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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逢把麦克风递给她,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简宜,到你了,你来唱一首吧。”
    简宜:“我?”
    邵逢点头,朝她眨眨眼:“你要唱什么,我给你点。”
    麦克风已经怼到了她面前。
    她刚接过麦克风,就有人附和:“我们都唱过一轮了,该到简宜了,说起来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这番话把大家的期待值拉满了,简宜更是下不来台,她平时不常听流行歌,在点歌机上划拉了几页,终于找到了一首看上去比较眼熟的歌曲。
    音乐响起来那会,她紧张得手心冒汗。
    她本来在唱歌上也没什么天分,再加上很久没听这首歌了,第一句就唱得磕磕绊绊的,调子都没找准,走音得离谱,她听见底下不少人都发出低低的笑声。
    脸颊一下变得滚烫,昏暗的包厢里,她回头看了一眼。
    坐在正中间的卫寒果然薄唇轻勾,眉眼带笑,像是在嘲笑她。
    后半首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唱完的,她只知道此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以后她要是谈恋爱,绝对不会找这样的男朋友。
    她讨厌这种傲慢的人。
    唱完这首歌,简宜没有回沙发上坐着,而是去了里间的自助餐饮区。
    她今晚没吃饭,这会已经饿得不行,她拿了份意面,经过甜点区时,又拿了个小蛋糕,当是给自己庆祝了生日。
    今天是她二十岁的生日,她本来都忘了,直到在来的路上,她收到了她妹妹简心玥的信息——
    【姐,生日快乐哦。(我偷偷借了同学的手机给你发的消息^_^)】
    用餐时,简宜又把这条信息拿出来看了眼,心情被治愈得彻底。她想着等下次回家,她想给心玥也买一台手机,这样以后她就不用再借同学的手机给她发信息了。
    还在发着呆,门口有人推开门,那人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淡淡的男士香水味萦绕在鼻尖。
    本来自在的简宜一下又变得不自在了。
    她往嘴里塞了块牛肉,边解释:“我晚上没吃饭,有点饿,马上就吃完了。”
    她这应该不算怠工吧。
    “没人催你。”卫寒懒懒开口。
    他越是这么说,简宜吃得越快,试想一下,你老板在你面前盯着你吃饭,你怎么能吃得下?
    卫寒感知不到她的心情,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她对面,又看了一眼摆在她面前的食物,最后视线落在那个快吃完的小蛋糕上。
    他问她:“喜欢吃这个?”
    简宜愣了愣,不知道卫寒问这个干嘛,但又不想告诉他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只点了点头。
    他们之间这种关系,他确实不需要知道她的生日。
    卫寒没有在这久留,没一会,就起身离开。
    只是卫寒刚走,就有服务员捧着餐盘走进门,精美的甜品就这么摆在她面前。
    不同于自助餐饮区的食物,从摆盘就能看出来这些甜品价值不菲。
    简宜把服务员喊住:“你好,这些都不是我点的。”
    服务员嘴角含笑,看了一眼门外,简宜这才想明白,大概是卫寒给她点的。
    服务员已经离开,简宜望着摆在面前的三份甜品,和卫寒在一起这段时间,她算是看明白了,越是昂贵的食物,分量越少。
    她三五下吃完了,除了摆盘特别漂亮外,她也没尝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重新回到包厢,里面依旧热闹,大家玩起了德扑,她坐在卫寒旁边,扯了下他的衣袖。
    卫寒转头看她。
    她小声问道:“刚才那些是你给我点的?”
    卫寒低头看牌,随口应了声:“嗯。”
    “那……这算是‘公款吃喝’吧。”简宜话里的重音落在那四个字上。
    卫寒琢磨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轻笑了声,眉梢上挑,随即点头:“算。”
    那她就放心了。
    简宜松了口气。
    这么一想,刚才的甜品还是挺好喝的,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一行人玩牌玩到快十一点,简宜也看不懂玩的什么,只在旁边干坐着发呆。
    她和卫寒在一起后,最擅长做的事就是发呆,他们聊的话题她听不懂,也不感兴趣,于是便盯着某一处开始走神。
    玩到中途,有人开起了玩笑:“简宜,你看你一来卫寒就连输了两把,你说这是什么玄学?”
    简宜逮住了机会,对卫寒说:“那要不我先回去了?”
    卫寒嗤笑了声:“他们开玩笑的,你也信?”
    “不是,我回去还有点事。”
    卫寒收起了牌,像要听她把话说完。
    “有什么事?你倒是说说。”
    他就不明白了,她哪来那么多事?
    室内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简宜再次感受到那种压抑到窒息的氛围。
    她还没说话,卫寒又开口:“你坐会,我打完这局送你回去。”
    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你继续玩吧,现在刚好还赶得上地铁。”
    没敢看卫寒的脸色,她拎起帆布袋就走了出门。
    简宜赶在地铁停运的十分钟前走进了地铁站。
    过安检的时候,她把帆布袋放入传送带。
    因为里面还放着腌菜的玻璃罐,担心会弄碎,她放得小心翼翼。
    就在这一刻,简宜开始检讨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出门前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认为卫寒需要这样的食物。
    在他眼中廉价又低劣的食物,她竟然还特意带过来给他。
    简宜晃了晃脑袋,觉得里面装的一定是水。
    下地铁走回学校的那段路,她戴着耳机又听了一遍刚才她在ktv里唱走音的那首歌。
    她低头看着歌词,没留意到校门口的梧桐树下还站着一个人。
    她正要走进校门,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来电显示,她突兀地在路中间停了下来,静静地看了几秒,才按下接通键。
    “喂?”
    “是我。”
    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夹杂着沙哑,简宜忽然想到,这个声音唱歌一定会很好听。
    意识到自己在走神,简宜有些不好意思,立刻回道:“我知道是您,有什么事吗?”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找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你今天这么晚才回学校?”
    简宜一愣:“嗯?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轻笑了声:“你回头。”
    简宜右手握着电话,转过身——
    安静的夜里,路边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傅屿岸站在树下,长身玉立,一袭黑色的大衣衬得风度翩翩,如同冬日文艺片里单独抽出来的一帧。
    他微笑着挂断了电话,朝自己慢慢走了过来。
    不多时,傅屿岸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他比自己高上许多,简宜觉得夜晚的风都被他挡在了身后,气温好像一下变暖了。
    傅屿岸:“见到我很意外?”
    简宜点了点头。
    “顺路经过,想着很久没见了,来看看你,”傅屿岸三言两语打消了她的疑虑,又提起了另一件事,“刚从卫寒那里回来?这么晚了,他怎么也不送送你?这孩子总是这么不像样。”
    简宜摇头:“没事的,这边的路都是大马路,很安全。”
    傅屿岸却像是不认同她的话:“没有绝对的安全,不能掉以轻心,下次如果再这么晚回来,记得给我打电话。”
    简宜随口应下,她当然不可能拨通他的电话,也不可能再打扰他。
    简宜对傅屿岸一直都很尊敬,他是简心玥的资助人,还给他们县捐赠了一所学校,多亏了他们企业的资助,心玥和村里其他的小孩才能顺利读上书,他们那一带的人都很感谢他,她每次回村里,都有很多人托她给傅屿岸带一些特产和感谢信。
    村民们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他,那些土鸡蛋和菜干已经代表了全部的谢意,她一开始还担心像傅屿岸这样的企业家会看不起这些食物,但他从来都不会流露出任何嫌弃的表情,反而很珍视,甚至还来村里当面感谢了他们。
    这次妈妈托人给她带的那些腌菜,还特意打电话告诉她,让她一定要拿给傅先生。
    想到这,简宜对他说:“对了,我刚好有东西要给您,我妈妈交代过我一定要交给您的。”
    傅屿岸似乎有些期待,眼里闪烁着光。
    “没想到来这一趟,我还有礼物收。”
    简宜把帆布袋里装着的那罐腌菜拿了出来,递给他。
    “您先拿着这个。”
    傅屿岸接过,眉眼弯弯:“好。”
    腾出手,简宜又从包里拿出一袋酿制好的腊肠,色泽很漂亮,是她妈妈自己酿制的,味道很好,她和妹妹都很喜欢吃。
    傅屿岸没有伸手接过,表情像是犯了难。
    简宜有些忐忑,试探着问:“您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个?”
    她能理解,有些人确实是不喜欢腊肠那股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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