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施郁雯对看了一眼,可是却看见了她眼里笑意流失,转变成苦涩,我视线又看向了褚冠瑋,见他坐在施郁雯后面,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也是啦,他们分手时闹得不是很愉快,可是得在同个班一起度过高中三年,两人心里要是还留有疙瘩,这样且不是太浪费老天爷给的机会了,我想会让他们两个再次同班,就是为了要让他们解开心结。
施郁雯既然还喜欢着褚冠瑋,那一定是会想解开的,问题是褚冠瑋他会想吗?
放学时大家纷纷都往校门口离去,唯独只有我自己朝反方向走去,晃着晃着就来到大榕树这,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树枝上枯黄的叶子,明知道放学到这来是不会遇到学长,但却还是想来这让自己沉静一下。
看着眼前的这棵大榕树,总是会让我脑袋清晰一些,从茂盛的绿叶转变成枯黄,彷彿开学是前不久的事情而已,没想到再过几个月就要迎接新的一年了,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想给自己加油打气一下,却犯蠢将冷空气给吸入,不过同时也闻到了围墙外传来的阵阵香味。
我眼睛一亮,想翻墙出去看看,但身高却不够高,随后便想起了当时李翊紘是怎么教我爬上大榕树的,只要站到上面,就能看见了,于是想也没想就顺着树干凸出的地方爬上去了。
我蹲在树上往墙外俯瞰过去,果然没错,这味道是车轮饼的香味,我看着一位年约六十岁的老奶奶,站在路旁卖着传统车轮饼,也发现了原来大榕树外是一条巷子,那条巷子上有各式各样的摊贩,不过明明是在学校后的巷子,却没见着几个我们学校的学生。
决定了!等一下绕到后面看看,顺便买几个车轮饼回家吃,还记得小时候回奶奶家,她都会带我去买车轮饼来吃,馅多又便宜,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食物,不过……我现在该怎么下去啊?
被卡在树上的我,只能望着那看似离我很远的地面,在树上犹豫了很久,最后想到的办法也就只有自己跳下去了,只不过会不会整个人惨跌在地就不知道了。
「奶奶,我要两个红豆馅,两个奶油馅的。」我看着眼前烤盘里的车轮饼,笑顏逐开地说:「一看就很好吃。」
「来妹妹给你。」老奶奶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里面有多送你一个红豆味的,吃的时候小心烫啊。」
我有些受宠若惊地说:「这样怎么好意思啦奶奶,还是让我把你送的那个钱也一起付了吧。」
奶奶缓缓道:「不用了,你就当是帮奶奶的忙就好,你看天色晚了,在我想着要收摊时你却出现了,有人能开心的将我做的饼吃掉,就让我很高兴了。」
「奶奶你人太好了。」我伸手拿了一块车轮饼,直接咬了一口,却忘了刚才被提醒的事,不过却也因为吃的那第一口而感到惊讶,好久没吃到跟小时候味道差不多的车轮饼了。
我在奶奶面前快速地吃完了一颗,然后笑着跟她说:「奶奶你做的饼真的非常好吃,我下次还会再来找你买的!」
「当然好啊!欢迎你再来!」虽然奶奶脸上有了岁月的痕跡,但是看见她扬起岁月笑着的脸庞,真的是十分漂亮。
在湿冷的冬季里,能吃着热呼呼的车轮饼度过是一件幸福的事,自从我发现奶奶的车轮饼摊车后,我放学没事就总会过去找她,陪她聊聊天,帮她一起卖车轮饼,看见奶奶就让我想起了自己的奶奶,让我不自觉的就想和她多相处在一块。
而聊天时也听奶奶说了,她有个孙子跟我是同个学校的,成绩很好,学校里的人也都对他讚赏有加,朋友也很多,完全可以让她放心,奶奶还说她孙子长得很帅,说下次要介绍给我认识,每次来,每次都在听奶奶分享她的孙子,这也让我对从未见过面的他感到好奇了。
奶奶说她孙子从小就和她一起相依为命,因为家庭经济状况没想像中的那么好,所以即便她已上了年纪,还是坚持出来卖车轮饼,让家中有些收入可以支撑她们生活。
「奶奶,今天早点收摊回去吧,太冷了……」从围墙转角走过来的人大声喊着说,而也因为这声音让我觉得十分耳熟,所以视线就直盯盯地看了过去。
我惊讶地看向他,「学长?」
愣住的李翊紘站在原地,迟迟没有走向前来。
「阿紘过来啊,站在那做什么。」奶奶挥着手示意,还高兴的对我说:「诗妍你看,我孙子很帅吧!」
「是、是啊……」被大家称为校草的人当然很帅,但那时候奶奶形容她孙子是什么样的人时,因为形容的太像乖学生了,所以一点也没想过竟然会是学长,毕竟完全相反嘛,除了成绩很好这点外,其他的根本就不是他吧,学校里大家不是对他讚赏,而是人人畏惧,朋友很多我是不知道,但能知道的是仇人比较多,要是奶奶知道真相,肯定不会说学长是会让她放心的人。
是因为怕奶奶承受不住,所以才选择刻意隐瞒的吗?话说学长他今天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看着他一步一步朝我们走过来,我才发现他把耳环和眉钉都拔了下来,果然拔下后光看脸是会让人觉得他是好学生的。
「阿紘,他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妹妹,多亏有她陪我,才让我卖饼时比较不无聊,客人还增加了呢。」奶奶像是在炫耀自己孙女一样,高兴地笑着说。
李翊紘语句里参杂着一些台语说:「奶奶,你这样不会麻烦到人家吗?想要人陪叫我过来就可以啦。」
奶奶拍了他的肩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背着我偷偷打工,平时上课打工就让你很累了,我哪还敢叫你过来陪我呢。」
他抱住奶奶说:「再辛苦也没有你辛苦,我捨不得让你在这么冷的天气,还出来卖车轮饼。」
奶奶双手回抱着他说:「那你就好好把书读好,让我以后可以享福。」
李翊紘默默点了头,轻声嗯了下。
在一旁安静看着我,顿时心里有股暖流涌上,没有想过原来在想珍惜的人的面前,往往人都会露出比较脆弱的一面,而通常也会因为一个简单的拥抱,让彼此间的感情又向上提升。
害我都有些羡慕起学长有个这么好的奶奶了,跟我常因为工作不在家的父母相比,即使生活困难了点又如何,有个在背后一直支持你,给你温暖依靠的人,天天都在你身旁陪伴着你,这才是我们想要的最大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