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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假过后,学校里的事一下多了起来,有时甚至需要我在实验室待到凌晨一二点钟。
    一般这种时刻回家,家里会只剩下玄关处留的一盏小灯。我在昏暗的空间中草草洗漱上床,尽量不吵到几乎已经一个月没见着面的那位室友。
    又一个正秋的深夜,我在凌晨一点半轻手轻脚拧开门锁,却诧异地看见逐渐变宽的门缝里洒出来比往常颜色多样许多的灯光,甚至隐约听到电视机里播放电视剧的声音。
    进了家门,魏佳宁抱着膝盖坐在没开灯的客厅里的沙发上,蜷缩成小小一团盯着电视,她的下半张脸埋在膝后被长发遮住,看不清表情。茶几上竖着不少酒瓶子,各种品类都有,有的已经喝空了,有的只喝了几口便被推得远远的,有的瓶盖还没撬开。阳台的落地遮光窗帘拉得严丝合缝,墙壁的颜色随着电视机画面的转换而变化,让客厅的模样变得有些像酒吧。
    我看了她一眼后径直走进卫生间洗澡刷牙,重复这段时间一直不变的流程。
    收拾清楚躺在床上后,电视机却仍然在播放着略显聒噪的国产电视剧。在床上翻了两下身,尝试入睡无果后,我叹了声气,起床打开房门。我知道她是故意为之,她要和我对话,而我从进门到现在有意识地尽量回避,是因为我不想和喝醉的她交锋。而现在避无可避,我打开这扇门,正式踏入她的领域。
    在客厅站定,我对那个蜷缩着的人影说:“你不睡觉吗?很晚了。”
    她终于抬起头,向我看了过来,那束目光降临在我身上好像有实感,身上的布料都随之向下坠了坠。明明是在观赏肥皂剧时酌酒,十分惬意放松的时光,我不知为何感到无端的沉重,重力常数似乎在我与她之间无限放大,肩上的空气将我向下挤压。
    “今天穿得好漂亮,”话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不知是酒精的功劳,还是因为她的睡衣在这样的季节里显得太单薄,所以即将患上感冒的前兆,“又出去约会了?”
    说完她轻声笑了起来,让一切听起来像是玩笑式的调侃。
    回忆了一下白天的穿着,不算太张扬,只是襟口开得有些低的衬衣外披了一件皮夹克而已,外人可以看见我两胸之间的沟壑,但漂亮着实算不上。当然也没有出去约会,仅仅同过去的一个月一样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打了好几个小时的下手。说来手臂现在还有些酸。
    不过她这副模样倒让我觉得有趣得紧,生出逗弄之心。
    “有什么问题?我有生理需求要解决。”
    我撒谎一直信手拈来。这样故意推开她本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在她主动碰我之前,我都打算陪她演完这场斩断孽情忠于原配的好戏,云淡风轻地看着她拉起警戒将我限制在心门外,作壁上观,满足她对理想中的自己道德修养的要求,直到她残缺的心克制不了最原始的呼唤,毒瘾发作一样开始想念以前的一切。不过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我发觉她似乎比我想象得还要在意我,既然如此,小小增大一下折磨她的力度也无害,还能让等待中的我不再感到那么无聊。
    晶亮的眼睛盯了我半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轻轻嗯了一声。
    “是啊,”她说,“我知道。”
    她又指了指面前的酒瓶子。
    “这些有那么好喝吗?我觉得很一般。”
    我走到她面前,拉近彼此的距离,开始清理茶几上的酒瓶:“你喝醉了,去睡吧。剩下的我来收拾。”
    她突然站起身,背对她的姿势让我毫无防备,她有力的右手一下捏紧了我的肩膀抓得我发痛,不顾我的挣扎一路扯到餐桌前,双手撑桌,将我囚禁在桌沿与她的怀抱之间,一路上碰倒了两支酒瓶,玻璃瓶摔在木地板上没有碎,向外滚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低头抵住我的额头,酒精让她体表温度高出我,几乎是烫了我一下。呼出的气流吹拂着我的发丝,我嗅见桃子与酒精的香气在体温中蒸腾。
    “这么快就找别人了……?”她低声问着,声音沙哑又微弱,带着浓重的委屈。
    听见她这样的嗓音,心里又隐隐有一种酸涩的感觉。
    第二次了。
    我厌恶如此,按住她的肩膀尝试推开,力气却敌不过作为校排球运动员的她,尤其是在连着一个月在实验室加班加点后,我的身体素质在她面前简直是个笑话。肌肉的努力像母狮爪下的野兔徒然的扑腾,弱得荒谬。
    “我的条件找谁都绰绰有余。”我冷声说,恣意地用言语伤害着她,开始想要快点结束这场闹剧,刚刚心头那种我此前从未尝过的滋味让我恶心。
    “是…没错……”
    她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变成读不清的唇语。
    “闹够了没?放开,去睡觉。”我又推了推她的肩膀,意在催她动身。
    她离开我的额头,被温暖的那片皮肤温度立刻降了下来。
    “江雪寒,我爸妈离婚了。”
    这句话说出口,她身上那种无形的沉重磁场终于轻了几分。
    我怔了半秒,心里的困惑有了解释,“那你不更应该放手吗,你不想像他一样,不是吗。”
    “对,我不想,我恨他。”
    我正要开口乘胜追击,眼前忽然一黑,整个客厅陷入黑暗不说,电视剧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就连接线板与路由器的指示灯都彻底熄灭。
    “……停电了?”
    我不敢相信我的运气能有这么差。这栋楼早有线路老化的停电前科,大半年前也停过一次电,可我万万没想到下一次发作就在今天。头一次,我有了事情脱离控制的感觉,这种无力感快要触怒记忆中最深的自我。
    “好黑,我看不清你的脸了。”
    魏佳宁倒是欣然接受这突如其来的黑暗,脸颊轻蹭我的头顶,像梅花鹿抚摸同伴。
    “今天没空陪你玩,我很累。”我侧了侧头,躲开了她。她静止在原处。
    眼睛逐渐适应稀少的光线,我向她左臂下方的空隙弯腰,正准备钻过去,她却顺势一把搂住我的腰,以这个姿势几乎是将我抱了起来,干净利落的动作简直不像一个喝醉的人该有。天旋地转间,我已经被趴着摁在冰凉的原木餐桌上,双腿悬空,她自己则俯身压在我的背上,让我动弹不得。
    极端无助的姿势彻底点燃埋藏在我重重过往下最底层的怒火。
    “你要做什么。”
    我的声音冷得要结冰。
    “强奸你。”
    她将我的双手交迭在背后死死按在我的腰上,直起身,接着将内裤与睡裤的边缘一起捏住,一把拽下。私处猛地暴露在空气中,寒冷与愤怒一同激得我牙颤,浑身的汗毛竖起,连发根都因为极度愤怒而充血的头皮站立。
    “……你敢?”这两个字从我紧咬的牙缝蹦出。
    汗水不停从脊背沁出,没一会儿已经打湿了一小片睡衣,我用了全力挣扎,却只是白白消耗力气,甚至让我的一直以来超负荷工作的上臂肌肉更加酸痛。我的脸被迫侧着,连魏佳宁的脸都看不到,被人支配让我胃部痉挛,想要呕吐。
    “害怕,很痛,是吗?你第一次要我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可我现在竟然喜欢上你了,我是不是世界上最贱的人…?”带着鼻音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的魏佳宁非常不同,陌生的声音给我更强的不安全感,“让我离不开你,然后去找别人……”
    她的手指贴上我的大腿内侧,轻柔地抚摸,好像这只是一次寻常性爱的温柔前戏。
    “最近你几乎不会在十二点前回来,你每天都和她做爱吗?”
    她上下滑动的手一下又一下地轻触着我的阴蒂,我喘息着,有些认命地闭上双眼,后悔今晚撒的那唯一一个谎。
    “她技术好吗?比我熟练很多吗?和她做,比和我做爽很多吧。”
    她滚烫的掌心包住那颗勃起的肉球,我身体轻抽了一下。
    “因为我连第一次都给了你。”
    她的手开始频率逐渐升高的揉动,我身躯一震,没忍住喊了一声,传进耳朵里媚得不像我的声音。她已经熟悉我的身体,太明白要用怎样的力道唤醒我的性欲,穴壁给予了最诚实的反馈,开始分泌透明温热的粘液,向外逐渐流出。
    “你说过你自慰的时候会想我,你那天在浴室……也还在想我吗?”
    水越来越多,随着她的动作在我的胯下发出噗噗的水声,溢出的液体顺着我的腿内侧皮肤向下流淌,有的在半路干涸,白色的丝状物挂在我的大腿乃至小腿处,有的一路淌下脚跟,滴落在地板上,砸出滴答声。
    “你……想过我吗?”
    她放开我已经无力反抗的双手,让我的双臂无力地垂在桌上,动作轻柔地掀起我的上衣,露出脊背。她俯下身,亲吻着我的肩胛骨,过分浓重的,带着乙醇气味的爱意顺着蝴蝶形状的骨突起传导进我的脊椎,我的神经束,让我喘不上气。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故意让我看见你那副样子?”揉动的力道随着每一个问句递进,“你知不知道那天看见你那样,我差点要疯了……”
    一感到我的阴道足够润滑,她的两根手指立刻急切地插了进来,我轻叫一声,无法着地的双腿发着抖。
    “我想操你想得快死了,那天你晕过去后我把你抱在怀里揉你的胸,摸你的下面,用你的玩具弄你,怎么都不够,发现自己像个无药可救的变态狂,精神病。”
    她在我背后呢喃着这些,我忽然明白那天早晨起床时为何感到腿心有着自慰后不该有的酸胀感。
    “我用你的玩具,抱着你高潮了很多次……”
    在做爱上魏佳宁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只肏过我两次她便将我的敏感点记得清清楚楚,手指熟练地抽插顶弄着脆弱的内壁,我伸手扣住桌子的边缘,忍不住呻吟出声,泪腺甚至在快感中开始分泌液体。她插我的幅度很大,将我在桌上操得前后耸动,上身的衣物不断向上滑,很快我的身体便与已经被我捂热的桌面赤裸接触,汗水在木头与皮肤之间充当着不太称职的润滑剂,在我的肉体被拖行时发出微妙的声响。
    “我现在也算当了回小三吧,我们是不是扯平了?”她说着,用我听不出是笑音还是哽咽的语调。我感到湿热的物体划过我的脖颈,她在舔舐我,温吞缓慢的舌尖与下身暴躁进出的手指形成鲜明对比。高强度的快感让求饶最终冲开我紧咬的牙关,尽管用尽了力气,我的声音却软得像在撒娇。
    “哈啊……哈……慢点,慢点……唔嗯!”
    这是我唯一能说出来的句子,却进不了魏佳宁的耳朵,她朝着与请求相反的方向动作,充分发挥着自己的体力优势。我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在这张桌上。
    随着又一次几乎要击碎我灵魂的撞击,手指紧紧抠进桌沿之下,在已经满是汗水的桌上剧烈痉挛着,我毫无尊严地高潮了。被她压在桌上,浑身肌肉一下一下地抽动,生理性泪水顺着脸颊流淌着——我竟然被操得这般狼狈。
    性高潮后是人最脆弱的时候,而就在这样的时刻,她再次拦腰将我抱起,我没有任何挣脱的可能。
    “你……你还要做什么?”摊倒在她的怀里,我剩下的力气几乎连说话都不够。
    她抱着我,用脚踢开次卧的门,将我一把扔在床上。卧室里的窗帘拉得很开,这个时间窗外已经没有多少亮着的灯火,只有路灯孤独的光芒照进来,堪堪只够让我看见她的轮廓。
    她拉开床头柜,取出里面的一样物品,看见它的一瞬间,我猛地瞪大双眼。
    “你、你什么时候拿的?”
    她拿出的那个东西,赫然是我强奸她那晚用的那根穿戴式假阳具。
    “那天替你收拾时,我偷偷顺走的。”
    她带着那根东西爬上床,双膝分开跪于其上,抓着睡衣上衣的边缘提起脱下,露出精瘦漂亮的上身,曼妙的线条在金色的微光中勾勒出模糊的光晕,好似雕塑艺术。随后她盯着我,脱下裤子,将这块布料一把扔到床下。她修长的手指抓起那根阳具,将尼龙绑带贴向自己的腰际。
    一个个接上卡扣的声音在昏暗的卧室中回响。
    “那天晚上看见你那副模样,想要你想得快要发疯。替你取出玩具时,都没忍住多插了几下……”
    这么说着,她已经准备就绪。手掌与膝盖并用地,她爬向我,胯下的阳具轻轻晃动,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渴望。跪在我的身前,她伸手抚摸我的下体,手指重点在穴口附近盘旋,将我方才高潮后分泌出的黏液弄得腿间到处都是。我不喜欢不整洁,却只能在她床上无力地轻哼,任由她摆布。
    “你的身体好美。”
    她说着,开始从我的穴口挖出天然的润滑液,一点一点抹在身前柔软地垂下的硅胶柱状物上,手指前后滑动着,没有漏掉任何一处表面。接着,她握住阳具根部,向前对准了我的穴口。
    “你的这里也好美。”
    她缓缓推送了进来,有些凉的液态硅胶逐渐填充我的身体,我仰起头呻吟,抓紧床单喘着粗气忍受这种不适感。
    “好、好冰……”我的声音里都有些许哭腔。
    她俯下身一下又一下轻啄着我被泪水打湿的脸颊,声线温柔得像哄孩子的母亲,“对不起,对不起,忍一忍,忍一忍……”
    半截阳具身子还在外面,她停在原地,等我的体温渐渐染上整根柱体,才一点一点将剩下的部分送了进来,整个塞满了我。
    双手掐住我耻骨之上的凹陷,她开始顶胯,房间里响起我与她的肉体碰撞的啪啪声,每一次她插到最深处,我都被撞得轻叫一声,两只手徒劳地陷进床单里,却失去了抓紧的力气。阳具凸起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地划过我的敏感点,撑满我的下体,好像直直顶到我的心脏,让心跳的节奏变得杂乱无章。魏佳宁跪在我的身前不停运动着,腹部肌肉因为用力而变硬,隐约浮现出轮廓,肋前两团小小的软肉晃个不停,勃起的乳头也跟着模糊。她时而扫视我的身体,时而盯着我们交合的地方,时而又直直望向我的眼睛,直到我挪开眼神也不愿看向别处。
    “雪寒,你的胸在抖,好可爱……”她伸手拢住我的乳房,似乎想要阻止它们摇晃。
    房间的窗户明明开着,空气却那么热,不知是秋老虎,还是我们的体温高得太恐怖,每一次我们肌肤相贴,她都那么烫,我也感觉好烫,她插得我身体好像要烧起来。她的汗水滴在我身上,顺着我的肋骨淌下,与我的泪水一起沾湿了她的床单。
    “雪寒,舒服吗……我想要你舒服……我想要你只在我这里舒服……”她的腰一下一下动得相当有力,我的腿心被撞得发麻。若要我实话回答,舒服,舒服得让我沉醉,她只是一个新得不能再新的新手,却能让我这么快乐,不可置信。
    “雪寒,你好漂亮,我喜欢你……”
    她撞得越来越快,声音都在抖。我知道高潮将近,仰起头,双腿紧紧圈住她的腰,放任她用最快的速度击打我最脆弱的地方,让快感把我的精神彻底撕碎。高潮的确是至乐,可高潮前不受控的那一刻却最令我着迷,就像此刻。
    “雪寒,喜欢你,好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液体在我们连接的地方飞溅,传进我耳朵里的声音不再真切,听起来那么远,那么远,只有下身传来的震颤构成我世界唯一的真实,我的嘴唇因为长时间的叫喊发干,眼泪在我的颧骨边干涸,细小的氯化钠结晶被下一次撞击带出的泪水再次融化,渐渐升高的盐水浓度染得我皮肤发痛。
    忽然,我猛地拱起腰,在她的怀里抖动起来,和哭泣无异的长吟传出我的声带,我不知道我还可以被人爱到这样的极致。
    “雪寒,我好爱你……”她俯下身紧紧抱住到达顶端的我,向我索吻,玩弄我的舌头。我嗅着她唇齿间的酒味,好像也快要醉了。
    这样亲吻着,她的动作却渐渐慢下来,滚烫的小水滴开始砸在我的脸上,向下流淌,沾湿了我披散在床上的头发。三十七度的云在我的头顶降起了雨。
    她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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