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是越线了。」
主席在电话一头这么分析。她以「旁观者清」的角度告诉我,完全就是个把妹老梗。
「你是说他喜欢我?呃......他喜欢我朋友?」
我把上次那段和宋瑀棠讲电话的事情跟主席说,当然了,我以「我朋友有个问题」来述说这件事,人名都换成朋友a和朋友b。我并不想让朋友们知道我和宋瑀棠过去的事并且现在还藕断丝连。何况,他们都知道我和他的关係,以他们八卦的程度,唉,男神魅力不小阿我干嘛惹祸上身?
「对阿,你朋友看不出来吗?就很明显她女朋友在吃醋阿。」我顺便也把子函的反应告诉主席。我和宋分别是a和b,子函是c。
「a和c在交往,b很关心a。这看不出来?」主席困惑「你朋友是因为身在其中所以看不出来吗?」
「怪了,我都看不出来,你怎么会这么明白?」
「笨阿。」她说「把自己的经歷用a、b、c、还编“自己的朋友”这种幼稚园谎话的你看不出来情中的关联我一点也不讶异。」
「唉讶被拆穿了,干嘛说破阿!」
「算了,假使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的。会用那种迂回的方式,我想你也有你的苦衷。不过,别去淌浑水啊笨笨。」说完,她连声掰都没说就掛电话。
嘖。
起码也说声掰掰。
a.a
这下可好了。意思是说子函因为宋瑀棠和许艾薇在吃醋,而我被夹在三个人之中。好笑的是,这根本不是什么三角恋或四角恋,根本是两个小三想抢元配啊!
送子函到公车站后,我步行回公司,和主席通过电话后,思绪更是混乱,然后好死不死又遇
到......
「慕轩?」
我一听声音便知是谁,但我压根不想回头,于是我手插口袋继续往前走。
「嘿,我在叫你呢!」那人拉住我逼我转向她。
「许艾薇前辈,这么样的大热天您做什么呢?」
「吃午餐阿,跟冠恩喔。」我手依旧插着、而她依旧拉着。
「是吗恭喜你喔,我要回去吹冷气了。」
「欸你刚刚吃什么阿?我跟冠恩去吃乌龙冷麵。」她拉着我的手臂左摇右晃、我不耐烦甩开、甩了她又缠上、一直重复。
「前辈,你的手可以放开我吗?」
「我想和你聊一下嘛!」
我转向她,表情很不耐烦「拜、託、您、放、开、我、的、手。」
「什么?」
这女人是有事吗?我再次甩开,然后跑进电梯里关上门。
是怎样,玩鬼抓人?跑回办公室后,现在离午休结束还有半小时,回去座位肯定又会被骚扰,不如先躲进厕所里......
睡觉。
我个人觉得我一生中最大的成就是可以在厕所里睡觉。
定了闹鐘,当我醒来,阳光从上头的窗户洒了下来、照亮整个空间,说起来还真有一点美感。我坐在那想事情。
睡饱后,我缓缓起身,因为坐太久腿麻而僵在那里动弹不得,就在我维持这个姿势时,我听见了一个细微、细微的哭声。我按了冲水钮,那哭声依旧。
我走出去,经过一间隔间时眼角馀光瞥见一个人坐在马桶上、但门没有关。我看向那人,果不其然,是许艾薇。
我挣扎着要不要安慰她。
良心泛滥。
母爱氾滥。
我是超级「滥」好人。
我捲了几张卫生纸,蹲下来递给她。
「我和你不可能成为情侣,但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她花脸抬眼看我,眼下两道黑眼泪真不是偶像剧才会发生的事。空气中定格的那几张卫生纸她还是没取。
「我不需要你的安慰或同情。」她说,一行眼泪又缓缓流下「我也不想和你当朋友。」
「喜欢一个人,那人不知道,叫暗恋。喜欢一个人,那人好像知道,叫破灭。知道为什么吗?」她冷笑。「因为不管怎么样你都知道那人不会和你在一起。」
「被喜欢的那个人,可以继续什么也没发生的生活,但是对那个很喜欢很喜欢他的人来说,有多么痛苦阿,每天要偽装的一副面具面对他,什么也不能表现出来,还要拼命的说谎,只为了可以待在你身边,既可悲又无能,恋爱真的是...真的是....」
「糟透了?」
「太美好了。」她闭上眼、深吐一口气。她轻声道:「接吻的感觉就像许久没感受过的高潮一样。让人渴望。」
许艾薇有很多我没见过的一面阿。腹黑小魔女。
她眨眨眼,然后定睛看着我,泪眼濛濛。
「混蛋。」
我瞪大双眼。
「你骂我?」
「真的是个混蛋。」
「干嘛骂我...你有事吗?」
「一个非常爱你女朋友的专情的混蛋。」
我莞尔。
「我真的很爱她。」
她瞥过头。
「接下来千万别告诉我要我幸福、我可以找到更好的什么的鬼话,我不想听。」
「许艾薇你真是个很有趣的人阿。」我笑着说「一张乾净清秀的脸和柔和的声音说“鬼话”、“混蛋”真的很难想像阿,要不是我亲眼所见。」
「哼。」她还是偏过头。
「没事了吧?」
「嗯。」
「起来擦擦脸。」
「至少,给我个拥抱什么的吧?」
「对你,没办法“至少”。我是有女友的人。」
「嘖。」
她自行起来、走出厕所到洗手台洗了个脸,虽然上的妆花的差不多、看起来像鬼。但至少,她不再哭了。
「套句我朋友之前对我说过的话:“有一天你不会再为谁掉眼泪,因为你知道那人不值得”。」
我们在镜子中双眼交会,她看着我。
「那一天还很久,对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