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她推测,这个房间虽然空气不大流通,但应该被唐濬拿来当书房用。古色古香的红木桌上有摆放整齐的文房四宝,书柜上摆着各式各样她没兴趣的书。房里小门通往乾湿分离的盥洗室,她可以解决生理需求。除此之外,房间角落有台饮水机,一旁橱柜上有茶叶和茶具,她还不至于渴死。
不过,写了那么多封求救信,到现在还是没人有胆子来救她出去。白觅觅走到书桌前坐下,在粗毛笔上沾上墨水。混、帐——她行云流水的在宣纸上留下豪迈的字跡。才满意的盯着自己的杰作没多久,肚子便很不争气的叫了一声。
该死的唐濬。白觅觅在纸张角落画了一隻猪后愤怒的丢下毛笔。
她走到墙边,把一幅裱了框的山水画拆解,随意扔在墙角,把自己的作品装框,掛到墙上。原本掛齐春夏秋冬四幅字画的墙面变成:好无聊、好饿、没良心和混帐。
白觅觅走到门边坐下,抱着自己的膝盖,重重叹了一口气。有事做的话就不会觉得饿,但现在饿得连觉都没法睡。唐濬书柜上为什么连本好看的小说都没有?还有漫画呢?即使没有少女漫画,少年漫画她也能接受啊!没有电子產品。她的手机又已经被玩到没电,无聊得发慌。
突然一张小纸条从门底下传进来,白觅觅赶紧拿起来阅读——已告知老夫人,莫忧——她露出笑容,跑到书桌边拿了一支黑色钢笔,留言:「谢谢,但可以给我食物吗?」而后送出门外。
门底下没有动静了很久,白觅觅怀疑那个人根本没有等她的回信便先行离开。正要放弃时,两包小包装的冲泡粥从门下进了房。她双眼发亮,拿起一包海鲜口味的亲吻着。
白觅觅把整张脸贴到地上,从门缝对着门外大喊:「谢谢!」而后站起身子,到饮水机旁的橱柜上拿了唐濬泡茶用的红泥紫沙壶,把乾燥的粥倒进去,冲入热水后盖上壶盖。
三至五分鐘之后,她就有东西吃了。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等她出去,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
「帮主,那天逃跑的刺客还没抓到。」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矮肥男子低着头,战战兢兢的道。
唐濬沉下脸,「没抓到还敢来回报,活得不耐烦了吗?」他把手中的报告摔到那男人脸上,「连拷问内鬼也做不好,人都自杀了,我要送你去阴间拷问吗?」
那人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季允,而季允则是垂下头。他事发当天就一边上药一边挨骂了,堂堂劲松帮居然发生这种事,不仅帮主脸上无光,他没在帮主发现之前便平息事端同样难辞其咎。
「如果再没消息,你就不用记掛家里老母了。」唐濬端起几上的茶杯,浅浅啜了一口。「滚。」
待那人一边鞠躬一边退出大厅时,季允开口:「负责追查的是唐奕的人。」
唐濬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唐奕是他的叔叔,据说当年跟父亲争帮主之位时闹得很不愉快,而父亲传位给自己儿子时同样颇有微词。「大概想刺杀我的也是他派的人。」
季允观察了一下唐濬的神情,冷冰冰的一如既往。「那女人应该跟这次刺杀事件无关。」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她姑且还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唐濬取下鼻樑上的墨镜,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太大意了。」
「我明白。」季允低下头。
「那女人还是有嫌疑,不知道是跟唐奕勾结,还是跟秦家有关係,否则不可能这个时间点还出现在唐家。」唐濬握紧拳,「还知道我的位置。」
「那应该只是意外。」想到那天的画面,季允忍住嘴角的笑,故作镇静,道:「帮主打算什么时候放她出来?那里是你的书房,这么把她关在里面没问题吗?」
「还没下班,再笑我剥了你的皮。」唐濬咬牙切齿道。「母亲来跟我要过人了,再饿她个几天,我气消了就放她出来。里面没有机密文件,不用担心。」
「我担心的是你宝贝的字画。」季允推了推鼻樑上的金丝眼镜。「帮主还是早点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