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很快就接近尾声了,纹绣坊现在日夜不停在赶工冬日的厚衣服订单,我去纹绣坊的次数又渐渐多了起来,见薇娘愁眉苦脸我就知道肯定发生什么事了「薇娘你还好吗?」
薇娘回过神来笑得很勉强「以后怕是很难见到大哥了。」
虽然沉琅曾经想利用薇娘,可毕竟血脉相连薇娘还是会掛心,我安慰道「是啊,他又升官了,听说是从二品的职位,他事情多了你们兄妹自然没时间见面。」
「是南边一海岛的巡抚...」
虽然职位是从二品巡抚,可位置却远离京城这个军务、政治中心,看来这个巡抚职位是贬不是褒,这一去怕是一辈子了,沉琅一辈子兢兢业业就是想往上爬,如今还是逃不掉鸟尽弓藏的命运,忍不住叹道「他谋划了多年到头来还是落了空。」
「大哥离京前说想见一见你。」薇娘一面说一面察言观色。
我已无话和沉琅说,可一想到此别再无相逢之日还是答应了下来「是该道个别。」
过了两日沉琅啟程离京,我陪着薇娘到城门口送一送沉琅,几日不见沉琅憔悴不少双颊凹陷下巴还有些鬍渣,完全没有二十几岁年轻人的朝气,更多的是沧桑。
薇娘含泪拉着沉琅,眼里满是不捨,千叮嚀万嘱咐着。
沉琅抬起头来看向我「多谢你还肯来。」
「事到如今你也别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了,你还算好运,至少名位、性命都还留着。」
「这些年做的这些事我并不后悔,唯一后悔的就是把你和薇娘牵扯进来。」
此刻的我说不出「早已原谅你或是还在记恨你」这些话,如今眼前的沉琅对我而言只是一个交情普通的故人,过去的我或许有许多话想说现在的我只剩一句话好说「你自个儿多保重,别让薇娘担心。」
沉琅苦笑了声,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薇娘一直望着马车远去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中。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都是他的造化了。」拍了拍薇娘的肩膀,短短两个月京城发生了太多事,我开始担心起在外地的漠然,这个世界太过黑暗,漠然是我绝对不能失去的阳光,暗自盘算着如何从京城脱身到山东找漠然,即便战争再危险至少好坏两人能一起承担着。
左思右想这个忙还得薇娘帮,只是此趟前往山东至少得去几个月,不知薇娘肯不肯淌我的混水,厚着脸皮开了口「薇娘,有个忙想请你帮...」
薇娘听都没听、问都没问就答应了下来「你多次帮我、救我,这回总算轮到我帮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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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夺权把京城弄的满城风雨,无一日安寧,有传言说太子妃叶赫月敏奉太子之命出宫祈福却半途遭遇歹徒袭击,之后便彻底发疯了,太子心痛万分斩了歹徒,因为叶赫月敏疯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除去太子妃的名分养在宫里,世人皆称讚太子重情重义,顾念夫妻一场的情分悉心照料,却不知背后的残忍真相。
太子并没有因为皇后的罪迁怒叶赫月敏,只是命叶赫月敏去金佛寺祈福一月半月,宫里的马车理应安全,却不料几个贼人打倒随从、宫人,把叶赫月敏押到水云殿玷污了清白,叶赫月敏被找到时披头散发哭的不成人样,太子当着眾人面前蹲下身柔声的安慰「没关係,别怕。」
伤痕累累的叶赫月敏被送回皇宫,回宫的一路上太子的温柔关怀治癒着叶赫月敏那身上、心里的伤痕,叶赫月敏伤口还来不及癒合便堕入了无望的地狱。
「爷还是要紧臣妾的对吗?否则爷早就嫌弃臣妾了是不是?」叶赫月敏小心翼翼的问着,希望听到的是太子的安慰。
宫人们皆已退下,太子摔开叶赫月敏的手,板着脸无情的问「真是因果报应,你先前在水云殿陷害唐古尔娜未果,如今亲身体验的感觉如何?」
叶赫月敏往后踉蹌了两步,难不成那几个匪徒是太子安排的?叶赫月敏不敢往下想,呵呵的傻笑着,嘴里喃喃的不停说着「不可能。」
太子拨了拨方才被叶赫月敏抓着的袖口,依旧不顾念夫妻多年的情分「就是本太子派人这么做的,早就警告过你别动唐古尔娜,否则会加倍奉还给你。」
叶赫月敏想起昨晚被几个男人蹂躪的过程放声尖叫,跳起来恨恨掐住太子的脖子,几个宫人听到房里动静连忙进来查看,只看到叶赫月敏死死掐着太子,宫人只当太子妃疯了手忙脚乱把人给拉开。
太子露出一副惋惜、怜惜却又束手无策的神情下了令「顾念与太子妃夫妻多年,太子妃被玷污之事本打算拋到脑后,可无奈大清的未来的一国之母不能让个神智不清的疯子当,只好革去叶赫月敏太子妃的位份,好生静养在宫里直到老死。」
叶赫月敏虽说手段毒辣但这些年确实是死心塌地的跟在太子身边,她有想过若皇位争夺战太子不幸败给了温熹贵妃那她也一定不离不弃死也不怕,一颗真心却换来了太子的无情和残忍,叶赫月敏很想真疯了至少还能忘却这些难堪的事,可她偏偏又清醒的很,此时此刻叶赫月敏再清醒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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