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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一进门来,却看到床上有一个人儿,她瘦了…才十天没见而已,怎么变得这么娇弱?连脸都小了一号。
    陈水曜也看见了,双手也抱着膝盖,面无表情的看着郑翊阳,怎么?来跟她提分手的?
    郑翊阳看到了,他想大力摇醒她,他不会因为这样而离开她的,她到底懂不懂?
    而且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怎么会突然恢復记忆?羽空没说,杨柔婷也不知情,还是她来找他时,不小心听到他和他妹妹的话儿?
    他想问出来,可是不知为何,他现在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不想刺激她,连同林子雷所说的,她现在很脆弱,太衝动会把她吓跑。
    「你…你还好吗?」
    「嗯。」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是吗?我以为你是来跟我提分手的。」说完的同时,心像是被一把刀给刺了,让她有点不能呼吸。
    「你在想什么?我从没有想过要跟你分手。」他不想放开她。
    「那你来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要把你带回去阿!」
    「我不想回去。」她不想面对。
    「你是不想回去?还是不想跟我回去?」
    「….」她不想说话,她只想好好待在房间。
    「你…」不行!他要忍住气,现在他不能逼她,可是怎么办?
    「你回去吧!」
    啥?他有没有听错?他为了找她快把台湾整个都要翻起来了,结果只用一句话叫他回去?
    他是傻瓜吗?
    「你跟我回去我才要回去。」
    「不要。」
    他拉住她的手臂,「你到底怎么了?你不爱我了吗?」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希望她可以跟他摊牌,而不是像乌龟一样躲在自己的世界中。
    「你放开…你放开…」她毫不犹豫的想甩开他拉住她的手,偏偏他的手又像口香糖一样,甩也甩不开,她也只好作罢。
    「水曜?」
    她瞪着他,过了许久才开口。「为什么要来找我?」
    「你是我女友,我不找你要找谁?」他不服气的说。
    女友?她还有资格吗?为什么不跟她说她那很不堪的记忆?
    「我没有资格。」她闷闷的说。
    「你没有资格谁有资格?」他脸有点不好看,他恨不得把她抱回郑家,让他们有很多时间慢慢谈,可是不行,这是别人家,外面还有两个间杂等人,他不想太难看。
    「随便找一个都比我好啦!」她有点赌气的说着,虚弱的声音夹杂了一股痛楚。
    「水曜,你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他认真的凝视着她,她要她亲口跟他说她在意的事情,而不是闷在心里,他会很难受。
    明明是他的女友,怎么搞得像是他的情妇?
    「才没有。」她不想提起那件事,不然她怕她会马上崩溃,她不想在他面前献丑。
    「没有?没有听到什么的话,你会特地跑来美国吗?」他冷着声音说道。
    「不用你管!」她大吼说着,不要逼她好吗?她想好好自己疗伤,不想要牵扯到他,他值得更好的。
    郑翊阳有点吓到了,他没想到水曜会对他大吼,可见打击不小,他刚做了什么?
    「水曜,你听我说…」他想把她拥入怀中,可是被她无情甩开,他抬头看着她的表情,他错愕了下…
    陈水曜瞪视着他,强忍着泪水在泪眶打转,恨不得郑翊阳在她面前消失掉。「我拜託你走开好不好…」
    他不想强迫她、逼迫她,但是,他如果不把她心中的结打开,两人是不会有未来的,即使他知道她会很痛苦,他也会陪她,不会留下她一个人的。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那我去找杨柔婷,我相信她会一五一十的跟我说吧?」
    水曜听到好友的名字,一脸惊恐的脸,不行!她不可以把柔婷拖下水,她赶紧拉住他的手。「不行!我不准你去找她。」
    「不希望我去找她的话,那你就告诉我你想离开我的原因。」他知道他如果不逼她的话,她永远都会在把自己的心封闭,到那时候就没人可以救她了。
    她咬着牙,她无法在承受郑翊阳强逼她的一切,围绕着痛苦与悲愤。「没错!我听到你和羽空讲的话了,在我高二那一年,我被大我一岁的学长给沾污了,你知道了,那为什么又来找我?不知道我很痛苦吗?」
    她吼出了这几天在她心中永远抹不去的记忆,只能痛哭失声。
    果然,在那天羽空跟他说的,她果然全听到了,然而他开始回想他当初听到的反应…
    「水曜因为太害怕,打电话求我来救她,但当时已来不及了!等我赶到时,她已经被一台车撞到,不仅脚骨折,还有稍微严重的脑震盪,她因此这样昏迷了沉睡两个月才醒来。」郑羽空心痛的回想起那时候的情形。
    …他不语,真的,他有点吓到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羽空跟他说的是这个,说不难过是骗人的,难过的是并不是她不是处女之身,而是难过她当初的恐惧、害怕,更重要的是她还不在自己身边,他很自责。
    「等水曜醒来的时候,她反而忘了这股记忆,我现在想想忘了也好,可是为了预防那个学长跑来跟水曜乱说话,我承认我用郑家的力量强逼他转学,之后我和水曜也转去很远的学校,想来个眼不见为净。」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把那个学长给宰了,不!如果他那时在她身边的话,他一定不顾一切把那个学长给杀了,很久以前当混混时,有人说他杀人不眨眼、杀人不见血,或许在他女人受到伤害的时候,才会符合他那种形象吧?!
    「哥。」见他不说话,她有点担心,哥哥是不是无法接受?
    「嗯?」他有点发抖,想压制住怒火,怕到时爆发出来,会没办法收拾。
    「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告诉水曜,就算你不能接受,也要委婉告诉她。」她不会怪哥哥拋弃水曜的,因为她其实知道,有些男人还是会在意,但她不知道哥哥怎想的。
    他皱眉头,「我不会。」他该在意的,不是她的过去,而是现在、未来。
    「阿阳!我没跟你开玩笑。」她认真的直视着他。
    「你不要插手,这是我和水曜的事。」
    「那你打算怎做?」羽空一样不死心的问。
    「怎么做?」他微笑。「我不会因此放开她的。」绝对不会!
    他深吸了几口气,才有办法开口。「我不会在意的,我…」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骗人!」她大喊着。
    「我从不会说谎骗你的。」有这么没办法相信他吗?
    「你不在乎,我在乎!」她有点生气,怎跟她想得不一样?他应该会像八点档的男主角,应该赏她一巴掌,骂她是低贱、不要脸的女人,她配不上他之类的话…
    「我没办法消除你的在乎,可是你可以相信我只爱你一个就够了。」他的眼神认真的直视着她,他容许她委屈、难过可以躲在他怀里,但要离开他,很抱歉,她一辈子休想!
    「你….」很好,她词穷了,看他眼神坚定、认真,她反而想回避,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料到他的回应,她只好背对着他。
    「水曜?」她怎么突然背对着他?
    「你还是回去好了。」她声音有点颤抖,她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柔婷当初也是这样吗?果然男人的想法都很奇怪,外面初次女孩这么多,偏要选她们这种已经被人家「沾污」的人阿?
    实际上,郑翊阳是这样想的,就算她不是处女又如何?有多少人跟自己女友的是第一次?
    他只希望她不要那么自卑,即使她不是处女他也不在乎,他只在乎她爱不爱他,其馀的他都不管!
    「那你呢?」
    「我暂时想待在这里。」她心好乱,可是又想问他,她还有爱他的资格吗?
    从她的背后,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他知道,她在颤抖、她在害怕,她在思考她该不该相信他是吗?
    看她不像之前这么张牙舞抓,算了,退一步又如何呢?
    「我知道了。」
    咦?他刚说什么?她怀疑她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那个刚刚强逼她的郑翊阳竟然容许她在这里?
    真是反常了。
    「怎么样?谈得如何?」郑翊阳走后,杨柔婷马上进去房间质问陈水曜,刚看他走的时候,脸色似乎没有那么难看,反倒比较平静。
    「算普通吧!」她也不知道他怎了,竟然突然不强逼她了,真是奇怪,是她不了解他吗?明明认识九年了,她以为她最了解他的。
    柔婷抚着下巴,沉思的说:「老实说,我在外面听得心惊胆跳,我很怕郑翊阳会动手打你,在想要不要和智杰闯进去救你呢!」
    天知道陈智杰最受不了男生对女生这么「残暴」,要不是她拉着他,那两个人的谈判就这样毁了。
    「他才不会打我。」她知道他不是会打女生的人。
    至少她认识也有九年了,虽然他跟她过去有打一架,但那也是国中时代的事情,之后的重逢虽然他有时对她气牙牙,但他还是从来没对她动手过,这一方面,她是可以相信的。
    可是,她却开始怀疑他的真心?
    她不知道她这么做是不是错误的,只知道她现在就跟刺蝟没两样,不让人亲近,就算如此,他还是没有对她发脾气。
    错了吗?她太保护自己错了吗?
    「他可能觉得你需要一些时间吧!」身为过来人,她还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她没有水曜这么叛逆逃脱而已。
    「我觉得很奇怪欸!他竟然没有怒骂我或者说我不要脸什么的,这是他的休养吗?」
    杨柔婷傻眼了,如果这个人不是她朋友的话,她还以为她生了个跟她当初一模一样的思想的女儿哩!
    不过她也在想,她老公是怎么跟郑翊阳说的阿?竟然可以这样直接走人,她还以为郑翊阳会把水曜带回去呢!
    在一家法国式的咖啡厅——
    「我还以为你把她带回来了,结果——全白搭?」
    林子雷很不客气的问,他好不容易把公事处理掉了,原本打算跟汤成轩喝一杯再回美国,结果却接到郑翊阳的电话,不得已他只好拉着汤成轩来这里,幸好成轩并不在意。
    原本以为郑翊阳要跟他说他把陈水曜带回来,结果呢?却让她继续待在他老婆那里?
    林子雷说脸色有多难看就多难看,原本想要回美国安慰老婆,偏偏陈水曜在那边,他也不好回美国打扰她们,只好继续留在台湾。
    「学长,此话不能这样说,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叹息着,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少力气回来台湾?他能说的都说了,他希望她能想清楚,他相信杨柔婷一定可以帮他劝劝水曜的。
    「所以你来找我想办法?」他瞪眼。
    「嘛!子雷你别这么死心眼,你不帮他想办法,陈水曜不回来,你才要烦恼吧?」汤成轩打圆场道,他反而先看开了。
    「当然!我累得半死,想要回家陪我老婆,却有个人让我无法这么做,我都觉得我快得内伤了。」他冷哼,林子雷没说出口的是,陈水曜很碍眼,但他说了,不只对面的人会抓狂,还可能多嘴传到他老婆耳里,到时候就会死很难看了。
    「学长,你不是我前辈吗?应该懂这件事怎么处理吧?」
    「你真的懂我的意思?」他冷冷的反问。
    真搞不清楚状况,他在心里咒骂,老实说,他一点都不想谈那件事,要不是陈水曜一直赖在他家,也幸好他老婆不在这里,不然他打死也不会跟郑翊阳在这里谈私事。
    谁希望自己老公跟学弟谈她心里的伤口?
    自从两年前他知道这件事之后,他一次也没有提起这件事,因为这不只会伤她的心,也让他心中產生不爽的感觉。
    不是他在乎他老婆第一次不是他,正因为不是他,他才不想提起,免得他老婆每天以泪洗面,他怕他看了会受不了,更怕他老婆想不开,他才不说。
    他怕他为了她的喜悦与伤心,会做出所有的事情。
    这个郑翊阳最好嘴巴闭紧一点,他不在乎毁了「郑氏」。
    郑翊阳看着林子雷似乎快火冒三丈了,有点愣了下,「咳…我是说学长应该处理过这种状况吧?」他又不好意思问说他老婆也是和水曜一样的问题才说是他的前辈吗?
    算他识相!
    他瞪了他一眼。「是阿!两年前曾遇过,那又如何?」
    「当时你怎么做?」
    「陪在她身边,治疗伤口。」
    「这么简单?」他有点怀疑。
    「简单?」林子雷冷笑,「如果你常看到你爱的女人,常常因为过去而痛哭,还被过去的前男友的女人给中伤,你认为这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吗?」当时的他,放下大男人的身子去关心她、照顾她、安抚她,给她了安全感,幸好她最后能有说有笑了,不然他不介意毁了陈家。
    「不!光是水曜在我面前痛哭,我就觉得我的心被人给捏碎了一样。」当时水曜在他面前痛哭失声,那一股痛楚,他实在不想体验了。
    林子雷挑眉,心情没那么坏了,似乎很满意郑翊阳的回答。「那就对了,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放下身子去照顾她、安抚她、给她安全感,去陪伴她,她内心的心结就会为了你而慢慢解开,而不是这样强逼她,她只会想逃离你。」他言尽于此了,如果在没办法挽回陈水曜的心,他也没辙了。
    汤成轩也凑了一角,嘻笑道:「子雷,要不是我没跟来,我都不知道你成为爱情顾问了欸!」汤成轩不知道柔婷发生了什么事,他的亲亲女友也不知情,但他知道人都有一些秘密,他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
    林子雷撇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要是你哪天跟纪予璇出了问题,我可以给你建议,但请不要叫纪予璇来找我老婆,我老婆可承受不起。」最好都不要来找他!
    汤成轩有点不满,「喂!你别诅咒我和璇璇好吗?我跟她感情正好。」他在他未来岳父公司进了公司两年,目前是总裁的助理,在过几年会升他为副总裁。
    汤成轩接到女友电话,说有事先走了。
    见色忘友!林子雷在他走之前瞪了一眼。
    「汤学长这么忙阿?」
    「他跟女友有节目,不好打扰。」他冷哼,他也想回去陪老婆,幸好汤成轩不会白目在他面前闪恩爱,不然他一定脸色很难看。
    「学长,那你花了几年时间?」他不晓得他可以为她消除多少个伤痕?
    「从交往到结婚到现在,都还没好。」
    「她不是跟你结婚了吗?」那应该治疗好了才对阿!
    「结婚不代表她心里不在意好吗?但至少我让她过得很幸福,就够了。」他轻笑,即使他一辈子都无法疗伤好,但往后的日子他要让她笑得很幸福。
    「即使最后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你?」他大胆的问,他可以听得出来杨柔婷一开始一定不是喜欢林子雷才交往的。
    林子雷翘着二郎腿,喝了一口咖啡说道:「我一开始跟柔婷坦白,我喜欢她,我可以治疗她,即使她最后爱的人不是我,我也不会有怨言,我只要她幸福快乐就够了。」也幸好她最后爱上了他,两人以喜剧收场。
    但郑翊阳他有那个耐心吗?
    他惊讶的看着林子雷,不愧是大企业的未来继承人,做任何事都是先快、狠、准,难怪杨柔婷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可以冒昧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这也是你无法对杨柔婷下手的原因?」
    果然,林子雷脸色不太好看。
    「你听谁说的?」他沉声问道。
    「水曜。」
    大概是他老婆跟陈水曜说的吧!他把柔婷的一些私人资料消息通通封锁,免得有人拿武器去攻击她,就跟一年前的时候一样,当时的他是愤怒、心痛的,为了避免第二次发生,他把所有消息通通都封锁,甚至连自己母亲都不知道这件事。
    他相信郑翊阳找上他岳母之前,一定有先调查他老婆的资料,所以他该庆幸他做对了。
    「是阿!」他自嘲的回应着,他不会告诉他,这件事也成为他的阴影!
    刚结婚的时候,正好是暑假,柔婷理所当然的跟他一起住,当时他们是正常同房的,有一次他因为应酬,喝了蛮多酒,原本正常应该回家倒下去睡,却不知为何,竟然对着他老婆「霸王硬上攻」,那时的她,没有反抗、没有尖叫,只有害怕的看着他默默对着她「所有动作」。
    然而在他看到她因为害怕而流下了眼泪,他瞬间被打醒了,天!他在对她做什么?他是禽兽吗?
    他因为这件事而好几天都没有回家,都在公司。
    他竟然差点打破他的承诺,没脸回家见妻子,殊不知他没回家的那几天,他的妻子竟然绝食抗议,三天三夜都不吃不喝,最严重的是发烧到四十度,紧急送医,要不是她表哥陈智杰来探望她,他不知道事情会怎样?
    他也因此被陈智杰打了好几拳,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陈智杰这么生气,可是谁不难过?其实他才是最难过的一个。
    他那时还反问自己,这样的妻子他真的有办法跟她长久吗?他是男人,即使他性慾不强,也是有需求的。
    然而这答案,却是在见到他妻子才有了解答。
    当她出院的时候,却选择不告而别,这足以让他崩溃、抓狂,这时候他领悟到了,即使他的妻子无法跟他行房,他也不在乎,他只知道,她离开了他,快让他的心死掉了,比死还痛苦。
    只是,郑翊阳有这个觉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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