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我们的计画?」疯帽子又捏紧了拳头。
「在你们知道以前就知道了。对吧?试图背弃主人的小猫?」红心看向柴郡猫,眼神里的情绪和嘴角上扬的幅度不成正比。
「背弃的从来就不是我。」柴郡猫紧捏着拳头,眼神里的慍怒有如火焰,直向着红心:「把他们的东西还给他们,把我的东西,也还给我。」
「呵呵...怎么每个人都喜欢把别人的东西说成是自己的呢?」红心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双肩因笑而微微颤抖着。
「可悲透了。」
「....」红心一顿,尖细的笑声愕然停止。
一切都安静得太过突兀。
红心直盯着让一切变得安静的女孩。
「怎么?说你呢。」三月兔没有逃避红心的视线,反而往前踏了一步:「把别人的东西说成是自己的,说的不就是你吗?」
三月兔又往前了一步,这次红心后退了。
「难道不觉得这样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的你,可悲透顶吗?」三月兔又往前跨了一步,这次,她用双手抓住了红心的肩膀:「你该死的给我清醒一点!到底要失去到什么程度你才能明白自己有多愚蠢!?」
「....」红心的眼角滑出了一滴泪,她冷笑:「愚蠢的...可不只我一个。」
「...!?」三月兔一怔,紧抓着红心的手无力的垂下。
「你们不都和我一样,愚蠢至极?」红心笑容里的苦涩,像是对所有人的嘲弄:「为什么非要找回来不可?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害怕面对拚了命想念却见不到面的事实?为什么非要找回来不可?难道不是因为你口口声声说着怨恨自己却该死的还想留住一些什么?」
红心的话让周围陷入一片静謐,只剩下四人均匀的呼吸声。
红心走向门前,高跟鞋让这里终于有了其他声音。
「....」只见红心将手放在门上,嘴里唸唸有词。
厚重的门缓缓开啟,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间宽敞的房间。
红心走了进去,其他三人也跟了进去。
里面的确全是书柜,上面都排满了书。
整个空间很昏暗,只有几盏发着黄光的壁灯。
整个房间似乎是木头製成的,连书柜都是。
地板上的图腾像是个复杂的魔法阵,庄重无比。
「我想你们都很清楚,这些不仅仅只是回忆。」红心背对着他们,扫视这整个空间:「不管是来还是去都如此轻易,所以才总是擅自闯进来又擅自离去。」
接着红心转过身,看向疯帽子和三月兔:「现在却不敢离开的你们,不觉得可笑至极吗?」
「你到底还不还?」三月兔瞪视着红心。
「嗤,找回让自己离不开的理由,何必呢?」红心不屑的笑了。
「就是为了找回不离开的理由,才来到了这里。」疯帽子直盯着红心:「因为除了留下来,没有其它能见她的方法了。」
「那就去找。」红心手一挥,一本书出现在疯帽子面前。
疯帽子惊愕地睁大双眼,唸了那本书的名字。
「《爱丽丝》...?」
「这就是你所谓的方法。」红心眼中没有太多情绪:「可惜的是爱丽丝早就忘了这个方法。」
「你怎么能...!?」疯帽子想拿回《爱丽丝》,不料它却消失在他眼前。
「我说过了,她已经忘了这个方法,就算还给她,也只会被贩卖。」
「她不可能再贩卖任何故事了,这不就是你当初和她说那些话的目的吗?」疯帽子有些不解:「你不也希望她能回来?」
「的确如此。」红心承认:「但她并不属于这里。」
「那又如何?」
「你们也是如此。」红心没有回答,说的话却像是反驳:「你们应该回去。」
「你凭什么这么做?」许久没说话的三月兔开口:「凭什么决定我们该去哪里?不论是我们还是爱丽丝,都只是顺着自己的命运来到这里,没有伤害任何人,你到底凭什么这样驱逐我们?」」
「凭你们在伤害自己。」红心用一句话反驳了三月兔所有的话:「你们的相遇只能在这里,回去以后却只能想念,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你分明知道她在哪里。」一直很沉默的柴郡猫蹙起了眉,忍不住开口。
「...!?」疯帽子和三月兔听了一惊,看着红心的眼神虽愤怒,却也带着一丝恳求。
「唉...」红心叹了口气:「真作孽。」
接着红心手一挥,疯帽子和三月兔都回到了门外。
两人看着紧闭的大门,错愕的眨了眨眼。
「....」被留在门内的柴郡猫始终不愿再开口。
「你的东西确实在这里。」红心打破了沉默:「不找找吗?」
「若真找得到,你就不会这么说。」柴郡猫终于开了口。
「那倒是。」红心噙着笑,转身背对着柴郡猫:「我会还你的,但还不是时候。」
「还东西还有分时机吗?」柴郡猫无法理解。
「当然,至少那东西是。」红心回答。
「我曾经把你视作主子,对你来说我又算什么?」
「....」她用背影逃避柴郡猫眼中的不谅解,却始终逃避不了身后灼热的视线。
柴郡猫不再说话,他知道红心不会回答。
于是他安静地消失,不需要红心开口。
反正这个问题,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解答。
「你是我最重视的下属....」红心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地说。
◆◇
「真是的!有够小气的!竟然把我们赶出来!」三月兔不满的大吼大叫,接着喝了一大口茶。
「....」疯帽子反而安静,只是吮了口茶。
「喂!红心独独把你留在里面,她和你说什么?」三月兔指着柴郡猫逼问。
此刻的柴郡猫恢復了原本的嘴脸,这让三月兔有些不悦,也更加怀疑。
「没什么,只是关于我的东西。」柴郡猫裂嘴笑着,三月兔真想把他的嘴巴缝起来。
「你到底是丢了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地想找回来?」三月兔感到好奇。
「一个足以让人丧命的东西。」柴郡猫依然笑着,说出的话却让人笑不出来。
一切都变得安静。
疯帽子手上依然拿着茶,却没有喝。
三月兔依然看着柴郡猫,觉得自己似乎动弹不得。
「不必那么紧张,她似乎不是拿去害人。」柴郡猫上扬的嘴角没有下垂的跡象。
「能去掉似乎吗?」三月兔仍然一动也不动。
「她不是拿去害人。」柴郡猫改口。
「呼...」三月兔这才松了口气。
「....」疯帽子也继续喝茶。
「但老实说我真不知道她拿去做什么。」柴郡猫又说。
这下子又安静了。
「呃,不、不会啦!能干嘛啊...哈哈...收藏咩!真、真拿来做什么大坏事,我们怎么会不知道?」三月兔自我安慰。
「原来你们是可以互谈心事的关係吗?」柴郡猫问。
「....」三月兔又静了下来,接着大叫:「齁!你给我闭嘴!」
「而且她说等时候到了再还我,怎么想都奇怪。」柴郡猫无视三月兔的吼叫,接着消失,躲过了三月兔的一拳。
「不过也许是拿来救人也说不定。」柴郡猫蹲在树枝上,裂嘴笑着。
疯帽子和三月兔听了一怔,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红心会去救人什么的,真是无法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