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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知涵得了晏澄的一句喜欢,如获取蜂蜜的小熊,揣着满腔的喜悦,安心坐下写作业,晏澄照例坐在旁边看电子书。
    她的长发总随意地束在脑后,凌乱的碎发中,仿佛生长出了花苞。
    晏澄见她鬓边落下几缕头发,放下平板,手指轻轻勾起发丝,拂到耳后。手指无意触碰到耳垂时,她显然有所感觉,眼睛却没离开过功课,连动都没动一下。
    他望着灯光下的她,空落落的心都被填满了。
    两人自幼相识,早已培养出足够的默契。晏澄深知她注意力不集中的毛病,在他的监督辅导下,阮知涵认真许多。两天后出结果的本周小测成绩总算不再那么难以入目,作业的错误率也降低不少。为此,周六早上,阮知涵硬拉着晏澄去看电影。
    是部搞笑动画电影。
    开场十分钟以后,她的笑声从隐忍的嘻嘻笑,演变为哈哈大笑。怀里抱着的爆米花桶一抖一抖的,差点没把爆米花抖出来。
    晏澄中途扶正过她的爆米花桶,但她的脑袋随后凑过来,几乎要靠到他肩上,唯有作罢。
    电影散场,她的笑声仍停不下来,回味着电影,时不时露出傻兮兮的笑容。晏澄如果不是认识她十多年,肯定会怀疑她的精神状况。
    路人纷纷侧目,被她的笑声吸引,她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沿路喝奶茶吃蛋糕,甚至拖着晏澄去电玩城。他对电玩兴致缺缺,平时阮知洲找他玩,他几乎都会拒绝,只有她要求,他才会舍命陪君子。
    她没定性,玩不了多久,嫌无聊,一溜烟地跑去玩夹娃娃。
    晏澄倚靠娃娃机,坚持不流露半点不耐,听她抛出一句又一句“下次一定行”。
    阮知涵执着地操作娃娃机,他静静看着,她的眼眸清澈得毫无杂质,鼻子挺翘,睫毛浓密,嘴巴小而红,侧脸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
    而且,她几乎不会克制情绪,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放纵肆意。生动的面部表情为五官赋予生机,令她的美充满活力。
    他有时还挺羡慕她,没心没肺,总能够给人提供无限能量,怪不得人见人爱。
    晏澄无所事事地伫立时,阮知涵坚持不懈地花掉五十块钱,终于夹出三个娃娃。她自己一手拿一个,剩下那个在晏澄手中,他无奈地瞅瞅手中的粉色猪猪,跟它大眼瞪小眼,手默默往身后掖。
    下午,阮知涵约了朋友来家里陪她喝下午茶,晏澄特地避让,待在书房参与无关紧要的子公司内部会议。不巧的是,他中途出门取文件,回来路上碰到她的一位朋友。他淡淡点头,面前的女孩稍显拘谨,目光围着他打转,对他充满好奇。
    晏澄没当回事,和她擦肩而过。
    没想到,晚餐时间,阮知涵顶着牛排散发的诱人香气,动也不动刀叉,单手撑住下巴,眉头紧皱,问他,“晏澄哥哥,你之前认识倪瑛吗?”
    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谁?”
    阮知涵闻言,另一只手放上桌面,双手捧脸,“那她肯定对你一见钟情了,她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晏澄有点诧异,他以为她的同龄人都该跟她一样不谙世事,心如止水。但他细思过后,也发现他受阮知涵影响太深。高中时期,他的同学朋友倒不乏早早恋爱的,只有他对此不感兴趣。
    他喝口水润润嗓子,问她:“你给了?”
    阮知涵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头摇得像拨浪鼓,“我得先问你的意见。”
    晏澄这会回过神来,想着她烦恼的样子,知道她很不情愿,略有动容,再努力压下试图上扬的唇角。他一言不发,品尝厨师特制的松露炙烤面包。
    她歪着头,脸朝向他,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处处是对答案的渴望。
    他故作矜持,缓缓道,“你看着办。”
    阮知涵迷糊了,她改为双手抱臂,质疑道,“晏澄哥哥,你不是喜欢她吧?”
    她的态度格外严肃,正经的语气跟在审判他似的。
    晏澄摸不准她的不赞同从何而来,他说,“不喜欢,但你想给就给。”
    他原意是,阮知涵不好拒绝的话,他到时可以负责说清楚。但她理解成另一个意思,狐疑地打量他,不太高兴,“那你还说不喜欢,至少有好感吧。”
    阮知涵在感情方面不开窍,却不代表她不懂谈恋爱那点事。大多都是看对眼,相处段时间,很快好上了。她并非对倪瑛有意见,她单纯不愿看晏澄那么早谈恋爱。
    她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切开牛排,叉起一大块放到嘴边,黑椒汁蹭到唇角,留下印子。
    晏澄提醒道,“切小块点。”
    她置之不理,“我喜欢吃大块的。”
    她的心事就差没写脸上了,晏澄看在眼里,心底滋生的坏念头却使他刻意藏起解释的话语,他保持缄默,以至于她饭后还闷闷不乐,躲回房间跟黎清凡开视频。
    画面里,黎清凡坐在书桌前,二人透过屏幕对视。
    她抱来下午抓的粉色猪猪,生气地揪它的尾巴,抱怨道,“好烦啊,我一想到晏澄哥哥谈恋爱,就生气。”
    黎清凡早前收到她的文字消息了,知道事件全过程,一颗心拔凉拔凉的,小心地试探道,“你为什么?”
    阮知涵沉思片刻,答,“那我不能像现在这样住他家,跟他玩了,他女朋友会介意的。再说如果他女朋友是我的朋友,我等于一下子要疏远两个人。”
    黎清凡听完她的回答,暗自松口气,用轻松的语气调侃道,“看来,你也没那么傻。”
    她一愣,“我哪傻了?”
    他借机说出心里话,试图点醒她,“你居然知道你们很亲密。”
    “我们一起长大的呀,”阮知涵不认为她和晏澄的亲密有问题,她是怕别人介意,“我跟他从小就这样,不行吗?”
    黎清凡直白地说,“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哎呀,你们干嘛都这么说,”阮知涵忆起阮知洲的提醒,不解道,“我们的关系很纯洁,晏澄哥哥对我来说,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
    黎清凡寻思着,她这么想,她的晏澄哥哥不一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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