一场厮杀,两个男人戴着拳套,打得头破血流,不死不休。
就在她看得逐渐入迷时,门口处,陌生男人雄浑有力的声音忽而响起。
“我们来赌一场,如何?”
粟粟藏在兜帽下回头望,只见包间外缓缓走来一位黑西装,身后跟着几个保镖。
宁聿泽坐在沙发上,目光一直牢牢盯视着下方的角斗场。
他仅从声音也能辨别出来人是谁,于是头也不回,冷声开口。
“宁宗成,你想赌什么?”
宁宗成自顾在沙发对侧坐下,目光略一扫过宁聿泽身旁披着黑色兜帽看不清面容的人,话语微顿,“我们各自在今天的选手里选择一位,押注胜负,胜者提一个条件。”
宁聿泽嗤笑一声,“宁宗成,别和我玩这种戏码,我知道你一定在角斗场提前布好了局,我没有赢的可能。”
他单刀直入,“说吧,你兜这么大一个圈子,想提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对面见被识破计划,也不惊慌,缓缓答:“在你这次回家的时间里,我们联手一起把老三除掉。”
“不可能。”宁聿泽直接拒绝。
目前宁家六位继承人是一个互相制衡的状态,每个人手底下都有一派势力,谁也不能真正要了谁的性命,否则会叫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而如果他此时和宁宗成联手,便会打破平衡,宁家的继承之战将真正拉开序幕。
现在不是争夺继承之位的好时机,所以宁聿泽绝不能答应。
他拉着粟粟起身就欲离开。
见是预料之中的态度,宁宗成搬出早已准备好的威胁话语,拦下他——
“我知道你身边的女人是裴家的人。”
宁聿泽果然停住了脚步。
他在等待下文。
宁宗成见这话成功拦住了他,继续威胁:“你若不答应今天的赌约,我的手下会立即通知裴家过来领人。”
他说完,守在门口的几位保镖无声无息靠近一圈,有压迫之势。
宁聿泽笑了。
他并不意外宁宗成会知道这个消息,裴家现在天罗地网的搜人,宁宗成稍一打听就能知道粟粟的来历。
“你想拿这个威胁我?”并没有意料中的愤怒或急迫,宁聿泽反而笑得意味不明。
宁宗成见状压低了脸色,难道他猜错了?
宁聿泽费尽心思把人从裴家眼皮子底下抢过来,岂会一点也不担心裴家的报复?
宁聿泽似是猜出他心中所想,徐徐道。
“宁宗成,你威胁我之前,打听过我为什么把人从裴家抢过来吗?”
宁宗成心神一跳,他的确忽略了这件事。
宁聿泽并非好色之辈,这么多年也没看到他身旁跟了哪个女人,近来却突然行为高调地从裴家手中抢人,确实可疑。
但家里的人都知道,宁聿泽本就是个疯子,做事阴晴不定,也不排除他突然发疯的可能。
宁宗成正猜忌着,下一刻,宁聿泽便为他明确了答案。
宁聿泽从粟粟的大衣口袋中取出一台精致的黑色对讲机,对讲机屏幕上不停闪烁着绿光,是随时可拨通的状态。
宁宗成看到那台对讲机的瞬间,瞳孔一缩,——他太熟悉了,这是政府人员专用的对讲机。
只听宁聿泽娓娓道来。
“她其实是陈家的人,我只负责看守。”
“宁宗成,你确定想用她来威胁我,转而参与进陈家与裴家之间的争斗?”
短短两句话,宁宗成便从中理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陈家和裴家暗中起了争执,从一个女人开始下手,宁聿泽只是中间人,这件事的背后则是更高层面的博弈。
如果这是事实,那他便不能按照原计划威胁宁聿泽了。
毕竟,陈家和裴家,他哪个都得罪不起。
宁宗成保持沉默,心中不断思索起对策。
良久,他眯起眼,目光来回扫过宁聿泽和粟粟二人,心中渐渐落定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