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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眨眼而过,来到周叁,一大早年级前十的名单就已经张贴在玻璃栏里。
    迟芋背着书包在楼梯口停顿,下巴扬着,示意蒋淮则先上去,“你就不用看了,我帮你看。”
    人群中,她踮脚往里面看了眼,挺巧,第一第二她都认识,那天带李复也回班的女生于然,她位列榜首,下面就是蒋淮则。
    还真让周棠说中了。
    “这个第二名,不就是刚开学不久就转过来的吗?”有女生指着名单里那叁个字,“我还以为他……原来他成绩这么好。”
    “只比于然少两分,她自从进校就一骑绝尘的,这次也不例外。”
    “听说这个叫蒋淮则的,长得好像还挺可以的。”
    “……”
    迟芋没再继续听下去,无非就是一些羡慕和好奇之类的话。
    刚上课的时候,班主任就在大屏上放映了这次成绩单的文档,以缓慢的速度自上而下,班里已经响起了低低的交谈声,放到最后,每个人都了解自己的成绩和名次。
    蒋淮则没看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迟芋化学分数那一栏,62分。
    真有她的。
    前段时间专门的补课也只让她高过及格线。
    迟芋还在和周棠你来我往的视线交流,就感觉身边的气压忽然低了下去,她微微侧过头不去看他。
    内心嘀咕着——这能怪她么?化学就是不好啊,她又不是没学。
    因为化学这一门课失分过多,迟芋的排名也落在了全班十几名左右。
    当天,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经过(5)班门口的人明显变多,大部分是跟风,来见见年级第二究竟长什么样。
    这种状况持续到晚上放学,迟芋坐在车后座,问他,“这么慢?”
    “我桌子上堆着的那些东西你都看不见?”
    蒋淮则脸上有些不高兴,目光看着迟芋,缓缓道,“要不明天就把我们俩的关系直接和她们说,省得麻烦。”
    “不行。”迟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们送你的,你不想要扔掉好了。”
    “迟芋!”蒋淮则在她这儿就没有赢过。
    “我在呢。”迟芋声音渐渐变弱,牵过他的手似是安抚,“这不是我们之前说好的吗?那以后陌生的东西我帮你处理。”
    蒋淮则没说话,别开眼不再看她。
    今晚的电动车骑得超级快,一路疾风吹到家,迟芋冷得抱紧衣服,蒋淮则的怒气也没少半分。
    进门,书包直接被他大力扔在地板上,仿佛是为了应对不满,塞进包侧边的各种花花绿绿的纸“哗啦”吐了满地。
    或一整张折迭的纸页,或是四四方方的卡片,甚至还有素描画。
    迟芋傻眼了。
    我靠。什么情况?
    这些全是送给他的,蒋淮则才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趁他不在座位上的时间偷偷放在他包里的。
    刚冷着脸准备一脚踢开,迟芋忙上前稳住他,按照现在这个趋势下去,恐怕等不到明天,他今晚就能在同学组织的野生年级群里实名发信息,然后公布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表白信吗?”迟芋弯腰随意捞起一张,打开看了眼但没念出来,简单撕几下,就变成几片碎纸,当着他的面扔进垃圾桶里,还拍了拍手心的纸屑。
    然后,她自以为是的计划脱口而出,“明天开始,我不让任何女生出现在你身边,也不让她们往你桌子上乱送东西,你看这样行吗?”
    “不……”
    迟芋捂着他的嘴,替他答应,“行。”
    洗完澡出来,迟芋把蒋淮则堵在屋子里,指尖勾着肩膀上细得不行的吊带绳,语气矫揉造作,完全是为了哄他,走近轻声喃喃,“哥哥,你喜欢我哪样啊?”
    随后,蒋淮则掐着她的腰,两人齐齐倒在床上,他的指腹按上去掰正她的下巴,嗓音沉沉,有几分警告意味,“迟芋,你最好只脱给我看。”
    正人君子的模样总会为她染上疯狂-
    第二天就是运动会的开幕式,选在周四和周五两天进行比赛。
    主席台前走一圈,等着领导发言完毕,班与班之间隔着不远的距离,到迟芋所在的(5)班时,队伍站在规定好的位置,四个班成一排,他们班前面就是(1)班。
    迟芋和周棠坐在一起,她看着拿在手里的号码牌,“我先帮你别在背后吧,不然待会再搞丢了。”
    “我下午才用得上,800米预赛是下午第一场。”周棠晃了晃,头靠在迟芋肩膀上往草坪那边望,几个占地面积小的比赛很快就在广播里响起。
    还没看一会儿呢,周棠感觉头顶处有阴影遮盖,今天的阳光还不错,九点多的光线不那么刺眼,柔和地照下来。
    虚虚实实中,面前的人好像是靳谈。
    他今天没穿校服,外面是一件黑绿色拼接的宽松毛衣,整个人逆着光,下颚线条流畅锋利。
    周棠倏地坐直身子,拉着迟芋就要走,“不在这儿看,这里看不清楚,早上好像有实心球比赛,咱们去近处看。”
    语速快,动作也快。
    比周棠更快的是靳谈,他长腿一跨,高出她一个头,直接挡了个严实,什么也看不到了。
    “你躲我?”他问。
    “没。”周棠偏过头否认。
    “理由?”
    “什么理由?”周棠直视着他,眼神丝毫没有被阳光照得暖和起来,态度强硬,反问他,“我有这个义务吗?”
    表情变了,她在生气。
    迟芋哪还敢说话,前几天也不是没刨根问底过,就是没问出来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刚想打个圆场缓和一下这诡异的氛围,身侧周棠的胳膊已经落入了靳谈的手心,捏住的边缘微微发白,看起来很用力。
    靳谈唇线绷直,看得出是在尽力克制,对着迟芋低声说,“我有事和她说。”
    迟芋无语,她能说不可以吗?
    “放心,不会对她怎么样,到时候完整的给你还回来。”他又补充一句。
    主席台背后有个不起眼的杂草堆,现在这气温,早已枯黄,中间是历届学生年复一年踩出来的小道,现在大部分同学都在看比赛,没人经过。
    周棠一路就这么被扯着,她挣脱甩开,皱着眉头不耐,“你有完没完?靳谈。”
    靳谈不作声,推着她的肩膀靠在红色砖块砌就的墙面上,下一秒倾身靠近,灼热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耳朵根登时泛红,想后退拉开距离。
    但这里,本就退无可退。
    那晚的暧昧记忆说真切也不真切,但此时,那一幕幕,每一个动作,细微之处都重新再次涌进脑海,来势汹汹,逼得她心跳砰砰响。
    “靳谈!”
    “离我远点!”
    周棠见状要躲,靳谈低着头,单手可以握住她半张脸,对视,谁都不肯败下阵来。
    他勾着薄薄的唇,轻声笑起来,很冷,言语间不乏挑衅意味,“周棠,你确定没有理由吗?”
    “要我帮你想起来?”他唇瓣浅浅擦过她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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