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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之后,加护病房的会客时间,我和阿谨身着隔离措施,站在关老头旁看他。
    很安静,除了床旁医疗仪器发出来的声音还有医护人员忙碌的脚步声之外,我们没人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盯着关老头看。
    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原来,在我为了梁梓浩而跟他呕气的这些年,他居然老的这么多、这么快。
    那年他还能丹田十足的吼我、骂我、打我,任凭我如何顶撞,他依然就还是那个不服输且高高在上的关老闆,在我面前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是以爸爸的角色出现过。
    怎么如今却光速般的,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不一样了?
    「其实老闆他一直希望你回家,」会客时间到,我们出来之后阿谨这么告诉我:「那时他气得把你冻结的金融帐号,也在他住院的前几天交代我去解冻了。」
    「你有没有觉得你刚刚说的那段话让人很熟悉?」我说,语气很凝重,「你还记不记得很久以前,我为了不让他把我送到国外去,和你们密谋考国内大学,然后被他赶出家门,住到梁梓浩家里,再辗转跟梁梓浩吵架要讨你当救兵的时候,你也这样跟我说,我这种人,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不受教的不肖子,比起我,你更适合当他的子女,可是我也没办法,我跟你不一样,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有我自己想做的事,或许我们的做法跟想法都没有错,但错就错在,我生来当他的女儿啊。」
    听完我的话,他叹气,「其实你和老闆都很在乎对方,可就是都在比谁较要强。」
    我抿着脣没开口,只见半晌后他又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接到消息,那个……梁梓浩要结婚了。」
    「……」我轻「嗯」了声,「我知道,前些日子他来我们工作室委託案子。」
    「蛤?」他也不解,「为、为什么他千挑万挑会挑去你们工作室?那关哥你?……」
    「我没事,」撑起笑,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我是关哥耶,当然没事。」
    「可是你很明显有事,」他说:「这个世界上你谁都可以蒙混过去,唯独骗不了我。」
    我哧笑,「一定要这么了解我吗?」我跟他掛保证,「我真的没事,你只要帮关老头顾好公司还有眾位下属们,然后再帮我个忙,梁梓浩婚礼那天,帮我带多点下属到场当保鑣就好了。」
    「为什么?……不会吧,关哥你想抢婚?」
    「抢你个头,」我打了打他的臂膀,「是马凌……马凌他有一点想对梁梓浩不利的计画,所以我需要你帮忙看着。」
    「我不懂,关哥,」他开始思考了起来,「与其亡羊补牢,你怎么就不乾脆别让他插手?虽然说他是老闆,可实际上你们两个在工作室的地位是一样的,你一定有权叫他别干涉吧,如果他不听,你直接让兄弟们把他绑了也一定可以,那是为什么?」
    「你不懂,」我说:「那算是我跟梁梓浩欠他的吧,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无论如何,他如果想要,那我们就还吧。」
    「关哥,那明明不干你的事啊!」他还想继续说服我,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公司的吧?」我猜测,「去忙吧,现在关老头病了,关家最需要你了。」
    「那,我先忙,我说的,你考虑一下。」
    随即他接起电话,快步离开医院。
    而整个加护病房的等候座位区,现在就只剩我一个人。
    怎么会不干我的事?
    我说好要保护梁梓浩一辈子的,可是我好像没有做到,也应该做不到了。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去找谢少嘉并答应他的复合的话,那么就不会有后面的事,而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吧。
    应该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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