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特别。
她幽幽叹了口气，敢情之前那些心思都白瞎了。
“索性就跟你聊聊我的那些前男友吧。”乔安无奈道。
“晴晴你还有印象吧，我们学校公认的大美女，长得比我好看，哎，先听我说完——”
乔安拦下几欲反驳的陈浩。
“但是敢向她表白的寥寥无几，反而追我的人像峨眉山的猴子，乌央乌央缠在身边甩都甩不掉。”
“理由也很简单，只因为我看起来好追，容易得手。”
乔安说得轻松，然而面前的男人却浓眉紧蹙，神情严肃。
“一开始也不想搭理他们，但比起后来无休无止的搭讪、跟踪、装偶遇，直接答应他们的请求是很省事的做法。”
“我不care，像你说的，腻了烦了就再换一个。”
“虽然工作中也不是没见过奸诈的老男人，但是在感情方面他们出乎意料的好懂，有时候简直令人讶异的天真。”
说到这里，乔安有些恍惚，眼神渐渐失去光彩。
“晴晴以前说过，说我不要成为一座孤岛，我不理解。到了大学呢，一些人就说我来者不拒，百人斩千人斩的，我从来都没理会过。”
他第一次听到乔安用这种近似忧郁的语调倾诉自己的过往。那神情好似他人。
陈浩觉得自己像一只因缠网而即将溺毙的巨鲸，窒闷而喘不过气。
沉默一阵，乔安回过神来。抬眼便是他紧张滞涩的样子。
乔安浅浅地笑了，纤指轻点了点他眉间的凹痕。
“你可能觉得我笨，我古怪，但如果是真正讨厌的事，我一定会拒绝 。”
她的双眸汪着柔和的笑意，同时褪去了平时的可爱和搞怪，显得真诚且直率。
她说：“所以事实上就是，我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你是我第一个主动追求的人。”
“你和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因为我喜欢你。”
话音渐落，雷鸣未止。
轰隆——哗——轰隆——哗——
如同新年的烟花，携带一切伊始的美好在脑中绽开。
陈浩多年以后都清楚记得这种感觉，像记住某种特殊气味一般，长久的记得。
那是一种心痛过后的狂喜，是被惊喜砸中的不信，是分不清现实和幻梦的悲酸。
陈浩有生以来第一次想被雷劈，以得到他迫切想要求证的实感。
乔安见他仍是沉默着，不发一语。
她以为自己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得不到回应的告白像倾退的潮汐，孤零零地发着寒。
心中正闷着，却陡然发现男人的眼眶竟渐渐红了。
乔安瞬间心乱如麻，她发觉自己根本应对不了这种感性的的场面。
只好凑近了，像摸大狗狗似的用力捋着男人僵硬的背脊。
“哎呀，是谁家的消防队长呀，这么大了还哭鼻子，没事啊没事。”
哄小孩儿似的。
“谁哭了。”男人低下头，藏起脸上的表情。
完了完了，连哭腔都有了。
乔安更加乱，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炽白的闪电让她灵光乍现，突然想起陈浩之前讲过出警时遇到哭闹的小孩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陈浩！”
“快看外面是什么！”
乔安蹦跶着把窗帘拉开。
真拿他当六岁小孩呢，陈浩收敛起情绪，还是听话朝她看去。
除了被雨糊住的窗户和扎眼的闪电，什么都没有。
未及开口，他听到乔安喊道：
“这隔音效果是不是棒呆啦？！”
“上次那个保险套还没用过呢，快别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