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男人不仅夜不归宿,还不告诉她?
也说不上担心过多,还是生气过多,时柚秀眉微蹙,第一反应就是给段斯野打电话。
结果这信号是愣是把她给坑惨,就只让她收到这几条消息,别说打电话了,她就是给段斯野回的微信都发不出去。
时柚从昨晚开始本就惴惴不安。
这会儿更是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
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她干脆一咬牙,跟班导请假下山。
班导听后还挺意外,但碍于时柚下山态度坚决,她也就没拦着,一方面是看时柚的样子真的挺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时柚这几天的作业作品是这群人中最好的。
别人都忙着嬉笑玩乐。
就只有时柚,该干什么的时候就干什么,从不分心。
就这么请好假,时柚迅速收拾东西一个人坐缆车下了山,一有稳定的信号,就打电话给段斯野。
结果这家伙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打了几次都没人接听,周令东的电话也同样。
时柚心里压着火暗骂了句,也算是明白当初段斯野找她找不到是什么心情了。
偏偏她心里又惦记得不行。
于是刚坐上回民宿的出租车,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付萍。
嘟嘟的电话声中,时柚忐忑地蜷着指尖。
好在付萍没有段斯野那么不靠谱,很快就接听电话。
似乎早就预存了她的号码,付萍开口便是亲切的,“哎哎哎是我是我,时小姐你终于回电话了。”
时柚心情瞬间缓和,紧跟着便询问付萍,问段斯野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本以为付萍也和她一样联系不上段斯野,哪知付萍赶忙道歉,说她已经联系上了,段斯野清早给她回的电,说昨晚一直在忙,没什么事。
没料到是这么个结果,时柚不明所以地呆了呆。
不想付萍话锋陡然一转,又开始愁起来,“说是这么说,但我知道他肯定在骗我,我都找人问了,段家的阿姨说他昨晚确实跟他爸闹得很凶,这事儿都传开了。”
“……”
时柚猝不及防地怔住,说话都有点儿磕巴,“闹得很凶?是什么意思。”
付萍叹气,“我也不知道,只听那个段国忠一生气把砚台丢到段斯野身上,说段斯野晚上去了医院,怕是缝针了。”
听到“缝针”,时柚脑中一片空白。
想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梦里的段斯野,头破血流倒在她面前。
付萍又说:“我估摸着这孩子是怕我担心,就没回来,周特助嘴巴也严严实实的,不让走露一点风声,你呢,他跟你说什么了没?”
隔了好几秒。
时柚才回过神,呐呐道,“他跟我也什么都没说。”
顿了下,她说,“段斯野就跟平常一样。”
“他就是那种性格,”付萍简直无可奈何,“对亲近的人就只报喜不报忧,自尊心刻到骨子里,犟得不行。”
似乎听出时柚的失神,女人又赶忙抚慰,“不过你放心,这孩子专一,绝不会背着你偷偷会什么女人,他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心。”
后面付萍又劝了几句。
时柚心不在焉地应着,没一会儿便挂断电话。
也不知怎么。
明明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时柚就是心神不宁,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稍稍发了会儿呆。
她再度打电话给段斯野,想亲口听他说是怎么回事,奈何段斯野的电话仍旧打不通,发信息也不回。
大概她天生也是个犟种吧。
时柚生出非要找他当面弄清楚的念头。
于是一鼓作气,花重金订了当天下午返回北城的机票。
却不想,她刚买好机票没多久,段斯野就给她回了信息。
因为之前信号不好,两人对话还停留在段斯野问她那句“梦到什么了”。
以为她不回自己,段斯野又发了个问号过来。
正收拾回去行李的时柚:“……”
就很无语。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时柚负着气,故意冷着他不回话,照旧叠着衣服。
很快,段斯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铃声急促地响着,他打一次,时柚就按掉一次,像较着劲儿,故意惩罚他的期瞒。
就这么来回几次,段斯野不再打了。
又改发信息:【接电话不方便?】
时柚拿起手机看了眼,到底回复他:【嗯,不方便】
如果是平时,感受到她的冷淡,段斯野一定会多问多哄,可今天,怪就怪在这狗男人一直“正在输入”,却迟迟发不出一句话。
过了许久。
手机才震了震。
段斯野:【上午飞了趟上海,现在准备返程,没怎么注意手机,电话也没接到】
段斯野:【别不开心】
看到这句话。
时柚收拾化妆包的手一顿,眼眶蓦地就酸了。
她哪里是不开心。
她是担心。
又担心又生气。
明明是两个人在一起,自己的所有事他都清楚,都插得上手,都帮得上忙。
可他呢,却一直对自己紧闭心门,遇到什么事,从来不会和她商量着来,都是想怎么就怎么。
凭什么。
她就不配走近他的内心么?她就不配和他一起分担吗?
越想越不是滋味,时柚吸了吸鼻子,拿起手机回他:【你等会儿就回北城?】
明显察觉到小姑娘情绪不对,段斯野几乎秒回:【对】
吃个柚子:【然后呢?回公司?】
要是别人,段斯野顶多回一个嗯字,可面对她,他却老老实实地打出一句话:【是的,回泽润餐饮处理点事】
那语气,就好像在老婆面前立正挨训,恨不得把今晚想吃什么都告诉她。
然而这点既视感并不能排解时柚这刻的负面情绪,时柚抿抿唇,回给他一个不知所谓的“好”。
而后便不再说话。
她心里想的是,段斯野,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饶不了你。
与此同时,段斯野坐在浦东机场vip室里,眉梢微蹙地看着小姑娘发来的“好”字,无端扯了下嘴角。
不知怎么,突然就有种,自己好像要大难临头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也仅存在了一瞬。
段斯野眼尾轻扬,仔细想了想,虽然自己这几天表现不算好,但应该……也不算差?
不过说起来,都怪段国忠。
似是想起头上这包着纱布的伤,段斯野没什么好气儿地啧了声。
要不是他给自己弄的这伤口,他还真不至于不敢给时柚打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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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启程时间在傍晚五点半。
时柚给老师发了条信息,没管对方怎么回,直接前往机场。
似乎也觉得自己表现不怎么样,下午段斯野一直有给她发信息,断断续续的,没什么内容就尬聊,倒是跟以前那副死皮赖脸缠人样儿差不多少。
不过这男人的航班早,没多久就登机了。
飞机起飞之前,还特意告诉她一声。
时柚懒得搭理他,回得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心想你丫心里有话是吧,给我憋着,等我回去好好找你说。
抱着收拾男朋友的心情。
时柚就这么雄赳赳气昂昂地上了飞机。
为了防止自己到他公司丢了气场,路上她还给自己画了个全妆。
也不管什么钱不钱的。
她懒得坐机场大巴,从飞机上下来便打出租前往泽润餐饮的公司大楼。
这会儿时间已经将近九点了。
写字楼却都亮着。
时柚心里微微有些躁,主要是不知道段斯野会不会撒谎,而且她也只去过这个公司一次,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