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校园已经有人换上短衫。
我很在意烫伤的位置,不想露着这块烂皮迎接夏天——
便去专卖店买了条很长的护臂套在手上。
颜色选了深黑——
低调的运动气息。
被烫过的皮肤保留了完整的功能——换气与排汗。
藏在护臂里也没有特别沉闷的感觉。
……
小处女总嚷着要摸那块地方。
她心理有点猎奇,一面讨厌恶心的东西一面又忍不住去接近。
得知事情经过后她挺难置信的说没看出我有这么man的一面。
——换作她男友肯定不会为她做出牺牲。
我说你错了,事件发生的时候谁都可能成为英雄。
好比风口上的猪。
小处女有点来气。
呛我干嘛帮她男友讲话。
估计两人又吵了。
我准备把她借我的耳坠还给她——
她拒绝了。
“你拿着吧。”
还说我想要的话另一只也可以送我。
明显是跟她男友赌气。
哈。
这对冤家。
……
亚希还是一三五陪我打机。
那段日子无疑是我跟她最甜蜜的时期。
她无条件的信任我,一切都以我为依据。
她说她想26岁结婚。
我说我希望自己62岁还是一个人。
她说那她就陪我到62岁。
我们玩了鬼泣,玩了大神,玩了秋之回忆和樱花大战。
这些都是很赞的作品。
更赞的是我们邂逅了剑豪3——
原本相当冷门的游戏。
亚希选中它的原因是盗版封皮背后印出的游戏画面里有铁拳的影子。
事实上两者除了包含纵轴格斗场景外并无相似的地方。
然而我们仍然稀里糊涂的陷了进去。
简单来说那是个体验日本剑客游历全国在各地道场踢馆学艺的经历。
招式真实又不失乐趣。
完胜对手可以得到他的招式并作为自己的“形”在日后的战斗中使用。
日程安排极其自由。
包含许多有趣的结局——
新选组的,御前试合的,天下无双的,以及沦为人斩的。
这游戏吸引我的地方很多,
比如土方岁三;
比如和泉守兼定;
比如真剑胜负时一刀毙命的仪式感。
而吸引亚希的却是里面人物对战时光脚踏过道场地板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异常踏实,让她安心。
她可以完全无视交战中的对手,一味的控制主角举着木刀在道场奔跑。
曾有过面对一脸严肃的桂小五郎却欢脱的跑满全场害人家追她好几十秒一刀都砍不到的尴尬对局。
作为玩家可以说很另类了。
……
我与亚希都很羡慕游戏里的剑豪生活。
白天挑战道馆,学艺流汗。
晚上花点小钱住小旅馆。
第二天继续挑战,或者动身去名字更好听的地方。
没钱了当当保镖,打打比武。
懒得赚钱干脆睡在郊外的山上。
随性又充实。
我很向往这样不切实际的流浪生活。
……
09年的五一只有三天。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原本的五一黄金周缩掉一半。
亚希说要回趟家。
我很惊讶。
同为厌家主义者,国庆元旦都没回去的她为啥要在五一回去?
“他们说有事跟我商量。”
“噢。”
亚希没有具体说明。
我也没有追问。
反正聊父母的事不可能让我俩开心。
放个马后炮——
我现在能猜到她父母是决定离婚了,喊她回去说些事项,有些手续可能需要她的出席。
……
由奢入俭真的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身边少了个人,我意外的发现打游戏没以前开心了。
大一的自己明明可以一个人拿着手柄战满一天。
死胖子说我不是真的喜欢游戏。
我觉得有点道理——
我只是在找寻新鲜与刺激。
游戏和恋情都是其中之一。
……
五一的最后一天我睡到中午才醒。
躺在床上咀嚼空虚。
我已经度过了与ps2的蜜月期——
二公主对我的吸引力不如过去。
我是相当容易烦腻的性格,少有能够长久坚持的东西。
我想那些愿意接受褪色的人才足够具备活到100岁的耐心。
对那个时期的我而言,新鲜感的源头既不是游戏也不是亚希——
是小处女的短信。
我悲哀的发现自己给小处女发短信时不像以前那样随意了。
开玩笑时都会刻意斟酌语句。
我不是校园动画里的智障角色,总要等到最后才搞懂自己的感情。
我明白我对小处女动了心。
从发短信前的犹豫开始。
以收短信时的雀跃为证据。
我觉得我不该让她帮我打耳洞。
不该让她捏我耳朵。
不该在与右手的交流中描绘她腰上的纹身。
更不该在抱着亚希的时候回忆小处女不小心(或者故意)露出的肩带。
可数不清的不该只会让一切来得更猛更快——
我躺在床上给小处女写了条短信。
“在干嘛。”
摁下发送。
等待时我点烟让自己平静。
没一会收到她的回应——
“逛欢乐广场呢,买了一堆东西,重死了。”
嗯……
重死了。
言外之意——
她是一个人。
我一下坐了起来。
“巧哦,我也在附近。”
——这样骗她。
“那快来帮我拎东西啊,我请你喝水。”
“看我心情吧。”
发完故作冷漠的短信。
我以最快的速度洗脸穿衣,整理发型。
跳上开往欢乐广场的的士。
“快一点。”
我催促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