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冷静点,是我。」澜彤拉下兜帽,一手摀住我准备尖叫的嘴巴,他身旁站着另一位斗篷人。
「遥玥小姐,小心被发现。」寒靖说,他的白色头发露出破绽,双眼紧盯到处寻找我踪跡的炽堕军。
「等等我和寒靖会去引开炽堕军,你要往反方向跑,了解吗?」澜彤蓝黑色的眼睛闪烁,温和的嗓音未变。
我点点头,恐惧使心脏急速跳动,我抬头,发觉和我紧靠在一起的澜彤露出邪魅的笑脸。
「别紧张啊,真胆小。」他轻声取笑,一隻手轻抚我的脸颊。
我的心跳持续加快,不过不是因为害怕。
寒靖打了个手势,澜彤化为一道黑影,和寒靖一起引诱炽堕军离开这片区域,炽堕军捕捉到人影,马上调头追击两人。
我躲藏在树干后,看着顺利被引开的炽堕军,背贴在树干上,才侧过头便被一双粗壮手臂摀住半张脸,一名炽堕军将我拖离树干,我心中惊慌失措,他没有跟随其他人被澜彤和寒靖引开,没有任何人可以救我,我只能靠自己。
我利用身上唯一的武器一牙齿,用力咬住他的虎口,力道强劲的足以撕扯下一整块肉,他没有像预想中惨叫并放开我,反而默默的紧抓住我,不留任何弱点让我有机可乘。
他拖着我走回原方向,一句话也不说,我想起托尔被我砍伤的情景,就这样被带回去一定会被杀掉,便像发狂的野兽般奋力踢瞪双腿,眼眶蓄起泪水,全身毫无力量,只能被他人掌控。
可悲软弱的反抗產生一种深沉绝望的无力感,一阵怒气来的突然,像在平静宽广的汽油湖中扔进一小根火柴,微不足道却能引发熊熊烈火。
真正的我被拋到一旁,我抓住愤怒的火焰,掌心蓄积一团迷雾般的红黑色火球,一把向上扔在捉住我的炽堕军脸上,他大声嚎叫,声音响彻整片树林,我兴奋的咯咯笑,浑身充满未知能量,心中一角虽觉不对劲,但此刻我无法思考,仅能任凭身体行动。
红黑色雾气冒出指尖,化为实体缠绕那名炽堕军的身躯,我扭转劣势,命令雾气收紧,他痛苦扭动身体,勒紧的脖子使他面色涨红,產生残酷扭曲的快感,迫不及待的想一次了结他的性命。
越来越多人来到我附近,我没感到困扰,专心对付眼前的猎物,一名暗绿色眼睛的男子和另外两名身穿斗篷的黑衣人用警戒陌生的眼神看着我,我没空理会,睁大眼睛看着脸转为青紫的猎物。
「遥玥小姐?你真的要杀了他吗?」其中一名斗篷人大喊,犹豫着不敢靠近。
我露出狰狞笑意,「杀了他很好啊……很好,没错,太棒了。」
那名斗篷人倒退一步。
「怎么,你们想阻止我吗?」我发出难听的笑声,稍微放宽缠绕猎物的雾气,「但是你们无法,真可惜。」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暗绿色眼睛的男子说,他和其他人不同,眼神中没有惧怕。
怒火烧毁理智线,我上扬的嘴角倏地垮下,很不喜欢他眼中的审视意味。
「哪样?」我抽起红黑色雾气,放任猎物躺在地上喘气,更多的雾气冒出掌心,我走向绿眼男子。「吶,你的表情很糟喔……?」
「遥玥。」一名斗篷人挡在前方,握住我的手,一双熟悉的黑眼参杂蓝点犹如乌云密佈的星空般黯淡无神。
我倒抽一口气,感受到一股冷冽的水流浇熄烈火,力量威胁着不肯退让,火焰剧增烧乾剩馀水珠,我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浓厚如墨的红黑色雾气,仅存的意识荡然无存。
雾气化为利刃,扑向黑眼男子,我疯狂挥砍,他急退一步,低头闪避,用力扯下颈部项鍊,变成一把长剑,挡住我的攻击,我双脚用力蹬地,腾空飞起,一脚踩向他的咽喉,他被我压制在地,长剑仍握在手中。
「澜彤!遥玥小姐,拜託你住手!」另一个斗篷人大叫着衝来,我没看一眼,用手中利刃往斗篷人一指,刃尖恰好与其的眼睛相差几毫米,斗篷人硬是停下脚步,没敢再前进一步。
「你没尽全力。」我轻蔑的低头看着他,加重脚上的力道,「想放弃抵抗?」
「动手吧……」他沙哑的呛咳起来。
我夺走他的剑,抵住他的胸口,刺穿衣服,剑尖深陷皮肉组织,还差几吋才能到达心脏,我冷笑转动剑柄,将剑推得更深。
某种熟悉感让我停下动作,曾经有个小女孩,她多次出现在我的梦境中。
「……到瑟洛密拉森林,在你伤害别人之前。」
我用力拔出剑,掉落在地上,他的伤口很快癒合,另一名斗篷人扶起他,周围的红黑雾气消失于体内,就像根本不存在。
我抖着手,看着那名被我凌虐的炽堕军以及澜彤,感觉头脑彷彿被荆棘綑绑,什么都无法思考。
「遥玥,别这样。」澜彤想拉住我。
我啪的一声挥开,声音清脆响亮,澜彤的脸上满是错愕。
「……别碰我,拜託。」我不敢看他,不敢看任何人。
我转身离去,差点跌趴在地上,仅用指尖撑住地面,我踉蹌的步伐加快,最后像是在全力衝刺,速度比以往快许多,也许是体内的力量所致。
「等等,你要去哪里?」澜彤和托尔追了上来,但并没有马上抓住我,我的速度比他们更快。
「离我远一点。」我加快脚步,直到他们远远落后,我脑中纷乱,一股脑儿的往前跑,只想远离被我残害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