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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怔了片刻,他才十分不自然地错开了秦修的目光,淡淡地否认:“没有。”
    “那还好,证明还没有到‘病入膏肓’的时候。”秦修啧啧道,“郧哥,我告诉你啊,一旦你对这个女孩儿产生了这种冲动,你就真的完了。”
    郧渊还没来得及没有纠正他的说法,就因为这句话而陷入了沉思。
    他想,他大概是真的完了。
    **
    回到公寓,郧渊给虞声泡了一大杯蜂蜜水,盯着她喝完,又给她擦了擦脸,才放她去睡觉。
    虞声擦完脸,酒劲没过,却没有了睡意,见郧渊要走,便嘟哝着不肯松手:“不许走……你陪我。”
    见郧渊没有留下来的意思,她又往床沿上挪了挪,拍了拍身旁勉强腾出来的半个床位,有些霸气地喊道:“过来,躺下。”那语气听上去,就像是过去占山为王、肆意抢亲的土匪头目。
    听到这句话,郧渊轻轻一挑眉,走过去蹲在她床边,点了点她的鼻子:“小尾巴,你贼心不小啊。”
    “我跟你说哦,有贼心是不够的,还要有贼胆。”虞声脑子还有点懵,真当他是在夸自己,便认真地跟他传授起经验来。
    “哦?”郧渊觉得喝醉酒的虞声似乎比平时还要可爱,他勾了勾嘴角,存了心地要捉弄她,“那你告诉我,什么是贼胆?”
    虞声的眼睛很亮,眼底的卧蚕恍若弯弯的月牙,捧起了一眸的星辰。她眨了眨眼,大概是在思考。
    下一秒,虞声倏地向他靠近,莹润香软的双唇撞在他的笑意未收的唇瓣上。
    一触即离。
    得逞后,虞声笑得狡黠,一字一句地解释道:“这就是——贼、胆。”
    郧渊的脑中骤然一片空白。
    **
    翌日醒来,虞声回想起自己昨晚做的事情,懊恼得把自己团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可等转念一想,虞声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心道:虞小声,你亲都亲了,亲一口算什么?!怎么不多亲几口qwq
    听见房间里的声响,郧渊敲了敲房门:“虞声,醒了就起来吧。”
    闻声,虞声重新躲进被子里装鸵鸟。
    “你不出来的话,我就进来了?”郧渊又敲了敲门,才旋开门把。
    小丫头裹着被子,背对着他,看起来就像一只面壁思过的大熊猫。
    郧渊把一杯热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洗漱完把牛奶喝了。”
    虞声乖乖“嗯”了一声,又飞快地回头瞥了他一眼。
    郧渊神色自若,看起来十分镇定。
    他们一个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一个也没打算就这么出去,俩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良久,郧渊轻咳一声:“昨晚的事儿,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虞声几乎可以说是抢答的,而后她又心虚地望向别处,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我喝断片了。”
    “哦?”郧渊挑了挑眉,转过身,强忍着笑意,说,“那就算了。”
    郧渊心想,这样也好,这件事还是得慢慢来,不然万一把她吓跑了怎么办。
    虞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算……算了?!
    ——哼,郧渊!你没了!
    **
    虞声离开伦敦的这一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郧渊把藏在衣柜在深处许久的那个礼物盒拿了出来,叮嘱虞声上了飞机再拆开。
    虞声在飞机上找到自己的座位,还没等到起飞,就已经心急地打开了礼物盒。
    礼物盒里,放着郧渊这一年来给虞声买的各种小玩意儿,有大英博物馆的盖尔安德森猫、用香槟酒软木塞做的胡桃夹子、卡其色针织毛线小狐狸发带……
    盒子的最底下还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圣潘克拉斯火车站欧洲之星站台上方的一行霓虹灯艺术字——“i want my time with you”。我想和你在一起。
    照片背后,是郧渊苍劲有力的字迹——“to my dear 虞声”。
    虞声心脏一阵狂跳。
    **
    好不容易下了飞机,虞声还顾不上去拿托运的行李,就拨通了郧渊的电话。
    “到了,小尾巴?”郧渊嘴角噙了一抹笑,“怎么又打越洋电话了?”
    “我,我太着急……忘了。”虞声正站在面向停机坪的落地窗前,听他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可以打微信通话。
    “急什么,”郧渊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我又不会跑了。”
    虞声小脸一红,恼羞成怒:“我才不怕你跑了!”
    “好,是我怕你跑了。”郧渊认命地说。
    虞声嘀咕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说话?”
    郧渊眼睫一抬,似笑非笑道:“哦?这不是跟我家小尾巴学的吗?”
    因为“我家”这个旖旎的字眼,虞声才猛地忆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声音紧张得有些发颤:“郧渊……你给我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虞声,”郧渊顿了顿,接下来的这句话,他说得十分郑重,“i want my time with you。”
    低沉悦耳的嗓音跨越九千多公里,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那个她喜欢了好久的人,用最令她着迷的牛津腔,跟她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虞声手一抖,被撕掉了附联的登机牌一下子没抓稳,从她手里溜了出来,轻飘飘地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落到光滑的地面上。
    “虞声,在感情里,我一直是一个很被动的人,谨慎、理性、不近人情,甚至瞻前顾后、顾此失彼。
    “以前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知道担心和牵挂是喜欢,不知道心软和吃醋是喜欢,不知道辗转反侧是喜欢,不知道束手就擒是喜欢,不知道‘想和你待在一起’是喜欢……
    “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原来除了你,我早就没办法喜欢任何人了。
    “虞声,与其说喜欢你,不如说我离不开你。”
    半晌没听见她的回应,连上台发言都能从容自若的郧渊竟感到了一丝慌张,他深吸了口气,才柔声问道,“所以虞声,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i want my time with you.
    ——我想和你在一起。想要往后余生的每分每秒,都与你有关。
    虞声的耳根红透了。她一面揪着自己的衣角,一面应道:“好呀,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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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撒花!老男人表白了!
    郧渊:?我老?
    虞声(狗腿):不老不老!
    ——
    小天使们可以顺便收藏一下蠢茶的专栏收藏嘛?么么哒!
    第44章 十八岁真好
    【chapter44:很多人说生活没那么简单, 可是生活本就是一餐一饭,一生专心做好一件事,守着亲人留下的宅院, 缝缝补补,在四季风物的更替里缓缓前进的。——《海街日记》是枝裕和】
    虞声回国不久, 郧渊的mim硕士课程就结束了, 他按照之前的计划,开始在伦敦的一家公司带薪实习。
    八月下旬, 虞声迎来了绥大的新生军训。
    因为绥城大学的前身是一所具有军事背景的学校, 所以每年的大一新生都会被拉到绥城市郊的军校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专业化军事训练。
    自从虞声开始军训之后, 俩人每天都得掐着时差联系。虞声每天下午结束军训后第一件事, 就是跑回宿舍,给那边正在吃早餐的郧渊打一通视频。
    今天虞声的视频通话邀请来的时候,郧渊和秦修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秦修端着烤面包和果酱出来的时候,虞声那边已经挂断了,他循声一看, 只来得及瞄到了郧渊手机的屏保——是虞声在咖啡店抱着一只苏格兰折耳猫的照片。
    还没吃上早餐就吃了满满一嘴狗粮的秦修:“……郧哥, 你手机响了。”
    下一秒, 郧渊就拿着两杯果汁从厨房出来了。
    郧渊坐下之后, 立刻用ipad回拨了虞声的视频通话。
    “回到宿舍了吗,小尾巴?”
    “回到啦。”虞声正抱着一包薯片在啃, “军训一结束,我直接一个百米冲刺, 第一个到宿舍的!”
    郧渊又问她:“今天军训累不累?”
    “想想革命老前辈就不累了!”虞声这段时间一直被各种口号洗脑, 这会儿跟郧渊说话也是张口就来。
    “咳咳咳——”秦修在餐桌对面竖着耳朵偷听, 他还以为像虞声这样的小姑娘一般都会顺势跟男朋友撒个娇,没料听到这回复, 顿时被嘴里的面包屑呛到了。
    郧渊嘴角弯了弯,也不知道是在取笑秦修滑稽的模样,还是被虞声这句话逗笑了。
    虞声又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起这两天发生的事:“郧渊,我跟你说。我们宿舍那个叫楚杏的女孩子,读中文系的,看上去特别乖,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活脱脱一副书香世家里面大家闺秀的样子,结果昨天晚上看她打游戏,一张嘴就是一声‘卧槽’,哈哈哈哈哈……”
    见她笑得开怀,郧渊也不禁被她的笑容感染。
    虞声又接着道:“还有还有,之前教官警告说‘男生不许单独送女生回宿舍’,结果我们宿舍洛闻笛的男朋友,天天和几个好兄弟一起,成群结队地送她回宿舍,教官看见都被气得说不出话啦……”
    认真地听她说完,郧渊忽然感叹道:“十八岁真好。”
    虞声愣了愣,问他:“二十三岁不好吗?”
    “23岁的郧渊不能送你回宿舍,但如果是18岁,就可以。”郧渊知道虞声不是那种非要男朋友天天接送的女孩子,但也正是因为她想要的太少了,他才总是遗憾自己不知道能给她什么。
    “可是18岁的郧渊不能娶我,”虞声顿了顿,古灵精怪的眼珠子转了转,笑道,“23岁的郧渊可以。”
    这回,听墙角的秦修直接喷了一口果汁,在郧渊警告的目光下手忙脚乱地收拾干净桌面,扔下一句“我先去上课”就赶紧溜了。
    等秦修离开自己的视线,郧渊才无奈地笑了笑,对那边虞声说:“小尾巴,女孩子的法定婚龄是20周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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