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最高管理者是城主,首领仅次于城主。」澜彤回答。
我想起托尔说的话,他说会证明自己才是真正能帮助我的人,这是什么意思?他还是会来带走我吗?要是托尔因我而为黑市带来麻烦怎么办?
一路上我很沉默,我能不时感受到澜彤关切的眼神,但不打算开口,我还没准备好告诉他。
澜彤停在黑市大门前,「遥玥,我不知道你突然提起托尔是为了什么,但他是个危险人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和炽堕城扯上关係。」他说。
我只是耸耸肩,「别担心。」
澜彤还想开口,但我已经拉开拉门,走进长廊,交谊厅内吵闹不已,威夫特坐在沙发上,苍白的脸稍微恢復血色,正对大家面露微笑。
「她回来了!」译里多大叫,滑稽的跑到我身边,拉我走向眾人。
「欢迎回家,遥玥。」艾葛妮丝率先说,手拿一杯红紫色液体,「给你,你几岁?可以喝酒吗?不行就喝葡萄汁吧,庆祝专用。」她脸上微红,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
我接过葡萄汁,微笑说:「十八岁,这个就好,我不太会喝酒。」我晃晃手中的高脚杯。
「遥玥啊……听说你这次任务做的很好,是吗?是吧……嗝呜,哇,我多久没喝酒了?」格拉弗站起,中途差点摔倒,一手用力按住我的肩膀。
「谢谢你……等等,你好重!」格拉弗把我当成人形支撑架,整个身体瘫软爬在我身上,我仅能勉强扛住他。
一直待在我身后的澜彤立刻拉起格拉弗,「喂,你该不会是醉了吧?」澜彤戏謔的看着挣扎着要自己站稳的格拉弗。
「谁说的,我……嗝,清醒的很。」澜彤轻轻松松就把格拉弗扔到沙发椅上。
「你叫睦遥玥是吗?」威夫特有礼貌的询问。
「对,你还好吗?很高兴你回到黑市。」
「多亏有你。我知道你的身份了,真的很了不起。」威夫特沧桑的表情偷偷篡改了他的年纪,他摸摸我的头,我并不觉得奇怪,反而有种受到老师肯定的喜悦感。
「小遥玥很棒哦,菈露雅觉得小遥玥很勇敢。」菈露雅露出和平时不同的成熟微笑。碰到和任务有关的事情似乎让菈露雅不得不用大人的思维去面对。
我蹲下抱住菈露雅,「谢谢你和澜彤来救我们。」菈露雅细瘦的手臂回抱住我,小小身躯的温暖传到我身上。
「你这样说就太见外啦,我们根本不该让你去当内应的,不过你意外做的很好。」译里多没喝酒,绷紧脸说。
「没事啦,我活着回来了,不是吗?」我拍拍他的肩膀。
「小野猫受伤了吧?法尔克有说回来一定要去医务室找他检查。」辛西婭声音依旧冷淡,却转头不看我。
「是吗?那我先过去好了。」我爬上楼梯前转头对辛西婭说:「是说……你该不会一直都在注意我吧?西西婭?」我故意装出羞涩的语气。
辛西婭立刻从沙发上弹起,脸红的跟蕃茄一样,我彷彿可以听到脑袋啪答一声当机的声音,「我、我才没有!谁在看你啊!而且我也不是西西婭!」她羞恼的瞪着我。
眾人全都掩嘴窃笑,在辛西婭发出崩坏的怒吼前,我赶紧开溜,三两下便来到医务室的门口。
我敲敲门,没有人应门,我正想直接打开门,门就被一名男孩从里面打开了,男孩一双圆圆的大眼,一头白色头发,皮肤白皙,此刻正扬起纯真的笑容。
「快进来,法尔克很担心你。」男孩推着我的背。
「遥玥!」法尔克从椅子上跳起,把我按坐在床上。
「你又受伤了誒,到底为什么会让你参加任务呢?幸好都是写小伤。」法尔克叹气,转身拿长纸开始涂涂写写。
「法尔克,对待病人要温柔一点啊。」白发男孩站在一旁,语气稍有指责。
「抱歉,师父,我一急就忘了。」法尔克吐舌头,转头看着我,「遥玥,这位是大我一岁的师父,寒靖。」
「你的师父?寒靖也是医生吗?」我来回看看他们。
「我不算是,只是在这方面有点造诣而已。」寒靖和蔼的对我说。
「唉,师父,你就别谦虚了,就算你的兴趣不在医,你的医术也是墨尔迦忒数一数二高的啊!」法尔克拿起一包粉末,嘴里念念有词。
「哇,好厉害!」该不会是神医在世吧?
「那是因为墨尔迦忒的医生很少。」寒靖无奈的笑笑。
「乌克里特能自我痊癒,所以不需要?」我仰起脖子问,法尔克把某种透明黏糊的药膏涂在我的脖子和手臂及双腿上大大小小的擦伤。
「乌克里特能痊癒的仅限外伤,毒药造成的或精神上的损伤并不能痊癒。」寒靖的脸上有一丝藏不住的崇拜。
「对哦,遥玥不知道吧?炽堕城向来以善于运用毒杀造成精神损害闻名,他们把这当作战斗的一种方式,手段残酷无情。」法尔克打了个冷颤,摇摇头。
「而师父最嚮往的就是毒杀,那是只有炽堕城才会使用的阴险手段,毒杀方式百出,也不是全都会死,但下场通常不死即疯。」法尔克放下手中的药罐,脸全皱在一起。
「哪有那么夸张,而且我喜欢的是毒医,不是毒杀。」寒靖闭上眼,垮下肩膀,「不过就算我再怎么喜欢也没办法真正成为毒医。」
「是啊,师父你就儘管做梦吧!」法尔克毫不留情的说,扭头没再管自家师父。
「寒靖也是黑市成员吗?」我盯着寒靖柔顺的白色头发,忍住想伸手去摸的衝动。
「不是,我是来看威夫特的,他救过澜彤一命,我也因此认识了威夫特。」寒靖回忆着,露出怀念的表情。
「师父虽然二十岁了,但有时候还表现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呢。」法尔克悄悄对我说,我跟着点点头。
「我和澜彤算是一起长大的关係,人类说那是什么?青梅竹马?」寒靖对我露出笑容。「遥玥小姐呢?是澜彤的谁?」
「只是朋友,我刚好被澜彤救了一命而已,还有,叫我遥玥就好了。」法尔克瞪了寒靖一眼,转头对我窃窃私语。
「师父习惯叫女生小姐啦,出于他的某种执着,你就放弃吧,他对任何女性都是这样。」
「是吗……」
突然一阵不合时宜的铜铃响起,交谊厅顿时骚动不停,我隐约听到格拉弗愤怒的大喊和辛西婭踩踏高跟鞋的急促声响。
寒靖和法尔克互相交换个眼神,我衝出门外,所有音量都放大了一倍,无数脚步声走进交谊厅,我听见菈露雅拔剑的金属声。
唯一清晰响彻整个黑市、充满自信狡猾的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开口,我甚至能想像他现在的表情。
阴险犹如匍匐在草丛中的毒蛇,锁定目标,静待猎物自己找到最佳狩猎范围,然后再一举捕获。
「睦遥玥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